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给你多少钱?”
“五,五千两。”
“五千两,呵呵,就为了五千两,你把那么多人带进了天垣山。”
“我,我,五千两那是我一辈子也挣不到的钱。”
沈归舟笑得快要流泪,她将长剑擦着他的心口边缘刺穿了进去,神色一冷,呵道:“她什么口音,有什么特点?”
“她说的北疆官话,至于什么特点,我没有看见她的样子,不知道。”
沈归舟眯了一下眼睛,再睁开,她眼里泛着冷光。将长剑拔了出来,手腕一转,剑尖在那人脸上挑出了什么东西,在空中划出了一道美丽的弧线。
那东西正好落在云泽脚前,他定睛一看,脸色大变。
那是眼珠。
冷静下来,赶紧挪开了点。
沈归舟第一次提高了声音,“那就给我想。”
猎户已经疼得满地打滚,偏偏又不敢再叫出声来。
“姑奶奶,我真的不知道。”
沈归舟起身,看着他身下被污浊的雪地,有些嫌弃地退后一步。
在他第二次哭喊不知道时,她再次挥舞手里的长剑。
云泽的剑真的是把宝剑,她好像只是轻轻一挥,猎户的右小腿就和他的身体分离了。
“你再说一句不知道,我就割掉你身上的一样东西。”
沈归舟脸色阴沉,声音明明还算轻柔,落在他人耳里又直让人心颤。
“放心,如果我没想让你死,在那之前你绝对死不了。”
猎户牙齿都在打颤,条件反射想要爬走。
沈归舟也不拦他,就那样站着,看着他在雪地里拖出一条血痕。
“救,救命啊。”
城门口响起马蹄声,带起阵阵风雪。
绝望的猎户见到人影,眼里燃起希望,用力朝着他们爬去。
“救命,救命啊,救命啊.......”
可惜,断手断脚的他爬得异常慢。
后面的云泽注意到城门口的变化,下意识朝旁边看了一眼。
旁边一直站着的落尘竟然没了身影。
云泽惊愕,环顾一周还是没有见到他。
他竟然没有注意到落尘的离去。
彼时,他也顾不上这个人,赶紧朝沈归舟跑过去。
沈归舟听着马蹄声,抬头看了一眼。
大雪的遮挡下,隐约可以看见那一群人穿着盔甲。她也没当回事,继续盯着猎户。
“夫人,是王爷。”
离得近了,云泽认出陈穆愉那匹白色的坐骑,乘风。对面的人也快速朝着他们靠近,他终于看清队伍最前面的人是身着铠甲的陈穆愉。
沈归舟又抬眼看了一眼,这次人靠得近了,她也认出陈穆愉来。
不过,她很快又收回视线。
陈穆愉也已经看见他们,一行人在猎户面前停下来。
猎户努力爬着,伸出没有手指的左手想要攀住陈穆愉的马腿,可惜,还隔着那么几步距离。
“救命,救,救命。”
沈归舟提着剑一步步走过去,长剑上的血已经结成冰,看上去十分诡异。
陈穆愉看着眼前的情形,没有下马,也没出声。
左右的陈霄和莫焰也是看见了沈归舟,本还有些疑惑。
在看清地上的人之后,两人心中皆是一惊。
再看沈归舟一步步走来,两人在她身上看到杀气。
她在猎户身后停下来,道:“怎么?你觉得他们可以救你?”
猎户回头看她,就像看鬼一般。赶紧往前爬,“救命,救,命啊。”
可惜,半天他只挪动一点。
陈穆愉从马上下来,看着她,没有动,也没喊她。
沈归舟看着这样的猎户突然笑了,手起,剑落。
猎户左边小腿在空中划出一道线,跌落在远处。
沈归舟踩着被鲜血浸染的厚雪,走到他面前,将长剑架在他唯一剩下的手臂上,居高临下地问:“你还想不起来吗?”
“我,我,我真的不。”
说到一半,他突然想起一个画面,看沈归舟的剑又提起来,他大喊:“她左手手掌有一块黑色的印记,就,就在靠近手腕的位置。”
沈归舟提着剑没有动。
猎户的话让她想起一个人,她记得那个人的左手那个位置就有一块黑色印记。
一直都不觉得冷的她,突然冷了起来。
“你,你放过我吧,求求你,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猎户求饶的话让她醒过神来,她看着他,就在他说第二次错了时,她的剑划过他的脖子。
随着鲜血奔涌而出,他的头睁着眼睛滚落在一丈开外。
现场惨不忍睹。
沈归舟看了一眼陈穆愉,便转身就走。
她走的很慢,没走两步,她身体一呛,吐出一口鲜血。
她跪倒在白雪上,靠着长剑才稳住身体。
“沈归舟。”
“夫人。”
陈穆愉翻身而下,快速捞住她。
云泽跑过去,见到陈穆愉将她抱起来,松了口气。
沈归舟看着陈穆愉,想要说话,张嘴却没有说话的力气。
陈穆愉将她抱上马,极速朝王府而去。
她努力想要睁开眼睛,最后眼前的一切都陷入黑暗。
陈穆愉带着沈归舟前脚刚进王府,后脚云泽就提着大夫进来了。
大夫喘得不行,本来想骂云泽竖子无礼,看到陈穆愉,被他气势威压住。
大夫紧跟着看到床上躺着的沈归舟,赶紧小跑过去。
他伸出手,想要给她把脉。
哪知,他还未碰到她的手,她就突然一把抓住他的手,力道之大,似要折断他的骨头。
“啊。”
大夫痛的尖叫,好在一旁的陈穆愉眼疾手快,马上捏住她的手。
“沈归舟,没事,是我。”
大概是听到他的声音,并未睁开眼睛的沈归舟放开了大夫。
大夫握着手下意识想跑,无奈屈服于陈穆愉的地位和气势下,提着心给她摸脉。
好在这次的沈归舟没有再动手。
大夫扶着山羊胡摸了半响脉后,对陈穆愉道:“王爷放心,夫人只是身体虚弱,没有休息好。又加上心中郁结,气血攻心,才晕了过去。没什么大碍,待老夫开张方子,夫人按着药方吃几次药,好好调养了一段时间就好了。”
听闻此话陈穆愉放下心来。
看着大夫写好药方,云泽立马拿着药方亲自去抓药。
大夫本要走,忽然又停住,他问陈穆愉,“不知王爷和夫人可有孩子?”
陈穆愉反问:“何意?”
大夫犹疑片刻,道:“夫人的身体没什么大碍,但是......”
“但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