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的没得办法,只能被迫追加了人手,办理赔付的变成了两人。这样一来,速度就快了不少,银钱的流失速度也加快不少。
昨日一日,四海来财赔付了超三千万两白银。好在那长隆银号家底丰厚,否则,四海来财连昨日都挺不过去。
继后送来的那二十万两,还不够他付这三千万两十日的利钱。
这四海来财开这么些年,他从中得利的也没有这两日赔付得多。
昨日他和永康伯诉苦之后,永康伯让人送来了一些钱财。
珠宝玉石不算在列,可折出五十万两白银。
可这和他现在需要的缺口相比,也就是毛毛雨罢了。
他在正厅里转了几圈,让人去清点库房,银票和金银现钱全都先清点出来送到四海来财,其他的除了御赐之物,连同永康伯府送来的那些珠宝一起,尽快想办法变现。
王府名下的田产、庄子和土地等,可以处理的、能变现的也处理了。
他又分别派人去往安伯侯府和安国公府,让他们也必须就这事再想些办法。
这些年,这四海来财的银子也不是他一人拿了。安国公至少还给他介绍了长隆银号这么个地方,安伯侯府就拿那五十万两银子,是当他好忽悠。
被安排去安伯侯府的下人刚要走,他又想起万慎,他又喊住他,转头询问贴身侍从,“京郊那件事,现在进展如何?”
侍从说了昨日刑部门前和京兆府门前的情况,又告知他大理寺卿和万慎现在形同水火,不肯罢休。
燕王沉思了片刻,吩咐下人,“提醒安伯侯,让他抽空再去会会万慎。”
“是。”
下人领命而去,燕王还是无法安心。
那么多银子,他该去哪里筹措,如何解决。
他又喊了人来,“那晚出现在四海来财的人可有线索?”
赌局进行的第二日晚上,四海来财收的银子过多,想趁着夜色先转运出来。
他们刚出门,不知哪里来了一些蒙面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运送的人本以为是盗贼,哪知对方也不主动动手,只是拦路。他们试着强闯,就被打了回来,但是对方没动银子。
后来,他们才明白,他们是阻拦他们将银子运走。
事后,事情上报到他这里,他当即觉得不对。遣人去查,又没查出什么线索来。
第二日,四海来财运送银两再次失败,他知道消息后,之前那种感觉更加强烈。
京郊出现大量尸骨,万子恒彻底出不来了,四海来财被围的水泄不通。
他思来想去,惊悟这可能就是个局。
就是这个局,针对的是什么?
钱财?
万子恒?万慎?
还是四海来财?
或者是它背后的那些人。
若是针对四海来财背后的人,街头巷尾的流言让他又不确定这做局之人是针对谁。
亦或者说,是他那好大哥,为了保住万慎,特意将他拉下水?
后面牵扯进大理寺卿,又让他觉得这有点说不通。可再一想,或许是事情发展出了意外,脱出了秦王的掌控了也不一定。
侍从立在下首,有些底气不足,“禀王爷,暂时还未有进展。”
燕王一听,怒从心起,“还未。”
侍从将头缩得更低。
燕王缓了一下情绪,没缓解好,怒喝:“这么久了,还没有线索,吾养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侍从连忙跪下。
“跪有什么用,赶紧去给吾查。”
侍从慌张爬起来,准备走人。
还没转身,燕王又怒声吩咐,“督促彭巩,让他也加快查询。三日,吾给他三日,他若查不出来,以后就不要再出现在吾面前了。”
“遵命。”
“一群饭桶。”
侍从连滚带爬的离开后,燕王还是忍不住骂了一句。
他坐下来,抚额沉思。
这件事发展到今日,他也没有查出一点有用的线索来。
到底是谁,他想干什么?这牵涉的人里面谁才是他的目标?
还是就是针对他来的。
想不出来,他最后就在心里骂了两句万慎,要不是他养出这么个混蛋儿子,也不会有今日这些糟心事。
他实在坐不住,再次在正厅里踱步转圈,转到第三圈时,下人来禀,有人求见。
他正心烦,沉着脸挥手,“不见,让他滚。”
下人没走,犹豫道:“来的人,是宁海公府上的。”
燕王抬起头来,呵斥停在了嘴边。
“他说自己是言世子派来给王爷送东西的。”
言世子。
言沐竹。
送东西?送什么东西。
想到前日言沐竹和自己说的,昨日和今日都在一一变成现实。
冠英侯府只是被降爵,算是侥幸逃过一劫,自己没有受到牵累……
燕王精神一振,“让他进来。”
宁海公府的人进来,见礼之后,将手上的小匣子恭敬呈上。
“这是?”
侍从将匣子接了过来,转递给燕王。
送东西的人从容道:“我家世子十分感谢王爷昨日特意过府看望我家公爷,备下了小小回礼,特命小的送来,望王爷不要嫌弃。”
燕王刚将匣子接到手里,闻言有些诧异,抬眸看向他。
“回礼?”
“是的。”
既是回礼,燕王又不好当众打开了。
“言世子客气了,小王前去看望姑父实乃本分。”
送礼的人恭敬答话,会将这话带给他家世子。他也未多作停留,东西送到,话带到,就提出告辞。
等人走后,燕王打开匣子。
看到匣子里装着的东西时,瞳孔一震。
匣子里竟然是摆放整齐的银票。
他很是不解,言沐竹给他送银票做什么?
他查看了一下,银票全是千两的面值。
他赶紧将匣子交给侍从,侍从将银票拿出来一数,竟是整整一百万两。
听到这个数字,燕王愣怔了一会。
侍从问道:“王爷,言世子这是急王爷之所急?”
燕王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