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的气氛变得非常紧张,王文尧连呼吸都不敢做,他看着沈归舟突然想明白了很多事情,也不敢说话。
“我不知道,相府只负责招降书,罗珉和严谦是主审官。有人负责让他们死,但是我们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去做这件事情。”
沈归舟看着他,似乎是在判断他话里的真假。
王文尧听着床上子依的叫床声,额上有冷汗冒下来,强调道:“他们真的不是我们杀的,你要报仇,你去找贺家,还有沈家。”
沈归舟就那样看着他,就在他的心理要崩溃时,她终于开口,“是贺家和沈家杀了他们?”
“我不知道。”
“那些人在哪?”
尸体二字到了嘴边,沈归舟说不出来。这词在嘴边滚了几次,又被她吞了回去。
“我不知道。”
沈归舟站起身来,王文尧看着匕首从自己脖子上移开,松了口气。
结果,那口气还没吐完,沈归舟的声音又在头顶响起。
“王公子,你什么不知道,那你觉得自己还有什么用呢?”
“我......你......”沈归舟的声音恍若从地狱冒出来,让一向决定他人生死的王文尧声音开始发颤。
这些事他不想说,但是也是真的不知道。
他刚张嘴,就被沈归舟打断。
“听说王公子对子依姑娘的爱意多年如一日,虽未给她赎身,却是包下了她。整整三年,几乎都是在这怡红快绿过夜。”
王文尧不知道她说这些是什么意思,也直觉她不会无缘无故说这个,听着听着有凉意从尾椎骨往上爬。
她停了一下,忽然俯身直视他的眼睛,“既然如此喜欢,若是死在她床上应该也不会有遗憾吧。”
“你什么意思?”王文尧头皮一阵发麻。
问话未落音,沈归舟一把捏住他的下巴,将什么东西强行让他咽了下去。
他跪在地上,想要吐出来。
沈归舟看着他,烛火下的嘴角扬起诡异的弧度,“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小相爷,好好享受。”
“你,你给,我,吃了什么?”
王文尧脸色巨变,一开口就发现不对。全身血液好像在快速涌动,不过一瞬,他觉得好热。
身体这般反应,常年在青楼妓院的他好像知道沈归舟给他吃的是什么了。
只是,沈归舟的话让还有一丝清醒的他觉得不是那么简单。
他想朝门口走,想喊人,沈归舟拉住他直接将他扔到了床上。
看到床上的女人时,他最后的一丝理智消失不见。
沈归舟看着床上有点疯狂的两人,嘴角泛起冷笑,都说沈家是靠死儿子换取荣华富贵,那么既然是盟友,其他几家也都得死个儿子才公平嘛。
陈穆愉一行人快到怡红快绿时,跟着马车的云泽扫到一家妓馆门前一俊俏白衣公子被一群女人围在中间,看着有些窘迫,再看似乎又是享受。
“王爷。”云泽出声提醒马车里的陈穆愉,“好像是夫人。”
陈穆愉撩开窗帘,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沈归舟被一群着装清凉,打扮妖艳的女人围在中间,她嘴里敷衍着,“我明日再来,明日再来。”
突然,她手腕被人抓住,头顶有低沉的嗓音响起,“明日再来?”
“嗯,明日。”一接话发现有些不对劲。
抬头见到陈穆愉黑着的脸,她吓了一跳。好在她也是见过世面的,眼珠一转,她一脸惊讶地问他,“你怎么来啦?”
陈穆愉:“......”
他为什么来她心里不知吗?
他还未开口,围着沈归舟的女人已有几个过来拉扯他,“公子。”
陈穆愉一眼扫过去,几个人只觉一阵冷寒,下意识闭嘴。等再回过神来,沈归舟已经被他拉着离开。
被拽着走的沈归舟似乎还不知事情的严重,满心欢喜地问他:“你也是来看子衿姑娘的吗?你来晚了,子衿姑娘的表演已经结束了。”
马车停的不远,陈穆愉直接抱起她,扔进马车,“好看吗?”
沈归舟赶忙稳住身形,看着那张骤然放大的俊脸,她吞了口口水,“你是说子衿姑娘还是说她的表演?”
陈穆愉发现自己拿这个女人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偏偏她还又道:“说实话有点失望,就那样吧。她长得还没你好看。”
最后一句她是发自肺腑的真话。
陈穆愉本来气的要死,听她这么一说,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这个女人让他知道,说他长得好看是在夸他,还是一个极具优势的特点。
“回府。”
沈归舟很有眼力的不再说话。
马车里有夜明珠照明,陈穆愉看着她,她的样子清楚的展现在他眼前。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她穿男装的模样,若不是那张脸没变,他都不一定能认出她。
好一个英俊少年郎,难怪刚刚那么受欢迎。
他哪里知道,沈归舟并不是顶着这张脸进的怡红快绿。若是他早来半炷香,他还不一定认出她呢。
他一把扯下她束发的白玉发簪子。
“你干嘛?”沈归舟下意识要往后退。
他一手扣住他的腰,用手将她头发胡乱揉了揉,才满意了些。
“以后不许来这种地方。”
“为什么?”沈归舟睁大眼睛,明显不服。
陈穆愉眼尾泛起一抹红色,没有说话。片刻后,他闭目养神。
沈归舟:“......”
她干嘛还要他允许吗,简直是笑话。
他不说话,她也懒得理他。
晚上被仙仙喂了不少酒水,也没吃什么饱腹的东西。闲来无事,她从衣袖里掏出一个之前买的烧饼啃了起来。
陈穆愉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又将眼睛重新闭上,没说什么。
烧饼刚啃完,马车在王府面前停了下来。
陈穆愉先下车,伸出手去扶她,她绕过他的手,直接跳了下来。
陈穆愉也没生气,快走两步牵过她的手朝府内走去。
她想挣脱,又没那么大力气。
走到听雨楼前,陈穆愉对跟着的云泽吩咐:“今日王府值守之人,各领三十军棍。听雨楼的所有人各打二十大板。”
话是对云泽说的,沈归舟下意识停住脚步,偏头看陈穆愉,发现他也正好看着她。
他的眼神告诉她,刚刚那话是故意说给她听的。
云泽和跟着的齐伯领命而去。
最终沈归舟先收回视线,什么也没说。
她挣脱他的手,径直回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