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问他有没有把东西交给晋王。”
沈归舟明白过来,那些人查到了云泽的身份,但是见过了这么一段时日,那账册也没引起什么风浪来,他们心中不安的同时又有些不确定,决定主动出击,好知道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更想确定,那东西是不是到了陈穆愉手里。
如果东西真的在他手里,他现在没做什么,等他回来了,肯定会做点什么的。
现在他快回来了,有人耐心不够了。
沈归舟问了云泽的情况,知道他性命无忧后,放下心来。
她嘱咐飞柳,告知云泽,最近出门注意点,如果出城,就多带点人。
不幸身亡的那两个护卫之事,不要通知官府。
飞柳一一应答,沈归舟回房拿了瓶药给飞柳,让她明日带给云泽。
让飞柳去休息后,她又吩咐雪夕联络落尘、尚余,确认杀手的身份,查清请他们的人。
又是冥府司,看来这冥府司的生意做得很好。
大理寺卿被弹劾到御史台,朝堂内外又是一片哗然。
到了第二日,好事的民众又早早地聚集在心仪的地方,生怕错过此事的某个细节和一丝进展。
这几日京都的两件大事,发展之诡异,过程之曲折,比任何话本子都精彩,弄的茶楼里的说书先生若不是说这些就一点生意都没有。
四海来财的事现在也因交币的出现稳定下来,众人的注意力也就转移到了万子恒牵连出的这一系列案件上。
比起事件的本身,以及真正的凶手是谁,这些看热闹的人,更想知道,最后是兵部尚书胜出还是大理寺卿留到最后。
三大府衙门口,依旧有人情绪激昂地喊着,快点严惩凶手,聚集的人甚至比昨日还多。
万夫人也派了家丁分别在京兆府和大理寺门前,甚至是蔡府门前,叫喊放人。
大理寺的人找不到万家威胁诱逼那些证人的证据,大理寺卿蔡墉气的嘴里都起了泡。
大理寺少卿李檀扛不住民众的压力,也劝蔡墉释放万子恒。
蔡墉自然不肯,听了他这样的话几次,也没了耐心。想起那万家下人指控大理寺和万府勾结一事,他起了疑心。
空穴来风实则也是有机可乘。
李檀是相府女婿,万慎是王石的得意门生,有相府这座桥梁,他们二人一向走得近。
之前他其实也不是没有注意到李檀的热心,只是,他以为他做这一切是因他们之间的这层关系。
蔡墉又细细回想了这事发生以来李檀的所有反应,这一想才发现,万子恒一事,后者热心的有点过了。
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当即试探李檀,“我怎么觉得,对万子恒能不能出去一事,你比万慎还着急?”
李檀神色有那么一瞬的僵硬,好在又很快恢复过来,“下官是觉得我们这大理寺天天被人堵着也不是回事。另外,还有那御史台,大人……您……”
蔡墉冷哼,“御史台有我给你顶着,你怕什么,再说,他们弹劾的是我又不是你。”
李檀不好说什么。
蔡墉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万子恒的事,你不会是知道什么我不知道的?”
李檀心头一紧,面上不显,“大人。”
“还是我女儿的事,你知道什么?”
李檀话没说完,就被蔡墉另一个问题打断。
阴冷的语气,犀利的眼神,让李檀背脊发寒。
他立马道:“下官所知,绝无隐瞒。”
蔡墉死死地盯着他,仿佛他已经洞察了后者的内心。
盯着他看了一会,见他面上没有心虚之色,恰好去刑部的巡捕回来了,此事才作罢。
巡捕从刑部带回了一个消息。
万家那下人投井的那晚,有一在附近落脚的叫花子看见有三个人持刀从那屋里出来,凶神恶煞的。
这听着算是个好消息,可是,天太黑,那叫花子,没看清那些人的长相。
刑部正在着人寻找更多的目击证人,也在寻找那些持刀的人。
蔡墉失落之后,精神又忽然振作起来。
那叫花子虽然没看到那些人的面目,可至少证明了那人之死有他杀的嫌疑。
巡捕提醒他,好几个仵作都去验过尸了,那人就是淹死的。那人身上的那些外伤,根本不足以形成他死于他杀的证据。
蔡墉早就知道这些,没有气馁。
就算不能形成铁证,叫花子的口供加上死者的遗书,也足够证明万家依旧负有嫌疑。
大理寺查案有自己的一套办法,有很多巡捕也是有一些黑道和江湖的路子的。
既然万家的人没动静,那么多半是请了帮手。
他立即让巡捕也顺着这条线索往下查,去道上打听。
吩咐完这事,李檀的疑点,他也没忘记,又派了亲信注意他。
当知道李檀有意将凶手之名安在万南身上时,他越发肯定自己的猜想。
他一定隐瞒了什么。
云泽听了沈归舟的吩咐,并未将王府侍卫横死的事告知官府。
整个晋王府和礼部都在筹备迎接晋王归京一事,看上去一片祥和。
御史台接了弹劾,上奏天子后,也派了人来大理寺问话。
一时之间,大理寺是各路神仙聚集,热闹得很。
蔡墉的压力很大,御史台的人话里话外都是让他尽快处理好京郊惨案,不要执念,多生出事端。
或许也是因为各方压力都压了过来,他反而生出了反骨,就是不肯妥协,比刑部还刺头。
无论谁来,他都是初心不改,要让害他女儿的凶手给他女儿偿命。
他的态度,让他失了相府和秦王的支持,好在还有刑部的不离不弃。
关于挨揍一事,九皇子想了许久,也没拿定主意,想找点其他的事情分散一下注意力。
不过,他一天天的闲得没事,这注意力还真不好分散。
陈穆愉在时,他没事就去他府上蹭吃蹭喝蹭住,如今他不在,他也不方便去他府上。
琢磨了一下,看天色不早了,想着当差的也差不多回家了,他便去找了欧少言。
去了欧少言居住的别院,他果然回来了,他就立马将人拉去了天外来客喝酒。
喝酒时,好奇心作祟,他也打听了京郊惨案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