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沈归舟出门,陈穆愉问:“什么事?”
云泽顾不上惊诧沈归舟为何会同自家主子在这里饮茶,连忙上禀让自己匆匆而来的事情。
“公子,陈霄送来消息,他们今日酉时正在渔州港上岸时遇到了当地帮派作乱。人没事,但东西已经暴露。”
陈穆愉闻言神色未变,似乎并不意外,端起面前的茶喝了一口,道:“让他留守苏阳,不必赶来和我们汇合。”
云泽有些意外,“公子,不是让他来和我们汇合?”
陈穆愉,“不用。”
云泽并不理解陈穆愉为何会改变计划,心中存有疑惑,却不敢质疑陈穆愉的决定,领命而去。
沈归舟从大殿出来,外面的侍卫也已经吃的差不多。只有少许人在收拾东西,其余的人巡逻的巡逻,值岗的值岗,一切井然有序。
苏子茗正好安排完守夜换岗的事情,便看到沈归舟站在院子里。他走过去打了个招呼,“沈姑娘。”
沈归舟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苏子茗指着旁边那排房子中最右的那间道:“房间已经给您收拾好了,条件简陋,委屈姑娘了。”
“多谢。”沈归舟也不矫情,道了声谢就朝苏子茗指的房间走去。
苏子茗注意到沈归舟又恢复之前懒洋洋的状态,似乎对什么事都漫不经心。
两天相处,他越发觉得这个女人不一般。但想到她和陈穆愉是旧相识,又是那种关系,也就觉得不奇怪了。
毕竟,能拿下他们王爷的女人能是一般人?
这也替他解决了一个隐患,本来他还担心沈归舟不可靠,但现在知道她和自家主子的特殊关系,这些疑虑和担忧自然也就消散而去。
沈归舟走进房间,见到本应破旧不堪的地方竟被收拾的像模像样着实有些意外。
若是房顶没有那个可以仰望星空的大洞,这房间倒是比她那只有一张破床,一条缺了条腿的旧凳子的狗窝要强的多。
她挑了挑眉,没想到陈穆愉手下的人看着糙,做起事来却心细可靠的很。
她满意的在那用不知道哪找来的门板搭的床上躺了下来。
因为下面铺着厚厚的枯草,躺着竟比她自己的床还舒服。因此,她又在心里赞了一下陈穆愉的那些侍卫,真是会办事。
她哪里知道,整个队伍几十号人,除陈穆愉外,也就她有这个待遇。
他们是生怕布置的不够好,怠慢了她,引得主子不高兴,所以负责给她布置房间的人都是用了十二分的心思。
住宿环境很好,沈归舟却睡不着。
在床上躺了大约半个时辰,还是没有丝毫睡意,反倒是很想沐浴。
五月初的江南普遍已经很热,昨日露宿野外,未曾沐浴。她本是想着今日就能返回苏阳,也未曾带换洗衣服。
今日又赶了一日路,不沐浴她实在是睡不着了。
她记起之前路过山神庙时,发现离它不远处的山腰上有一清水潭,心想那倒是个可以沐浴的地方。
又躺尸半个时辰,外面已经安静下来。
她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起来,没有走门,而是直接从没有窗框的窗户里出去的。
她没有弄出一丝声响,身影很快淹没在夜色里。
不过,却还是被一双眼睛将她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
在她离去后,那个身影从暗处出来。燃着的篝火映在他脸上,正是云泽。
云泽立即去了陈穆愉处,对还未休息的陈穆愉如实禀报,“公子,沈姑娘没有惊动任何人,往后山去了。要不要属下跟上去?”
正在看几个灾城的县志的陈穆愉闻言眼神犀利了几分,正想点头,突然想起昨晚的事情。
想了想,他对云泽道:“不用了。”
云泽有些意外,还想说话,就见陈穆愉站起来往外走去。
云泽反应过来,有些惊诧,“……”
想问陈穆愉要不要他跟着,张嘴时想起下午马车上的事情,难得的聪明一回,选择闭嘴,也没有跟上去。
陈穆愉出门的时候,守在门外的莫焰有些意外。见他似乎要出去,便要跟上去。
刚要上前就被陈穆愉给阻止。
“不必跟着。”
陈穆愉声音不大,语气里透着不容拒绝的气势。
往山上没走多远,沈归舟便到了清泉谭。
她仔细听了听周围的动静,觉得没有不妥,才开始脱衣服。
摸着那件黑披风,她嘴角无意识的上扬。闻着披风上淡淡的云沉香,眼睛里有一丝光芒快速划过。
她将衣服一件件脱下,最后如一尾美人鱼游入水中。
山中潭水寒凉,她倒觉得正好,享受的长舒一口气。
后山只有一条石径,陈穆愉拾阶而上,一边留意着周围的动静。
没走多久,就听到有声响。仔细一听,仿佛是水流的声音。
原地沉思了一会,他抬脚循声走去。
不过半盏茶的时间,陈穆愉就找到了声音发出的地方。
只是他没想到映入眼帘的竟然是......
此刻月凉如水,月光洒在水面上就如造就了一面银镜一般。
镜面上,有一人正在沐浴。那人正背对着他,黑色长发遮住了整个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