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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长歌父母要和傅家人一起吃饭的消息不出一日就传的人尽皆知。

周五晚上,长歌泡完澡,坐在沙发上等着长发干透再睡觉,手机就一直嗡嗡嗡地响个不停。

她皱起眉尖,拿起来一看,只见好友们纷纷发来祝福。

乔曦:@秋长歌,你要结婚了?!!!

衡音:@秋长歌,你要结婚了?!!!

满屏幕都是问号。

宋星河在群里发了一个骷髅的表情包,预示着他极度恶劣的心情。

秋长歌:?

这些人这样神通广大吗?长歌忍不住眯眼。

宋星河:傅家今天在星月楼订了一桌宴席,傅和玉去订的!现在整个帝都都知道你们要见双方父母,准备结婚了。

长歌深呼吸,傅和玉这个大嘴巴!

衡音咂舌:星月楼?这么高规格吗?我长这么大只去星月楼吃过一次席,还是我爸带我去蹭的。

乔曦:?我怎么没听说过?

衡音:曦姐,星月楼是帝都土着才喜欢去的酒楼,有一百多年历史,预约三个月到半年起,酒菜不是特别惊艳,特点是他们有非遗的戏曲表演,这家酒楼是公家开的。

乔曦:???

乔曦发了一屏幕的问号,她确实不是本地土着,来帝都定居也是因为这里拍戏的机会多,但是她来帝都也有些年了,是她接触的阶层太低了吗?她至今没去过这个所谓的星月楼。

秦阳:难怪我都没听说过,排期三个月起步,年轻人确实等不起,而且现在年轻人喜欢听戏的也少,这酒楼如果是公家开的,去里面当服务员还得考公啊?

宋星河:对。

群里一片死寂。

乔曦:万恶的阶级!

宋星河:你们想象着星月楼类似于在里面吃饭的非遗戏曲博物馆就行了,主要是听戏,吃饭是附带的。工作人员朝九晚五,正常双休,周一到周五只接受一单预定,活少钱多福利好。

衡音:宋哥肯定经常去吧,他们家的红烧狮子头简直一绝。

宋星河:老爷子喜欢去,我偶尔去。

年纪大的人都喜欢去星月楼。星月楼确实也代表了老一辈人最高规格的宴席酒楼,傅家对这个未来的儿媳妇非常看重,只是双方父母见面吃饭就是顶格安排,所以傅和玉那个大嘴巴一宣扬,现在帝都圈人尽皆知。

这事八字还没有一撇,傅和玉那混世魔王就说漏了嘴,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宋星河心里有些憋闷,又莫名觉得这是傅家该给长歌的待遇。

傅怀瑾能娶到长歌,是他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宋星河:@秋长歌,太快了,怎么也要谈个五年十年再考虑,你现在事业上升期,要是传出去,对以后的发展不太好。

群里众人捂嘴笑,宋哥这话酸的隔着屏幕他们都能闻到酸味。谈五年十年?怎么不说干脆不结婚算了,秋长歌事业如日中天从来靠的就不是单身美貌,有个屁的影响,宋星河就是不愿意接受白月光要嫁人了,啧啧啧。

长歌:只是见家长,还没有那么快。

衡音:我傅哥拨开云雾见光明啦,(#^.^#)

乔曦:提前恭喜,我开始准备份子钱了,傅家这样重视你,结婚估计就是明年挑个好日子的事情。先说好,我要做伴娘哦。

衡音:我我我我,我也要做伴娘。

南梦:弱弱地举手。

秦阳:伴郎是不是男方那边选的,我现在去跟傅医生套近乎还来得及吗?

宋星河:?

秦阳:嘿嘿,还是宋少去当伴郎吧。

宋星河:!!!

宋星河不想说话。

长歌看着群里聊的热火朝天,已经从伴娘团说到中式婚礼还是西式婚礼,乔曦还在群里疯狂发绝美婚纱。

宋星河退出群聊。

她扶额失笑,这人真是越活,心眼越小,明日去拜访徐家老爷子,没准还要给她脸色看。

长歌看着群聊消息,原本还算平静的心湖被他们这么一搅和,也生出几分的涟漪来。

傅怀瑾洗完澡出来,见她头发还没有完全吹干,便拿了吹风机过来,帮她吹着头发。

傅怀瑾最喜欢她满头丝绸般的长发,偏偏长歌最没有耐心,每次洗完头发都散着发,等着自然干,有时候头发没有完全干就去睡觉,导致第二天头疼。

为此傅怀瑾只要在家,必会帮她吹头发。

“你手机一直在震动,这么晚了谁找你?”

长歌:“你今天没看手机?”

傅怀瑾见她语气有些奇怪,摇头道:“回来一直没时间看手机。发生了什么事情?”

傅怀瑾将吹风机放到一边,抱着长歌上床,一手揽着她,一手去拿手机,只见他的手机未读消息99+,一打开全都是恭喜他的。

傅怀瑾看的头皮发麻,看了一眼长歌,连忙说道:“我真不知道,我真没说。”

只是双方见父母,婚期都没谈,很多事情都没有谈定,他怎么可能出去乱说。

长歌似笑非笑:“傅和玉去星月楼订宴席时说的。满帝都都知道了。”

“这小子!”傅怀瑾咬牙切齿,“等我回傅宅就揍他。”

长歌冷哼:“别装了,没你的授意,他敢说嘛?我知道你们叔侄俩一直狼狈为奸。”

傅怀瑾扶额,翻身抱住她,咬着她的耳朵,低哑说道:“真没有授意,一定是傅和玉自作主张,以为这样能帮到我,你不知道,我们家人一直觉得我很可怜,以前要闹出家,后来好不容易喜欢上了一个姑娘,对方年轻貌美有能力,还不肯结婚,我能怎么办?我也很无奈。”

长歌见他将自己说的卑微到了尘埃里,忍不住笑出声来,傅怀瑾可怜?瞧瞧这说的是人话吗?

这话传出去,他会被人套麻袋打吧。

“不生气就好。”傅怀瑾见她笑了,松了一口气,亲昵地摸了摸她的发丝。

“也不是什么大事,之前不是一直有人传我们分手,我跟陆西泽复婚什么的,真真假假的,旁人也未必在意。我们不在意就好。”长歌看的很清醒。

傅怀瑾见她提起前夫,莫名有些吃醋,一言不发就去吻她,吻她的间隙,关了灯。

周六要去徐家拜访宋星河的爷爷,不过长歌依旧起来晚了。

早上9点时被傅怀瑾吻醒的。

她睁开惺忪的眼眸,见傅怀瑾已经穿戴整齐,难得穿了正装,一身高定的西装,身形颀长挺拔,衬得他面如冠玉。

“开车过去要一个半小时,给你留了一个小时的梳洗时间,如果迟到的话,也没有关系,我们在11点半前赶到就好。”

傅怀瑾俯身吻着她的额头,揉着她丝滑的发丝,眼眸含笑道:“该起了。”

昨夜他很是克制,就是怕长歌起不来。

长歌伸了个懒腰,缩进柔软的被子里,只露出一张巴掌大的小脸,定定地看着他,她这段时间属实有些堕落,冬日太好眠了,最重要的是,她的失眠症和入梦症都不治而愈了。

她以前每天只睡五个小时,如今要睡八九个小时还不醒。

“我再睡五分钟。”

傅怀瑾低低地笑,将她从被窝里抱起来,抱她去洗漱。

长歌花半个小时洗漱换衣服,然后坐在餐桌上喝着热气腾腾的豆浆,吃着早餐。

“徐家老爷子有什么爱好和忌讳吗?”她喝着豆浆的间隙问着傅怀瑾。

原本徐家也罢,宋家也罢,跟她没有半毛钱关系,但是宋星河是她的挚友和前世的兄长,为了他不难过,这一趟是必须要去的。

“爱好书法,喜欢种花,最喜欢的就是他这个外孙,将外孙直接培养成接班人了。要说忌讳的话,就是人有些古板,宋星河父母离婚之后,他十分不待见宋家人,在他面前别提宋家人就行。”

当年宋星河的母亲是下嫁,结果下嫁还过的不好,他父亲在外面小三小四小五一堆,闹的很难看,最后离了婚,徐家想要外孙来继承家业,宋星河父亲还上门来闹过,说孩子姓宋,总之气的老爷子破口大骂。

长歌唇角弯了弯:“老爷子挺有个性的,我知道了。”

去徐家拜访比较正式,不是亲朋好友聚一起吃饭,所以傅怀瑾挑礼物也用了点心,挑了一幅古董字帖,投其所好。

这一次不是简单的拜访,算是认亲,所以傅怀瑾带的礼物也很是贵重。

“这是书房里挂着的那幅草书字帖?”长歌上车后,打开礼盒,取出手机查了查,然后沉默了一下。

她以为这只是一幅稀松平常的书法字帖,傅怀瑾随手就挂在了书房了,她以为是他自己写的,结果竟然是元代的古董字帖,拍卖行价格八位数!

“嗯。我记得你不喜欢草书,这幅字帖挂了一年多,你都没正眼看它,索性拿去送徐家老爷子。”傅怀瑾轻描淡写地说道。

这幅古董字帖,徐家老爷子一直在重金收,真迹在他这里,他不缺钱,所以一直没拿去拍卖,既然长歌要去徐家认亲,带这幅字帖是再好不过了。

长歌若有所思道:“会不会太贵重了?若是有人说你傅家敛财贪污怎么办?这些古董字画就是证据。”

傅怀瑾低低地笑:“傅家祖上有薄产,足够子孙后代挥霍几辈子,真贪不了一点。你就说是你送的,你之前不是捐赠了好多文物古董吗?你手中能拿出一些真迹来,也很正常。”

傅怀瑾说完,侧脸过来。

长歌眼眸上扬,亲了亲他的脸,说道:“破费了,傅先生。”

傅怀瑾心里掺了蜜一样,眼眸深邃道:“应该的,我的就是你的,我们不分彼此。”

长歌手里真的拿不出这样的礼物,她以前挥霍起来时眼睛都不眨一下,捐的捐,赠的赠,哪里想到后面要面对这么多的人情世故?

傅怀瑾的这个礼物深得她心。

虽说认亲一事不能放在台面上说,但是她亲自去拜访,全的是她和宋星河的兄妹情,所以得按照她前世的标准来,太便宜的送不出手,这字帖投其所好,又是真迹古董,方能表示她的诚意。

长歌看了一眼傅怀瑾清俊优越的侧脸,心里微暖,他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是懂她。

徐家老爷子住在老城区的四合院,距离傅宅不算远。

长歌和傅怀瑾到时,正好上午11点,不早不晚。

宋星河在巷子口等他们,见傅怀瑾这么冷的天竟然穿了一身高定西装,外面套了一件靛蓝的长大衣,衬的他长身玉立,芝兰玉树一般,张了张口,觉得莫名其妙。

今日是认亲,认亲,他穿的跟个公孔雀一样,是怕他抢走长歌?

傅怀瑾这么不自信的吗?

宋星河翻了个白眼,他就庆幸现在是新时代,若是在大盛朝,他想娶长歌,得问过他的意见,他不同意,一切白搭。

“来了。”宋星河皮笑肉不笑地问候了一声,然后看向后下车的长歌,笑容真挚了几分,“外公让我出来接接你们。”

傅怀瑾眼眸含笑,一点也不介意宋星河的为难,今日拜访之后,他和长歌就算是异姓兄妹了,让未来的大舅哥发发脾气,他受得住。

“我们来的不算晚吧。”长歌下车,这一路过来路上的积雪未化,河里还结着厚厚的冰层,像极了当年她第一次北上盛京时所见的画面。

兜兜转转这些年,她还是来了这里。

“还没到饭点,不早不晚。”宋星河领着他们进院子。

庭院内积雪都清理的干干净净,院子里有一棵上了年纪的老槐树,有三人合抱那么粗,这时节掉光了叶子,只剩下粗粗的枝干,颇有一种苍劲风霜之感。风水上,槐树代表“禄”,用来镇宅,颇有权威。

“我母亲离异以后,随着我外公外婆一起住。”宋星河在前面引路,说话间,只见一个气质古典的中年美妇从屋内走出来,清水蓝的中式改良旗袍,外罩了一件雪白的小皮草坎肩,应该就是宋母。

宋星河喊了一声妈。

宋母悄悄地打量着长歌,见她五官精致大气,目光清亮,乌黑的眼眸直勾勾地看过来,反而给宋母看的不好意思,别开了视线。

“可是星河接到人了?”里屋传来徐老干练沉稳的声音。

“外公,长歌和傅怀瑾来了。”

长歌本欲与宋母打了招呼再进去,结果对方只冲着他们笑了笑,然后就转身进了里屋。

长歌看了一眼宋星河,明白为何徐宋两家能闹的这么难看,为何他母亲长得这么美貌,离异多年却一直随着父母住,宋星河的母亲性格比安然还要怯弱,如同一株美丽的菟丝花。

或许是徐老严厉,才养的女儿这般听话没有主见,后来所嫁非人,闹的满城风雨,性格必是要更怯弱了。

“我母亲性格柔弱,没有主见,离婚之后一直宅在家里,不怎么出门,所以也不擅交际,你们多多包容。”宋星河早已习以为常,母亲平时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弹琴作画,旁的一概不理,今日是特意出来看长歌的。

长歌点头,淡淡说道:“这样的人最是有福气。”

宋星河闻言微微一笑,眉眼柔和了几分。

三人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