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隔壁村回家的路上,陆陆续续见到三三两两拿着镰刀回家的村民。
他们热情的同田翎稚和刘叔夫妇打招呼,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掩饰不住的喜悦。
刘婶子用胳膊肘碰了一下田翎稚,“闺女在想什么呢?”
田翎稚狐疑的说道,“干娘,是不是到了麦子成熟的季节了?”
刘婶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我还以为又出了什么事呢?这个季节正是麦子成熟的季节,这几天啊是最累人的时候,大家都忙着收麦子,收了麦子还能再种一茬别的庄稼。”
收麦子?那老院子那边看来也会收喽!
“我婆母家也种麦子了吗?”
刘叔甩了一下手中的鞭子说,“你那婆母是个精明的,不仅种了还种的好呢!咱们村啊,每年属你婆母家的地打粮食最多。”
田翎稚心疼,替原主心疼,那都是她那个亡夫得地呀!
那是白花花的银子啊,在这个时代,谁手中有粮食谁就有话语权,如果早用后娘的身份把地拿回来那几个孩子是不是就会少受很多苦?
“傻娘们!”
田翎稚不禁骂出了声。
萧泽朗好奇的问道,“后娘,你在说谁是傻娘们?”
田翎稚摸摸他的头,“没说谁,是后娘说错话了。”
萧泽桢摆弄着铜钱嘴里说道,“谁是傻娘们都行,反正只要我们后娘和雅雅不是傻娘们就行了。”
“噗嗤!”田翎稚笑的合不拢嘴,没错,以前的田翎稚就是个傻娘们。
碧溪村萧家小院,破旧的院墙已经被萧泽鸿修补的差不多,破旧院子被萧泽扬扫的干干净净,虽然是普通的农家小院,但是却格外整洁,就是太破旧了一点。
萧泽雅双手托着肉乎乎的小脸蹲在门口,看到后娘出现后,没有跑向后娘,而是跑到院子里奶声奶气的喊,“锅锅,锅锅,后娘他们回来啦。”
最先跑出来的是萧泽鸿,看到田翎稚后反而放慢了脚步,站在那里等着牛车慢慢靠近。
后面紧跟着的是萧泽扬,一副悠悠哉的样子,最后面是萧泽雅,“锅锅你们好坏,都不等雅雅,哼雅雅下次再也不喊你们了。”
萧泽雅像个小肉球一般,朝田翎稚扑来。
田翎稚早早下了牛车,蹲在地上张开双臂,迎接她的小可爱。
肉乎乎的萧泽雅扑了个满怀,田翎稚紧紧抱住萧泽雅。
在小丫头肉乎乎的脸上贴贴,“雅雅想后娘了没有?”
萧泽雅不住的点头,拍拍自己圆鼓鼓的小肚肚,“这里,满满的都是娘娘,超级无敌多。”
田翎稚笑着刮了一下江雅的小鼻子,“还是我们雅雅最可爱。”
萧泽朗一只手举着糖人可怜兮兮的看着田翎稚。
田翎稚立马转而笑道,“你们都很可爱都是后娘的好孩子。”
其实这种话田翎稚经常说,几个孩子早就见怪不怪了,这是怎么回事呢?
萧泽鸿和萧泽扬觉得手中的东西一点也不重了呢?
今天的天气也格外好了呢?好想唱一句后娘家乡的歌谣啊,“今天天气好晴朗,处处好风光好风光。”
进到院子里,萧泽鸿把一摞书重重的放在院子里的餐桌上。
田翎稚拿起其中一本《三字经》挑眉扔给萧泽扬,“小夫这书怎么样?”
萧泽扬拿过书翻了两页,“不怎么样,这本书三岁的时候就能倒背如流了。”
萧泽桢抢过书,“哥哥,既然你已经倒背如流了,那不如拿给弟弟我吧,我还能拿去换钱,咱们村好多童生都不会背呢!”
萧泽鸿揉揉他的头,“老四,你真是个钱串子。”
老四两眼冒星,“钱串子是什么?是拥有很多钱很多钱的人吗?哦那小四是钱串子。”
萧泽鸿:“……”
田翎稚母子几人正在院子里说话,院门外传来说话的声音,脚快的萧泽朗三步并作两步跑到矮墙边侧着耳朵听。
“唉,你说这萧老太太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这新收的麦子连晒也不晒就急着到处托人卖麦子,你说这不是眼看着到手的钱没一半吗?”
“可不,你说枉费她还是个土生土长的庄稼人,怎么会办这么蠢的事?那可是五十亩地啊!真是白白浪费了。”
萧泽朗听了个大概,连忙跑回来跟田翎稚报告。
田翎稚也听得差不多,这老院的恐怕是怕她先她们一步把麦子收了。
“孩子们,你们想奶奶和伯伯了没?”
几个孩子看后娘这个样子,就知道后娘心中又有了打算,连连点头,“想,我们都想了,几天不见,很是想念。”
田翎稚叉着腰笑道,“果然是我田翎稚的孩子,走我们去看看你们的奶奶,别让你们的奶奶还了相思病。”
她带着几个孩子大摇大摆朝萧家老院走去,引来周围人驻足观看。
“这老三家的几个孩子最近变干净了。”
“可不是,你看好像还变好看了呢?那脸色都红润了。”
“可不,这还得多亏人家稚稚找萧家婶子拿了一些钱,不然啊,我看这几个孩子估计很难活过这个冬天。”
“你说也是,这萧家婶子看样子挺好一个人,背地里做事咋又是另一个样子呢?这几个孩子怎么说也是她的亲孙子啊!”
“咱们村的那个秀才不是老念叨“人不可貌相,人不可貌相的吗?”我看啊,这萧家婶子就是不可貌相的人。”
几个夫人议论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慢慢消失。
眼前的萧家大院,田翎稚再熟悉不过。
她毫不客气,一脚踹在萧家大门上,“轰隆”一声,震的萧家院子里的人浑身一抖。
“不是吧,不是吧,那个泼妇又来了?”
萧大嫂吸取了上两次的教训,“嗷”一下子窜进堂屋,大声喊道,“娘,娘,不好啦,那个女人又来了!”
躲在里间数钱的萧老太太闻听此言,脑中瞬间炸裂,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天杀的怎么会来的这么及时。
萧老太太慌乱之下把刚刚卖麦子的钱塞到了床上的被子下面,掩盖好。
理了理鬓边的碎发,努力扯出一抹自认为好看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