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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齐山脉。

鼠王等人灰头土脸从地上爬起身,打量一番四周情况,随后集体陷入沉默。

谁也没想到,那么大个导弹,齐言和年说点就点。

鼠王等人只感觉眼前一亮,所见最后的画面,是夕唤出自己那柄红色的大剑,泼洒墨色剑光将所有人转移出画卷。

但即便有夕的出手,让导弹在画卷内爆炸,此刻的灰齐山脉主峰仍然少了一半,整个山峰的顶端愣生生被炸出一个火山口似的深坑。

鼠王等人被夕扔在了深坑的边缘,感受着被爆炸激起的灰尘扑簌在脸上,半晌无言。

最后还是左乐按捺不住,嗓音有些干涩问道:

“夕不会真被炸出事吧?”

即便是透过画卷的爆炸余威,都将山峰给祸害成这个样子,他简直不敢想象直面导弹爆炸的夕,要承受多么恐怖的冲击。

左乐话音刚落,齐言兄妹和年便凭空出现,稳稳落在几人面前。

“你感觉如何?”齐言对年问道。

“精准度完美,爆炸威力优秀,弹道距离还有待提高。”年不满地摇摇头,“只贯穿十九幅画卷便到达极限了。”

“这点可以等你去罗德岛后,跟可露希尔深入探讨一下。”

“你那块赤金……”

“回头送你一块。”

两人交谈间,一个小脸黢黑仿佛刚从煤矿井里钻出来的身影,从天际翻滚着落下来,狼狈摔在深坑中心。

夕的长发都被爆炸热量烫得有些打卷,她撑起身子,咬紧牙关露出自己一口白净的小银牙,恨恨瞪着坑洞边缘居高临下俯视自己的二人。

“你们两个混蛋!太过分了!”

夕用力一锤身下碎石,发出愤怒的尖叫。

齐言和年对视一眼,下一秒,齐言直接蹦过去,以猛虎落地式扑到夕的面前。

他露出一脸荡笑,语气夸张道:

“一直想看看你这副表情,这副受气包的表情!”

夕将一口小银牙咬得咯咯作响,再也忍不下去,召唤出一幅画卷,也不打开,直接用画卷当做棍子劈头盖脸朝齐言招呼过去。

齐言扭头就跑,夕在后面穷追不舍,年也不甘落后,追在后面找机会往夕的长发里塞爆竹。

“你这个混蛋为什么要帮外人欺负我啊!”

夕发现年的小动作,连忙调转目标开始追杀年。

齐言果断转头,趁着夕被年转移注意力,尝试点燃夕头发中那些爆竹。

“啊!!!!”

伴随夕崩溃的大叫,她彻底放弃追杀这两个混蛋,双手抱头蹲在地上,将黢黑的小脸埋进双膝。

齐言和年见状,面面相觑停下动作。

两人小心翼翼凑到夕的身边。

齐言戳了戳夕的肩膀,立即被夕头也不抬劈手拍开爪子。

“真哭了呀?”齐言关心道。

夕埋着脸没有说话。

年也蹲下身,扒开夕微微打卷的头发,露出自家妹妹可怜兮兮的小脸。

她关心道:“你真的哭了吗?”

“我……我才没有。”

夕带着一些鼻音,嘟嘟囔囔继续嘴硬。

齐言和年再次对视一眼,随后两人动作同步摸向自己口袋。

但齐言的手立即僵住,这才想起来自己没有终端。

而年却已经摸出一个红色的终端,对准夕哭丧的小脸咔咔一顿乱拍。

“哦吼吼!我要将这些照片设置成我的终端桌面和屏保!”年一边拍一边兴奋大叫。

齐言在一旁充当狗头军师:

“锁屏设置成夕平时的美照,桌面设置成这个黢黑的哭脸,这样你一解锁,效果直接拉满!”

“不愧是你,我的御用编剧!”

“你们两个混蛋!”

夕再次暴走,唤出一幅空白的画卷,趁着身旁两个玩意被终端吸引注意力,一举将两人罩在画卷下面,全部收入画中。

随后她手脚麻利掏出一根捆画的绳子,一圈一圈将画卷死死缠住,最后铆足全身力气将画卷执出。

细长的画卷犹如一发导弹,呼啸着刺破长空,消失在天际。

左乐呆怔怔看着这场闹剧告一段落,发现留在原地气喘吁吁的夕虽然造型狼狈不堪,但明显一点伤势都没有。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直观的,感受到这些神明的恐怖实力,精神遭到的冲击远超曾经在书中见过的任何描写。

仅仅余威便可以毁去一座山头的爆炸,竟然只能让这些存在形象变得狼狈一些!

鼠王注意到身旁左乐的情绪变化,他抬手准备轻抿胡须,趁机教导一番这个年轻人。

可是平日里精心打理的柔顺胡须入手,传来尽是枯燥打卷的手感,让鼠王神情一僵。

他木着脸放下手,轻轻吸了口气。

齐言,年,夕,这三人他都惹不起。

“左公子,现在你意识到自己的幼稚了吗?”鼠王决定将目标放在他能招惹之人身上。

“晚辈知错了。”左乐讪讪道。

他已经意识到自己冒冒失失跑去直面齐言的危险性。

在这群神仙面前,他自诩还算精湛的武艺,只是一个笑话。

恐怕在对方眼中,他与一只随处可见的源石虫并无二致。

“我说的不是这点。”鼠王摇头,“你身边肯定是跟了一名监护人的,他放任你接触齐言,想来是对齐言也有一定了解。

我说你幼稚,是你对局势的观摩和把控不足,身为司岁台的秉烛人,你对年和夕的性格特征不够了解。”

“林伯您的意思是……”

“如果是我处于你的位置,我早就已经安排夕和齐言相见。”鼠王视线扫过眼前深坑,“这样就可以避免炎国的山河遭此一劫。”

左乐一惊:“可这样夕很可能遇到危险!”

鼠王眼眸微眯,带着几分审视看着左乐:

“这不就是你们司岁台想要的吗?”

左乐:“……”

鼠王轻哼一声,教训道:“当断不断!司岁台的态度是否正确暂且不提,既然你选择为司岁台做事,就不应该被任何事情扰乱判断,所有的行动皆为这个目标而服务。

这一次,你接触夕之后发现她性格不坏,就陷入妇人之仁甚至不惜以身涉险,那下一次呢?下下次呢?”

“我……晚辈知错。”

左乐被说得哑口无言,只得低着头老老实实认错。

鼠王张口还想说些什么,却突然察觉自己被一道目光锁定。

他扭头看去,愣是被夕那张悄无声息靠近到眼前的黢黑小脸吓得胡须一抖。

“老家伙,你说这些话时,能否先留意一下话题的主人还在现场?”

夕不满的盯着鼠王,寒声道:“我可还记得,是你带着年来到灰齐山脉的。”

鼠王眼神躲闪,打死也不会承认这种事情:

“夕小姐,是年小姐带着我跑过来的!”

“很遗憾,我现在火气很大,不想听你的狡辩。”

夕再次拿出一幅空白画卷打开,准备将鼠王这些人全部收入画中,然后打包丢出去,还自己一个清净。

可她手中画卷才刚打开一截,一只白毛鲁珀的狗头就从画卷中钻出来:

“大夕瓜这些画卷竟然是相通的哎,我这是迷路到哪……哎?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