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布拉娜的身影在空中翻滚,借助火焰强行稳住身形。
而那道粉色的身影没有任何追击,将这位不请自来的客人赶下飞空艇后,她安静驻足于飞空艇的船舷边缘。
白色的长裙轻轻摆动,特蕾西娅双手在身前优雅相抵,仿佛刚刚那个踹人的暴力举动跟她无关。
爱布拉娜眼底有怒意升腾。
她身处半空甩手掷出大量紫色的符纸,用自己的火焰将其点燃后驭使它们向特蕾西娅袭去。
见爱布拉娜还不罢休,特蕾西娅也微微认真起来,抬手指尖轻点。
一枚闪烁着粉红色光芒的‘微尘’结晶诞生,脱离她的指尖向爱布拉娜坠落。
‘微尘’与符纸相遇,爆发剧烈爆炸。
符纸一张张碎裂,那枚‘微尘’光芒变得黯淡却并未溃散,成功来到爱布拉娜面前。
爱布拉娜皱眉,想要躲闪却已经来不及,‘微尘’化作毫光将她身影束缚。
飞空艇上火光一闪,一架副炮瞬息开火。
“领袖!”
地面上校官眼见自家领袖的身影被炮火吞没,随后径直坠向地面,不由得变了脸色。
他顾不得与其他势力纠缠,第一时间带领队伍向爱布拉娜坠落位置赶去。
比他们更先一步行动的却另有其人。
Logos早在爱布拉娜与特蕾西娅交手前便出现在一栋建筑上,手中骨笔挥洒铭文,化作屏障将爱布拉娜那些火球挡下。
随后他斜了眼狼狈坠下的德拉克,不动声色卸去一部分力量。
屏障出现一道缺口,爱布拉娜仿佛皮球般精准进洞,没有任何缓冲狠狠摔在地面。
蛛网一般的裂纹在坚固的广场边缘蔓延,爱布拉娜黑着脸从地上爬起身。
虽不见伤势,却比受伤更令她难受。
爱布拉娜本以为自己是各方势力中最舍下身段的一人,能够凭自己的力量在这场交锋中狠狠赚上一波。
却没想到这些萨卡兹更离谱,竟然直接魔王亲自前来。
她再如何自负,也不认为自己可以在魔王和飞空艇联手下讨到什么好处。
Logos挡下所有火球后挥散自己的咒术,仰起头眺望那道熟悉的身影。
特蕾西娅回以注视,对Logos温柔一笑。
随后她没有叙旧的意思,对下方萨卡兹们嘱咐道:
“将玛恩纳先生交还,然后带上那个箱子回来吧。”
萨卡兹们终于有了主心骨,立即展现出色的行动力,冲上前搬起箱子看都没看,一溜烟离开已经乱成一团的广场。
特蕾西娅默默俯视下方,视线好似在寻找什么,可惜最终并未看到她想要的身影。
人群一片寂静,没人想在这种时候挑战魔王的权威。
他们可没有德拉克那种变态的身体素质,挨上魔王一脚和飞空艇一炮后也就是衣服脏了些。
安蒙感觉自己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他扭头看去,发现是那名王庭军的小队长。
“抱歉,我们也要走了。”小队长轻声道。
安蒙默然点头,随后看向自己身后的萨卡兹们:
“这是大家离开诺伯特区最好的机会,我相信魔王和院长不会介意诸位的选择。”
说完,安蒙自己没有任何行动。
但他身后不少萨卡兹们都露出迟疑之色。
最终还是有一部分萨卡兹选择迈开步伐,跟上撤离的王庭军队伍,向飞空艇下方前进。
飞空艇没有垂下绳索,而是降下大片阴影将所有选择离开的萨卡兹托起,用最快速度帮他们完成登陆。
轻微的轰鸣声回荡,飞空艇迅速向诺伯特区外航行。
飞到一半,一只大黑耗子似的影子突然被人从飞空艇上丢下来,于空中拖出长长的惨叫声落进一堆枯草垛中。
一众灰礼帽:“……”
他们齐刷刷扶了扶帽檐。
没人想到诗人这倒霉玩意儿在魔王手中走了一遭后,竟然还能活着回来,并且在空中发出那样充满生机的嘹亮惨叫声。
有些丢人,更多的却是不可思议。
“难道是因为诗人投诚齐言的缘故?”一名灰礼帽小声嘀咕道。
“要不咱们也试试?”另一名灰礼帽有些兴奋,“这保命能力也太强了,谁来都要给齐言一些面子啊,信齐言,得永生?”
“咳咳!”
灰礼帽的队长干咳一声,用视线将这群家伙吓得闭上嘴巴。
随后队长满意地点点头,开口道:
“我是队长,让我先来。”
一众灰礼帽:“…………”
“好了,闲话到此为止。”队长语气重新恢复严肃,“魔王和飞空艇,萨卡兹刚被交换回去的将军,还有深池的领袖亲至,这些人的出现确实让咱们小队的战力有些不够看,但是……
这也意味着这些重要人物脱离大部队,进入了孤立无援的情况,接下来我们有的忙了。”
灰礼帽们迅速反应过来,一个个眼神闪烁不定。
不仅是他们意识到这点,诺伯特区地块上仍旧隐藏的各方势力,以及吃瘪的爱布拉娜同样意识到此事。
“领袖,我们先掩护您撤退。”校官立即提议道。
“不急,我也不是毫无准备。”爱布拉娜抬头看着远去的飞空艇,显然仍未放弃。
“诸位。”
一个声音突然传来,将深池以及灰礼帽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
维娜一边用布条将诸王之息重新缠好,一边走到众人前方:
“我知道各位有什么打算,但我的建议仍然是趁早离开这里。
请不要质疑我,这其实是齐言对各位的建议,他说萨卡兹已经初步掌握碎片大厦。
魔王和飞空艇的出现是故意暴露给你们的,现在这里不是你们围剿萨卡兹的猎场,而是萨卡兹测试天灾武器的靶场。”
又一记重磅炸弹经由维娜之口说出。
灰礼帽和深池的人皆是面色微变。
几乎同一时间,躲在暗处监控无线电信号的可露希尔身子触电般一哆嗦,抬手将耳朵上的通讯器丢掉。
“啊啊啊,老娘的耳朵,这是还藏着多少老银币,竟然直接把我的监测器刷爆了!”
可露希尔捂着耳朵,两眼阵阵发黑。
她丢出去的通讯器仍旧不断传出刺耳的噪声,各种波频的通讯信号交织在一起,化作庞杂的信息流冲击这片区域内所有试图监听通讯信号的仪器。
广场上,校官也拽下自己耳朵上的通讯器,不断吸气揉捏自己的耳朵。
随后他看向自家领袖,汇报道:
“这条消息已经彻底传开了。”
爱布拉娜点点头,深深看了一眼维娜,后者坦然与其对视。
“我期待与你的再次相遇。”爱布拉娜勾了勾嘴角,不无嘲讽道,“我希望那时的你已经成为我真正的对手,而不是现在这样,依附在齐言身上当一个传话筒。
那就太过无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