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媛沅认定谢病游是夹带私货故意作弄她,所以在药方里加了大量的苦药,因此第二天她去找谢病游扎针,扎完针之后就朝着他伸出手,摊开了手掌。
“?”谢病游抬起眼眸,疑惑看着他。
林媛沅哼了声,说道:“糖呢?”
谢病游收起了脸上的神色,目光思索地盯着她看了好一会,说道:“莫非你是什么小孩子吗?”
还闹着要吃糖的。
“和您老人家相比,我确实是还是个孩子啊!”林媛沅理直气壮说道。
“……莫要胡闹。”谢病游说道。
林媛沅听后当即翻了个白眼,她心想到底是胡闹啊!会故意在药方里放大量苦药的人,是怎么能理直气壮说出这种话的!
她心知肚明,谢病游是想用这种方法劝退她。
但她是这么容易就被劝退的人吗?
林媛沅:别想看我啊!
你要劝退我,我就折腾你,来啊!互相伤害啊!
“我可没胡闹。”她看着面前谢病游说道,“那药太苦了,你不给我颗糖安慰安慰我吗?”
“或者你把药方改一改,别这么苦!我想这对医主来说,并非是什么难事吧?”
“……”
谢病游感觉到头疼,面前这个女子太难缠了,油盐不进,厉害的很!
在她手上过不了三招,谢病游便败下阵来,他老老实实从袖子里掏出了一颗糖,递给她,“吃吧!”
堵住你那张嘴!
少说几句话。
切!
这就认输了?
这没用!
林媛沅在心下鄙夷他的不能打,然后伸手接过这颗糖,剥开糖纸丢到口中,噶蹦一下咬碎,甜滋滋的味道瞬间在口齿间弥漫,“这糖里放了梨子吧!”
她抬起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面前谢病游,“是梨子的味道!”
谢病游有些诧异看着她,他眼中闪过一道笑意,“你吃出来了?真厉害啊!”
“你是第一个吃出来的。”他笑着说道,夸赞道:“银舌头!”
“咳咳……”
林媛沅听见这句话差点没喷了,草!
我忏悔!
我不纯洁!
我脏了……
不好意思呢,现代人思想就是如此脏的呢!
怪互联网太发达!
林媛沅没什么诚意地在心下忏悔道,然后对着面前谢病游诚恳夸赞:“你是会夸人的,下次不要这样了。”
“?”谢病游。
他似有不解,一脸疑惑看着她。
林媛沅吹了声口哨,然后移开目光,不看他的表情。
谢病游:?
她如此心虚的表情,令谢病游更疑惑了,刚才发生了什么?
一脸茫然。
针扎完了,糖也吃完了。
林媛沅还赖在这里不肯走,她舒舒服服地坐在藤木椅子上,晃着两条腿,要多悠哉就有多悠哉。
“……”
坐在旁边的谢病游已经看了她好几眼了,抬眸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然后低下头收回目光,没过一会,又抬头看她。
那眼神毫无疑问,是在说,你怎么还在这里?
你怎么还不走!?
而至于林媛沅,她从来都信奉一个原则,只要我不尴尬,那尴尬的就是别人!
笑话,她千辛万苦赖上谢病游,为的是什么?
当然是近距离接触他,了解他,寻找他的破绽啊!
要真和普通医患关系那样,看完病扎完针就走,那她还怎么了解他,怎么去实施她的计划!
肯定是要找借口留下来拖延时间,增加两人相处的机会啊!
林媛沅这点还是拎的很清楚的,感情嘛,那是交流出来的,是靠培养的!
谢病游这种人……
一看就是吃软不吃硬!
医生嘛,大抵都是心善的。
林媛沅就是吃定了他这点,所以厚着脸皮坐在这里岿然不动。
“……”谢病游。
她怎么还不走?
她想要做什么?
她什么时候走……
谢病游的脑海里已经经历了数场头脑风暴,只觉得愈发迷惑了,身旁的这个女子到底想做什么?
他知道她的来意,但现在她的行为令他感到迷惑。
无从推测……
如此,反倒是不好直接赶人。
谢病游心下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眉心,熟悉的头疼感觉袭了上来,他对身旁的女子毫无办法,“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他抬眸看向身旁林媛沅无奈问道。
“离开?”
林媛沅装傻充愣,奇怪反问道:“你是在赶我走吗?我打扰到你了吗?那我呼吸声再小一点,我尽量!我会努力少呼吸点空气,不打扰到你的!”
“……”谢病游。
听完这番话,他只感觉呼吸一窒。
生平第一次有了窒息的感觉!
嚯地一下!
谢病游站起了身体,“我出去走走。”
说罢,他就转身出去了。
林媛沅看着他朝外走去的身影,不屑地撇了撇嘴,这就受不了?
无能,无用!
日常迫害谢病游达成!
等到谢病游出去之后,她才抬眸仔细地打量着这间屋子,她目光飞快地扫视四周,只见屋内的左边摆放着一个巨大的药柜,柜子上的每个格子内都放置着不同的药材,每个格子上都贴心地贴了张白纸,上面写着该药材的名字。
而在右边则是一个巨大的书柜,上面摆放着各种医书典籍。
总而言之,这就是一个平平无奇经典的医者药房。
林媛沅视线落在了那个巨大的药柜上,脸上闪过若有所思的神色。
此时,屋外。
谢病游正一脸苦闷地坐在门外,屋内的那个女子,他打不得骂不得,赶了但赶不走……
委实令他苦恼。
这女子还时常气他,可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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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
坐在屋内的林媛沅后知后觉发现,谢病游他是不是出去的太久了点?
他在外头干啥?
总不会是……跑了吧!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
林媛沅心里涌现一股难以置信,不会真的被她吓得跑路了吧?那也太没出息了点吧!
堂堂医主竟然被我吓得跑路!
我竟然将医主吓跑了!
这两种念头在林媛沅的脑海里交织闪现,令她产生一种荒诞荒谬又显得有些滑稽搞笑之感。
最终,怀抱着这种微妙的情感,林媛沅站起了身,朝屋外走去。
她走出大门,一抬眸便看见一袭月白色长袍的谢病游正蹲在地上给一只腿部受伤的灵兔接骨。
他的动作温柔耐心而兴致,眼神专注地看着面前兔子受伤流血的部位,甚至熟练地掏出了纱布包扎伤口。
林媛沅倚靠在门前,目光平静而冷淡的看着这一幕。
他对生命如此慈悲。
又如此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