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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重介绍一下,这位是本次会议特邀人员,西域国师使徒,本郡主当初流落大漠,与西域国师有过一面之缘。

昨日国师来信提醒,说南坻使臣带有古怪,让我小心提防,因此,今日便将人一并邀来,一起听听古怪在哪里。”

叶昭榆抱着阿雪,手不断在它耳朵上徘徊,嘴角扯出一抹完美的弧度。

还好小谢公子做事滴水不漏,为了不露破绽,每次都是用当下身份行事。

所以,稳住,能翻盘。

黎宿凤眼一动,抬眸凝视着不曾有一丝惊乱,反而从容不迫的走了进来的人。

指尖点了点桌案,嘴角挑起一抹玩味的笑,低缓的嗓音含在喉间。

“国师使徒?”

摩那娄诘撩起眼帘瞥她一眼,随后朝着众人抚肩一礼,藏青色流纱袖摆坠着许多小金铃,随着他的动作,顿时叮呤不已。

“巩莫得勒。”

问候完后,他直起身来,抬眸看向黎宿,琉璃色的眼眸微压,目光像是一把锋利无比的冰刀,直指她的咽喉,威胁意味毫不掩饰。

“我西域虽与南坻不算交好,但与中原尚有邦交之谊,国师又与郡主有缘,发现古怪自会相助,摄政王有何异议?”

黎宿抬手抚了一下衣袖上的褶,瞳孔中映着那道略带强势睥睨的人影,清冷的凤眼盈满幽深笑意,弯了弯唇。

“中原的客人,本王能有什么异议,还得多谢使者屈尊前来相助。”

当真不枉此行,这定安侯府,还真是卧虎藏龙。

“客气。”

等两人打完机锋后,桌子旁又坐满了人。

萧如晔摇着只有骨没有面的扇子,看着新来的小伙伴,又看着抱着兔子快将头垂到兔子脸上的人,桃花眼眯了眯。

阿榆认识的人,还真不少。

那人他见过,确实是西域国师身边的人。

他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瞥了一眼新成员,缓缓开口。

“对于南坻使臣的古怪,不知使者有何高见?”

摩那娄诘抬手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指骨上的暗金权戒微闪,周身萦绕着一股矜贵从容之感,好似很适应传话这份差事。

组织了一下语句,随后缓缓开口,寥寥几字便使屋内所有人僵在原地。

“有人与南坻使臣勾结,妄想阻止真相踏入京城。”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到他身上。

只见他靠在椅子上,好整以暇的转了转指骨上的暗金权戒,眸光慵懒倦怠,目光有意无意的落在抱着兔子的小丫头身上。

“不必惊讶,若没有证据,在下也不好来郡主面前邀功。”

本来便是来邀功的,未曾想这么快便用上了。

黎宿凤眸一凛,眼底慢慢汇聚出一滩暗流,随后漩涡四起。

“我们回京时,确实遇见了杀手拦路,使者还知道什么,请悉数告知。”

本以为他要说的事,不过是那小郡主从她哥那里得来的消息,没想到他直接甩出一张王炸。

她与叶问荆一直在赶路,可没时间将遇刺的消息传回。

他却知道了,还真是有两把刷子。

怕是听那小郡主提了一嘴,大漠的狼闻着味便去了。

叶昭榆也有些惊讶,她不过随口向他提了一句,刚刚也是瞎介绍的,没想到他真的已经出手了。

随后心里不禁泛起一阵酸涩,他是不想她如此劳神,所以干脆自己出手帮她查找线索。

她抿了抿唇,缓缓将阿雪抱紧,想抱抱他。

摩那娄诘看着紧紧抱着兔子的小丫头,眼中不自觉地溢出一抹笑来。

随后将怀里的一张纸条取出,抬手递了过去,音色轻缓。

“画殷大人近日在训鹰,不曾想那鹰前些日子叼了一只信鸽回来,脚下便绑着这张纸条。”

大漠的鹰,乃空中霸主,没有比它们作为眼睛来监视万物更好的存在。

萧如晔接过纸条看了起来,刚刚的疑虑顿时打消,看来是真的发现了古怪才来提醒的。

只见纸条上写着:我等即刻出京阻杀,尔等勿动。

“信鸽是画殷大人的鹰从城北使馆附近叼回来的,观上面的字迹,是中原文字,想来是中原有人在回复南坻使臣什么请求。

叶将军又于不久前出京,不难猜是他发现了南坻使臣的端倪,所以便出京探查,而信中要阻杀的,便是叶将军要找的真相。”

黎宿凤眼一挑,话圆的倒是不错。

只是,“得训多少只鹰,才能叼到这只信鸽。”

摩那娄诘靠在椅子上,繁复的袖摆在腰间荡了荡,冷白的指尖摩擦着茶盏侧壁,掀起眼帘懒懒瞥她一眼,悠悠启唇。

“不多,也就训了十一二只。”

众人:“……”

这还不多,都够把南坻使团围起来了!

看来陛下将各国使团安排在东西南北四个角,是无比正确的决定!

就这,还能隔空掐起来。

叶昭榆轻咳一声,凑过去看了一眼表哥手中的纸条,叹了一口气,又抱着阿雪靠回椅子上,食指下意识的在阿雪背上划了划。

随后脑中什么一闪而过,她又猛的将头凑了回去,盯着某处笔锋,眯了眯眼睛。

“这字是用左手写的。”

萧如晔顿时看向她,“怎么看出来的?”

叶昭榆指着某个字的一横一捺,缓缓开口。

“左手写字会有一种明显的推力感,横和捺不容易出笔锋,而右手写字是一种拉力感,轻而易举便可将每笔带出锋芒。

此字笔锋不均,只有在撇的时候稍稍带出了点锋芒,证明他应该不是惯用左手,为了掩人耳目才换左手写字。”

摩那娄诘琉璃色的眼眸轻抬,拿过纸条又仔细看了看,随后点了点头,音色轻缓。

“确实是左手写的,国师得到这张纸条后,怕对方起疑,便写了一张一模一样的让鸽子带了回去,他的笔锋走势与这张纸条上的确有不同。”

叶问荆抱着臂摸了摸下巴,缓声道:“这更能说明,他右手写的字只要落入他人手中,便能被人识破身份,所以要用左手来打掩护,那么此人,我们应该都认识。”

随后他侧头看向脸色阴沉的人,星目微寒,“此人与我们要找的人,是同一个吗?”

“孤觉得是。”

叶问荆顿时朝他抬了抬下巴,“赶紧用这一点查查你所怀疑的人,兴许比你让人挖人家生平事迹快。”

萧如晔抬手将纸条折好放进怀里,看他一眼,缓缓吐出一口气来。

“都用,一个能先将人锁定,一个能后将人捶死。”

叶昭榆瞬间弯眸一笑,心里又松了一口气,这进度条终于又推动了一点。

那么,接着先前的话题议。

“所以,什么活动才能将各国使臣全都叫出去参与呢?”

“吱呀”一声,耳边又猛然响起一阵熟悉的推门声。

叶昭榆瞬间满脸黑线,抱着阿雪深深吸了一口气。

这是什么关键句吗!??

一说出口便触发推门效应!

书房门口,叶政堂推开门的手还没来得及收回,宽大的袖摆还飘在半空中,数道目光便已齐齐朝他射来。

他看着满屋熟悉又陌生的面孔,旁边还躺着一个,顿时眯了眯眼睛。

随后将目光落在抱着兔子,缩着脑袋坐在一旁的小丫头身上。

“这濯缨轩,还真是一块风水宝地,什么风都往这里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