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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砚清的丰盛宴席没有送到想送的人手里。

因为温云笙怕被他捉住就走不了,于是赶在他做好最后一道菜以前和林溪晚悄悄离开了酒店。

坐在客厅里喝闷酒的江辞晏听到了走廊里的脚步声。

他察觉到脚步声一共有两道,以为是其他客人路过自己的门口,没有当一回事。

去机场的路上,林溪晚买了两张回京市的机票,选的是最近一趟航班。

坐在候机厅里,温云笙收到了陈砚清的微信消息。

陈砚清:温小姐,在休息吗?

陈砚清:我炖了一盅山药红枣鸡汤,焖了糖醋排骨,炸了蝴蝶虾,还炒了两份青菜,做了一份甜品。

陈砚清:上午的事很伤神,要过来一起吃午饭放松下么?

他已经不叫自己“宝宝”了。

温云笙垂眸看着屏幕。

“温小姐”三个字看起来冷冰冰的,仿佛他们之间从来没有什么暧昧的关系一般。

可若是普通的朋友,又怎么会亲密到刻意做饭想要讨对方欢心这一步?

陈砚清,你言行不一啊。

温云笙关上手机,没有回复。

既然要消失,就要彻彻底底消失。

陈砚清坐在餐厅的椅子上看着安静的聊天框,安慰自己温云笙可能在休息,等她醒过来,就会回自己的消息了。

江辞晏一个人喝了两瓶红酒。

经过最终的挣扎,他想,只要他足够宠溺温云笙,哄着她和自己结婚,等婚后两个人有了孩子,她或许就会收心。

用孩子困住一个女人是可耻的。

但常常是有效的。

世界的规则总是如此无情。

带着微醺的醉意,江辞晏走出房门,来到温云笙房间门口。

他有温云笙的房卡,可是房卡拿在手里,怎么都不敢刷开。

直接闯进去肯定会惹她生气,还是先给她发个微信吧。

“嗡嗡嗡……”

温云笙刚刚和林溪晚登上飞机,手机便震了震。

她在座位上坐好,距离飞机起飞还剩不到20分钟,她懒洋洋解锁手机,查看里面新增的内容。

江辞晏:笙笙,我想和你谈谈。

江辞晏:你在忙什么?可以开一下门么?

江辞晏:江家和温家的联姻不是小事,既然我们享受了家族的荣耀,总要为家族做点什么。

江辞晏:性格不合可以磨合,除去性格,我认为我们在外形、年龄、生活习惯等方面应该还算合适。

江辞晏:其实我一直在偷偷设计我们的结婚礼服,目前存有十二版草稿,你想看看么?

礼服草稿?

温云笙问七七:“江辞晏说的是真的么?他真的在设计礼服?”

七七:“是真的,自从你们上过床,他就有了很多关于礼服的灵感。”

七七:“他时而觉得你像高山上的雪花,看似温和,实则根本碰不得,一碰就会化,只能保持远远的距离默默欣赏。”

七七:“他时而又会觉得,你不像现实生活里会出现的人,你像捉摸不透的精灵或者其他什么生物,不能以人类逻辑对待。”

七七:“总之他设计了很多富含心血的款式,有空的话,笙笙可以要来草稿慢慢欣赏。”

江辞晏倒是有心了。

礼服草稿对温云笙来说确实很诱惑。

小姑娘总是喜欢漂亮的衣服。

只是,这身礼服像一个华丽的牢笼。

兴高采烈的穿上,漂亮那么一天,往后余生的日子,就这样被牢牢栓在一个固定的男人身边。

这么一想,为了仅仅一天的绚烂,付出的代价似乎有些大,随时可能发生改变的爱情并不值得人们这样做。

“还是寓意自由的裙子更让人期待。”

温云笙这样对七七说道。

她没有回复江辞晏的话。

此时江辞晏也顾不得温云笙有没有搭理自己了。

因为陈砚清听到江辞晏徘徊在温云笙门口的脚步声打开了门。

“江先生走来走去想干什么?扮演无头苍蝇吗?”

陈砚清一开口就是骂人的话。

“我是不是无头苍蝇再说,你这只阴沟里的老鼠是不是应该学的低调些?”

江辞晏也不和他客气,直接骂了回去。

此刻没有人顾得了形象,全都只想把最恶心的话扔给对方。

江辞晏嗅着从陈砚清房间里飘出来的饭菜香味,冷哼道:“没想到陈先生胃口这么好,午饭这么丰盛,真不愧是包养关系,完全不会因为对方的行为而影响情绪。”

陈砚清微微掩上门,避免江辞晏看到自己客厅的情况。

他转移话题,看着温云笙的门板道:“她在休息,你不要敲门打扰她。”

“你怎么知道?”

江辞晏蹙着眉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温云笙暂时还没有回复他的消息。

难道陈砚清和温云笙背着自己私下联系了?

温云笙宁愿和一个为了资源不惜卖身的戏子说话,都不愿意理会真正有名分的自己?

“你管我怎么知道的。”陈砚清彻底抛弃了礼貌,言语粗鲁直白,“她现在讨厌你,不想看到你,如果我是你,我绝对不会在这种时候像条不安分的狗一样打扰她。”

“……”

抛开最后一句骂人的话,江辞晏总觉得陈砚清的话里有不对劲的地方,可惜他现在没脑子思考这些,他的脑子里只能装下一个温云笙。

他转身回房,准备等晚上夜色渐浓人容易心软的时候再去找未婚妻聊天。

陈砚清看了一眼江辞晏闭合的房门,再看一眼温云笙的房门,叹息着回到自己房间。

他想,温云笙再不理他,菜就要冷了,冷了就不好吃了。

就像他一样,过了“最佳赏味期”,就成了温云笙身边可有可无的人。

……

晚上五点,季星池回来了。

他对白天发生的事一无所知,准备回房间快速洗个澡化个妆,然后去找温云笙,看看能不能有机会一亲芳泽。

他停在附近的脚步声惊动了全天处于高度紧张的陈砚清和江辞晏。

他们一同打开门,在发现来人是季星池以后齐齐变了脸色。

“江、江先生?”季星池慌慌张张和江辞晏打招呼,“你怎么在这里?”

“我见自己的未婚妻,还需要向你报备么?”

江辞晏冷言冷语。

现在的他,想要平等地创飞每一个赖在温云笙身边的男人。

季星池没料到江辞晏说话这么不客气,他茫然不解地看向陈砚清,希望他可以帮自己解释解释。

然而回应他的,是一道更加冰冷的目光。

“季星池,你知道我和温小姐的关系么?”陈砚清突然面无表情地问。

“……什么?”

季星池的心突然急速跳动起来。

生物在面临危险时,总会提前察觉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