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言拒绝了一众领导的陪同,陈仲策自己朝着老师的办公室走去。
在震旦大学的校园里,陈仲策感觉到了久违的校园气息。
拥有一颗自由而无用的灵魂,真好。
李行空院士的办公室是震旦大学校园里的一栋独栋小楼,其中有四五个数学系的教授在一起办公。
陈仲策推门而入,与一个教授差点撞了满怀。
“同学,你找谁啊?”那位教授的扶了扶眼镜,问道。
在教授的眼里,如此年纪的一个年轻人应该是震旦大学的学生了,于是便随口问了一句。
“我找李行空李老师。”
“走到最里边就是,你找李老师有什么事情吗?老李现在可不带学生了,之前他带出了菲尔兹数学奖,现在基本上已经不做学术了。”这位教授热心的提醒道。
“谢谢老师提醒。”陈仲策礼节从来不缺。
这教授看了一眼陈仲策身后跟着的几个穿着便衣的精干保镖,还是有些疑惑,还是多问了一句。
“同学,你是哪个专业哪一级的学生?怎么看着有些面熟?”
陈仲策余光刚好看到这位教授的背后挂着教师铭牌和学术研究介绍的背景墙,他就没出声,只是用手点了点背景墙上拍在第一排的某一张照片。
这张照片与同一排其他教授并列在一起,但是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因为这张照片上的人实在是太过年轻了。
教授有些疑惑,我问你哪个年级,你跟我指背后的教授照片干什么?
疑惑归疑惑,这位教授还是扭头看了一眼。
嗯?
教授看完以后又扭过头来看了一眼陈仲策。
嗯!
“陈院士?”教授惊讶出声。
陈仲策微微一笑,不再说话,绕过这位教授走向了这栋小楼的深处。
等到陈仲策走过这位教授以后,这位教授眼中爆发出猛烈的神采,卧槽!
陈仲策绝对是华国乃至世界数学界传奇一般的存在,即便他的年纪非常年轻,但是仍然是很多数学界中人的偶像。
数学是一个很神奇的领域,也是一个属于神的领域。
大多数的时候,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
每年高考结束以后,整个社会上讨论最多的也就是语文试题或者说作文,很少有人讨论数学试卷最后一道答题该怎么解的。
原因就很是干脆直接。
因为社会上99%的人他不会啊。
这种情况在神人遍地的数学界依旧是同样的情况,在燕都大学,普通学院的学子会发现自己跟数学院的那帮人简直就不是一个段位。
而数学院内部的学生也有无穷的怨念,这特么怎么人跟人之间的差距比人跟狗之间的差距都大?
数学院里总是有各种各样的段子,比如说,有些高年级的学长会调侃,唉又有一帮不知道天高地厚的高考数学考了150分的小垃圾来我们数学院了。
这位教授当年也是从考场上一路厮杀过来的,他在陈仲策这位在数学领域近乎于神一般存在面前心悦诚服。
一直目送着陈仲策消失在他的视野中。
当陈仲策推开李行空院士办公室的时候,看见李老师正坐在床边拿着一本散文集在阅读。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子洒在李行空院士的肩膀上,说不出的安静闲适。
每一位院士都在自己所在的学术领域内做出了极高的成就,可以说他们就是开创或者极大拓展了一门学问的人。
此时的李行空这个在数学领域纵横捭阖了一辈子的人,却收敛了自己所有的锋芒,在办公室的窗边阅读着一本简单的散文集,这是极度的反差,也是一种功成身退的淡然。
“老师。”陈仲策轻声叫了一句。
“哟,仲策你来了?怎么想好Np问题的答案了?”李行空放下手中的散文集,转过头来笑眯眯地问道。
我特么?
如果不是陈仲策的涵养比较高的话,一句国骂差点就出来了。
陈仲策憋得很是辛苦,甚至于自己的脸都涨红了,最终还是把这句骂人的话给咽了下去。
这位在学术上做出太多惊世骇俗成绩的年轻人手扶着门把手,沉默了足足五六分钟这才开口道:“老师,您听听您说的是人话吗?”
话语中满是说不出的怨念。
“哈哈哈,你又不是人。”李行空喝了口茶,笑眯眯地说道。
陈仲策:“我......”
合着今天自己就不该来,这以来自己老师开口第一句话就是问自己有没有解出千禧七大数学难题中的“Np”问题,这特么可是跟“N-S方程”以及黎曼猜想是同一等级的问题啊。
等自己勉强平复下情绪以后,自己这老师又调侃自己不是人。
简直气人。
“仲策,你可别生气,说你不是人又不是在骂你,是在夸你呢。我们震旦大学数学院现在这些搞纯数学研究的年轻学者们哪个不是把你视为他们的偶像?
这些家伙一个个的可都是眼高于顶的家伙。
我还看见有几个年轻学者把你的照片打印出来贴在自己案头,时时勉励自己来着。
在我们震旦大学数学院这些人的眼里,你可不是人,而是神呐。”李行空院士开口解释道。
陈仲策:“哦......”
最好是这样。
“不过,仲策我还是得问问你,关于Np问题你解得怎么样了?”李行空院士可不肯轻易放过他。
“实话说,最近手头上的事情有点多,我还没来得及着手开始研究这个问题。”
“唉......你说你这么好的脑子,怎么就不肯多用心放在数学研究上呢。”李行空满是遗憾。
“呃......老师,我已经做出来了一个半的数学顶级难题了,对于数学界的人来说,这已经是99%的人一辈子无法完成了的工作了。
您怎么还这么盯着我?”陈仲策有些无奈。
李行空一瞪眼:“如果我有你这个脑子,我还指着你?我年轻那会儿早就做出来了!”
得,老爷子还开始傲娇起来了。
陈仲策没有跟老爷子讲自己认为把人类的带向星辰大海是自己手头上最重要的事情,如果这么讲肯定会被这个将数学视为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的老爷子抽。
“老师,您不得容我缓一缓?”
“得,我就知道你小子这一缓就不知道多少年了。你看要不这样,我再组织一次学术会议,再当着全世界的面给你压力,看看你能不能再给我创造一个奇迹?”李老师促狭地笑道。
“得,您还是别了,得要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