莫焰忍住身体的不适,快速奔向他。
没走两步,感觉到了身后不同寻常的风声。
他下意识侧身,就见一把长剑飞过。
他顺着剑来的方向看去,只见又有一黑衣人朝着他快速袭来。
那人身法奇快,他感受到危险,急速往后退,那人就从他身前掠过,抓住了剑柄。
没等他喘息,那人的剑已经朝着他攻击。
躲了两招,受伤的莫焰胳膊上被剑划了一下,鲜血立马浸湿了衣裳。
那人看到了奔过来的大量金吾卫,没有和他纠缠,抬脚将他踢了出去,飞身挡住了刚赶来支援的金吾卫。
剑随人走,两个准备射箭的金吾卫都被他的一剑割喉。
长剑在他的手上仿佛有了生命,一时之间,剩下的十几个金吾卫都被他拦住,无法支援陈穆愉那边。
和其他人相比,陈穆愉的眼神很平静。
他听到了金吾卫赶来的脚步声和他们喊他的声音,他不曾偏头,也不曾低头去看伤口。
他缓了一口气,自己就着刀向前。
他这个举动震惊了刺客,看着因为他自己的主动,刀穿过他的身体,后者握着刀的手顿住。
陈穆愉则目测着距离差不多了,早已紧闭成掌的右手朝着刺客的脖颈劈了下去。
他手刀中带着的力量让刺客惊醒过来,手上用力,将刀奋力拔出,快速后撤到了安全距离。
扫了一眼旁边,见那金吾卫越来越多。又看了一眼因为他抽刀支撑不住单膝跪在地上的陈穆愉,刺客果断转身奔入夜色中。
那边和金吾卫混战在一起的人,见他离开,不再恋战,逼退就近几人后,也快速撤走。
莫焰踉跄着跑向陈穆愉,“王爷。”
陈穆愉捂着胸口,单膝跪在那里,视线落在刺客离开的方向,眼神无波。
莫焰的手伸过来时,他倒了下去。
东郊行宫内,陈穆愉离开后,天楚帝呆坐了很久,才在张德素的提醒下休息。
张德素问了他的意见后,让人请来了玲贵人侍寝。
温柔如水的玲贵人刚要给天楚帝更衣,柴向来禀,山下有异动。
天楚帝挥手阻止了玲贵人,问张德素,“那个逆子走了多久了?”
张德素心中也是一紧,“禀陛下,晋王殿下已经离开一炷香左右。按脚程,应是到了山脚。”
天楚帝目光一凛,吩咐柴向亲去查看。
柴向进来之前就看到信号,离得近的侍卫中,想来已经有人过去查看。
听了吩咐,他还是立即领命,加强行宫防卫后,亲自前往。
他刚带人走到半路,就遇到了已经带着陈穆愉返程的金吾卫。
柴向退下后,天楚帝直接坐了下来等消息,玲贵人也明白了他是在担心晋王,懂事地陪在一旁温声安慰。
天楚帝听着她的温声细语,有一点不耐的他又重新冷静下来,还安慰她不要怕,看着对她是真得宠爱。
等待并没有持续很长,张德素新给天楚帝斟的茶还没凉,就有人匆忙来报,晋王殿下遇刺了。
天楚帝一听,头昏了一下,玲贵人和张德素赶忙一边一个扶助他。
没一会,外面就传来闹哄哄的声音,天楚帝立即起身朝外面走。
寝院前的院子刚走一半,就看见一群人脚步匆忙朝着这边而来,最前面的是背着陈穆愉的柴向。
火把照亮了整个院子,也照清楚了那些滴落在地砖上的血。
天楚帝身体一晃,失态大喊,“宣张实甫,宣张实甫。”
跟在后面的莫焰看到这一幕,心中憋着的气一松,人也倒了下去。
到了三更,行宫东院还是灯火通明。
天楚帝让柴向将陈穆愉放在自己的床上,自己由张德素扶着站在旁边,目不转睛地盯着张实甫给他处理伤口。
看到伤口露出来,他手握紧了些,“怎么样?”
张实甫仔细查看了伤口,看到形成了贯穿伤,脸色有点控制不住了,赶紧给他止血。
他的心思都在伤者身上,没有听到问话。
天楚帝没等到他回答,有点烦躁,想要发火,又见他在专心致志地救人,最终还是将怒火给憋了回去。
他看不下去了,转身离开了床边。
按着太阳穴缓了一会,抬起头来,冷声吩咐,“宣柴向。”
柴向很快进来,向他禀明了今晚的情况。
他脸色阴沉地听着,等柴向说完,厉声吩咐,“查,你亲自去查,朕要看看,到底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
事情都吩咐妥当,他自己在外面的榻上坐了下来,玲贵人早在之前就已经被打发走了,现在则只有张德素陪在旁边。
张德素见他面上情绪不显,还是跟他说了不少晋王殿下吉人自有天相这种安慰话。
他听着也没说话。
大致等了半个时辰,张实甫还没出来,天楚帝坐在那里,周身的气息越来越骇人。
张德素也紧张得要死,站在旁边时不时的朝里面张望一下,恨不得走上前去查看。
直到四更天,张实甫才从里面出来。
坐在那等候的天楚帝立马起身询问:“如何?”
声音看似沉稳,若是细听,就能发现有些不对。
张实甫连额头上的汗都来不及擦,“禀。”
刚张嘴就被天楚帝厉声训斥,“别再整这些虚礼。”
“殿下的伤很严重,”张实甫简明概括重点,“好在,刀口是擦着心口过的,现在,暂时没事了。”
这是不幸中的万幸。
天楚帝屏住了呼吸,紧盯着他。前半句让他心提了起来,听到后半句,他差点没反应过来。
正想训斥他,以后说事先捡重要的说,看出了张实甫的欲言又止。
他回想他的话,“暂时?”
张实甫迟疑道:“晋王殿下的情况还有待观察,若他能挺过这三日,就能无事。”
天楚帝手一抖,深吸了一口气,冷声道:“若他走了,你就随他一起去。”
张实甫心头颤抖。
天楚帝没管他,吩咐张德素,“查,查出凶手,九族同罪。”
雪夕以为以沈归舟的生活习惯,她至少是要巳时过半才会到竹林这边的。
她起来时,时辰尚早,想起沈归舟喜欢吃这山中的一种野果,便准备去山上找一些。
辰时初正,她摘完野果回来,竟然看到沈归舟蹲在院子里的那棵桂花树下刨土。
她走过去,有些诧异,“小姐,你怎么这么早?”
沈归舟抬起头来,勾嘴一笑,“我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