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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不出褚钰所料。

胡承恩很快说通元三郎,重新接手城外事宜。

钟副将运完粮食回来,人都傻了。

运回来的粮草由胡承恩接手,分发给城外两个营地,整顿兵马准备去西面边境,清理移动的丧尸大军。

他就站在马场门外,看见一车车运回来的粮食又重新运出城。

钟副将气极,敢情他就是一个帮忙跑腿的?!

胡承恩丝毫不将他放在眼里,钟镇此人极为平庸,唯一的长处便是听话好糊弄。

当初要不是自己向殿下美言,这样的人又怎会当上守备军副将。

不过他面上不显,态度和蔼地道谢,“还要多谢钟副将帮忙。”

说实话,胡承恩这一声谢是有几分真心实意。

但听在钟副将耳里,却格外刺耳。

胡承恩还有事要忙,懒得虚与委蛇,说了一声‘告辞’,压着粮草离开。

钟副将盯着他离去的背影,心情烦闷,已无心思执勤。

大太阳的,白日里士兵偷懒,除了几道门外留有士兵执勤外,其余人都不知躲哪去纳凉。

他瞧见眼下无事,烦躁的拿下头上兜鍪,准备打道回府。

以往偷闲,经常执勤时溜回家乘凉,蒋统领碍于情面,向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胡先生一无官职,二来历不明。

中山国人一向排外,多数将领待他不喜,包括蒋统领在内。

但又不可否认,此人确实有才,当初清理中人县时,正是胡承恩出谋划策,才在内乱不久后稳定住局面,将辖内怪物清理干净。

不过出力的可是他们,死伤的也是他们手下的兵。

诸位统领深知,手里有兵才有话语权,不然看看城外的两位杂号将军,几乎是油盐不进,不也正是因为手下士兵众多,无人敢动。

所以每回各自营下出现士兵伤亡,都把这些统领心疼得跟什么似得,现在可没法进行招兵,一些死脑筋的,直接将这笔账算在胡承恩头上。

凭什么派我的人出去?不派其他营地?

七大营地,把持兵力,各自为政,元三郎继位初期也有想过统一兵权,但被胡承恩给劝了下来,因为明显不现实,谁愿意将手里的权利拱手让人?

这也导致现在的中山国管理混乱,成一盘散沙。

钟副将在回家路上,遇到了昨日相聊甚欢的城内驻军,一队什人正围坐成一个圈,窝在他家不远的巷口墙角下,瞧见他路过,主动招呼。

“钟大人这是去哪?”

城内包括驻守马场的守备军,共有三处军营。

当然,守备军的大本营是在南城外,留守城内的仅有百余人,负责看守马场。

其余两营人数不多,负责闸楼与箭楼、以及城内的安全巡视工作。

自从中人县被清理干净,近日来城内十分安全,那些仅存的几千百姓不敢闹事,老实的窝在屋内极少出来。

士兵无事可做,多数时间都是找个阴凉地窝着,聊聊家常,或是小赌一下。

对比城外忙碌的两个前锋营,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钟副将听见招呼声,朝他们走来。

他妻儿老母皆已离世,心心念念想重新娶一门媳妇儿,传宗接代。

城内难民堆里倒是有些娘们儿,不过好的都被人挑光了,等他反应过来,只剩一些歪瓜裂枣。

钟副将觉得自己现在深得殿下信任,今时不同往日,那些娘们根本配不上他。

昨日闲聊时,这位姓吕的什长谈及家中有一庶妹,尚且活着,长得颇为清丽可人,正打算寻个同僚攀一门亲事。

钟副将听闻后动了心思,主动与吕什长攀上关系。

以往守备军极少与其余营地来往,主要是为了避嫌,但现在存活下来的女眷极少,要是他不动作快点,万一被人捷足先登,那他什么时候才能娶上媳妇儿。

昨日两天相谈甚欢,吕什长似乎也有此意。

现在再见到他人,钟副将立刻将刚才的不快抛到了脑后。

“钟大人要不要来玩一把?”吕什长笑着招呼他。

钟副将走近一看,原来他们围坐在一起,是在玩叶子牌。

此叶子牌是找的木头片,士兵手动雕刻制作而成,是如今军中盛行的消遣活动。

既然是玩牌,自然要有赌注。

底下士兵每日有一餐军粮,手痒了咬牙饿一日,拿餐食来当赌注。

反正他们待在城内无事可做,又不需要运动,饿一日也没什么。

钟副将比他们富裕,他官职摆在那,加上马场内有数不清的草粮供应,偶尔拿一些出来赌博,只要不被蒋统领发现便成。

士兵闻言已经让出位子。

钟副将一屁股坐下,想在吕什长面前显摆,“好啊,正好昨日马场运回来一批新鲜草料,大家要有本事,输给你们一点也无所谓。”

士兵们闻言笑嘻嘻地道谢。

很快新的一局开始。

钟副将心不在焉,几次想开口向吕什长提及亲事,都被人打岔。

几人躲在巷口的墙角下,一边打牌,一边闲聊。

等回过神来,已经连输三把。

钟副将表现得无所谓,今日出去运粮,他可是偷偷藏了一袋,已经命手下提回了家,一些马吃的干草罢了,输就输了。

士兵们纷纷吹着彩虹屁,“都说牌品看人品,小的们可算是开了眼,钟大人大气。”

吕什长也笑着道:“听闻钟大人今日得殿下重用,竟然给外面两个前锋营派活,大人要是飞黄腾达了,可别忘记提携我们……”

钟副将僵硬地挤出一丝笑,“哪里哪里,不过是为殿下分忧解难罢了。”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要不是想着与此人结亲,钟副将恐怕会直接翻脸。

吕什长收敛微笑,“要我说啊,殿下早该重用大人了,那胡先生不知底细,哪能比得上钟大人忠心耿耿。”

这话说到了钟副将的心坎里了。

心想着小子还算有眼力,要真结为姻亲,日后可以多多提拔一下,也让自己在其余营地内有个照应。

说着吕什长忽然压低声音,“大人还不知吧,前几日咱们营有人看见胡先生深夜出门,一时好奇跟了过去,你猜咱们的人看见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