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穆愉懒得理她,继续喝茶。至于周围的一片漆黑,对他没有丝毫影响。
喝茶的同时,他开始思考。
昨日严谦的邀约,他自是知道不是好宴,却不曾想到那曾官至兵部尚书的人做事竟然会这般无下限。
栽赃他玷污民女,然后拿住他的把柄,让他做探子吗?
竟还敢算计他晋王府的人,这老东西当真是土皇帝做久了,想得天真。
想到昨晚那恶心事情,他视线不自觉移向床边。
床上的人只留下轻微匀称的呼吸,应该是睡着了。
她的出现真的是巧合吗?
他又想到严府的那个身影,以及严谦那脖子上的伤痕。
直觉告诉他,那个闯入严府的人就是眼前的这个女人。
可是,她为什么会选择严府,她接的什么生意?谁是雇主?
是否和他所查的贪墨一案有关?
昨日,她可看见谷诵?
关于沈归舟的一切似乎越来越谜,本以为青川一别,再不会见。不曾想,再见竟然如此之快。
如此多的事情,巧合还是巧合吗?
越想想不清的事情就越多,陈穆愉敛了心思,直接将手撑着头休息。
刚闭上眼睛一会,窗外传来轻微的声响。
他眉眼一动,快速起身。一息过后,他已经躺在沈归舟旁边。
睡觉一向警觉的沈归舟,刚有睡意,忽然觉得身边多出呼吸来。
人还未清醒,右掌紧握成刀,急速朝旁边劈去。
好在陈穆愉反应不慢,及时出手阻拦。
电光火石间过了两招,陈穆愉挡住沈归舟的手,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是我。”
清冷低沉的嗓音让沈归舟动作一顿。
就是这一顿,陈穆愉已经寻住机会,单腿压制住她打算横踢出来的腿,上半身也压在她的身上,将有些暴躁的人牢牢控制住。
这下沈归舟彻底清醒过来,她闭上眼睛将眼里的戒备和杀气卸去。
再睁眼时,眼底一片无奈,“陈公子,你这是说不过我,打算半夜将我灭口吗?”
陈穆愉发誓,若不是从小得名师教导,此刻他很想学市井之徒将人给踢出去。
恰好,窗外又有轻微的动静。
他懒得理她,只是伸出手对着她做了个噤声动作,一双眼睛一直盯着窗外。
这若是换了别人乌漆嘛黑的定是看不清他的动作,好在那人是沈归舟,清清楚楚看清了他的动作。
彼时,周围安静的很,沈归舟还未凝神便也听到外面的动静,立马反应过来。
她没有再说话,只是心跳有点不受控制了。
陈穆愉现在整个人悬在她身上,两个人的腿则紧紧压在一起。
再配合彼时的背景,他们这姿势很难不让人想入翩翩。
她看不清他的脸,却能清楚的听见他的呼吸,甚至能感受到他呼吸吐在自己锁骨处的尴尬。
世人都知,韩娘子不安于室,喜欢寻花问柳,沈归舟风俗败坏,男女不拒。
却无人知道,她沈归舟还从来没有和长得如此好看的人这么近过。
当真是,幸福来得如此突然。
沈归舟正想伸出手去摸一下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压制住她的力道骤然一轻。
回过神来,只见陈穆愉已经起身下床。
沈归舟讪讪地收回手,假装问道:“人走了?”
陈穆愉用转身走人代替回答。
沈归舟有点尴尬,心中腹诽,过河拆桥。
她眼珠一转,侧身用手撑起上半身,道:“夫君,你这是厌弃奴家了吗?”
声音婉转,魅惑勾魂,隐隐还藏着幽怨。
陈穆愉脚下一跄,差点没保持住仪态。
沈归舟嘴角一勾,快速伸手,拖住他的手,一拉。
陈穆愉想躲,然而,刚刚她的反常让他乱了心神,最终他还是慢了一步,整个人顺着沈归舟的拉扯朝床上倒去。
沈归舟没有给他反应的时间,整个人就如水蛇一般缠上他,下一瞬,两个人纷纷倒在床上。
这次换成了沈归舟在上面。
“夫君,奴家哪里做的不好,竟让你连奴家的床都不愿意上了。”
因被暗算失手的陈穆愉心中本已酿起不满,正打算将人推开,一只小手却突然覆在他喉结之上。
喉结,是多数男人的敏感之处,陈穆愉也不例外。
瘙痒的感觉立即随着喉结传导到骨髓。
恰好,作乱的人还吴侬软语地说着引人遐想的淫乱之语,本已运起内力的手掌终是没有推出去。
沈归舟似是不知自己干了什么,眼尾上扬,笑的魅惑,像是夜里来勾书生魂魄的妖精。
那只小手顺着陈穆愉的喉结,慢慢地向下点火。
她俯下身子,贴着他耳根轻声问道:“夫君,你当真不愿意留下来吗?”
薄薄的呼吸落在耳边,有灼热之感,陈穆愉忍不住干咽了一下。
直到那只手滑进他里衣,异于常人的冰冷让他瞬间清醒过来,眼眸一冷,将人给狠狠甩开。
陈穆愉是用了大力气的,沈归舟正玩得兴起没有防备,整个人被甩了出去。
好在她会惯性保护自己,终于在快要撞上床架的时候,用手撑了一下,稳住了自己的身子。
此时陈穆愉已经站了起来,他一边整理着自己的衣服,一边道:“不。”
“不知廉耻。”
他想说的话从沈归舟的嘴里说了出来,黑暗中,他看向她,一时竟没了言语。
沈归舟重新躺了下来,也不管对方是否看得见,语调恢复正常,笑道:“你每次骂人都是这一句,就不能来点新鲜的。”
陈穆愉:“……”
小小的房间突然冷了起来,沈归舟被他看得打了个寒颤。
一向会看神色的她立即收了笑容,“不逗你了,睡觉。”
话音一落便闭上眼睛,躺在床上装死。
她是真的想睡了,已经两夜没怎么睡的她,真的是有了困意。
这具残破的身体,现在也还没有恢复,折腾了这么久,她的精神已经有点跟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