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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天光幽暗,叶昭榆抱膝坐在床上,任由身后的人替她擦拭湿漉漉的长发。

今夜一番发泄,倒是将她心中积怨已久的郁结打开,整个人又轻松了不少。

她抬眸看着窗外黯淡的微光,杏眼微眨,喃喃开口。

“谢归哥哥,其实自三叔离开,我便从走变成了跑,一直不敢停下来,生怕跑慢一点,阿爹他们便会受到伤害。

可遇见你,我总能慢下来,我能说的,不能说的,你都知晓,世上从来没有什么感同身受,可你总是懂我。

我好喜欢你我之间的依恋,很舒服,干净纯粹的纤尘不染。

就连这段感情,也只有你我知晓,没有利益捆绑,没有门第之见,不过都是心随情动。

我也喜欢你我的相处方式,好似长风托举蝴蝶,风无形,可万万里山河,皆有它的踪迹。

蝴蝶振翅可飞,风起沧澜可飞,一切自由随风,而我,拥抱你。”

摩那娄诘琉璃色的眼眸微动,放下手中青丝,弯了弯唇,轻声回应她。

“世上有一万座春山,可本君一眼便看见你,因为群山遇我静默,唯你遇我哗然。”

叶昭榆杏眼一弯,顺势枕在他的腿上,抬手把玩着他的长发,嘴角噙着一抹浅笑,颇为感慨。

“本来,在我的规划中,谈情说爱只会影响我拔剑的速度,还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动心,没想到就去了一趟西域,便让本郡主破了功。”

摩那娄诘轻呵一声,抬手点在她的额头上,语气幽幽。

“那郡主的定力着实差了些。”

叶昭榆抬眸看他一眼,一副“咱俩半斤对八两,谁也别说谁”的模样。

随后她又抱着他的腰蹭了蹭,笑嘻嘻的开口,“谁让小谢公子着实貌美,人家把持不住啊。”

摩那娄诘垂眸瞥她一眼,轻啧一声,“好肤浅的小丫头。”

叶昭榆哈哈大笑起来,抬手勾了勾他的下巴,眸光潋滟。

“这怎么算肤浅呢,本郡主见过的美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唯小谢公子让我另眼相待,这可是爱啊!”

他猝然闯进她的世界,原本那条荒无人烟的路,由踽踽独行变成了撑伞同行。

他为她遮去了一半风雨,在她每每快要跌倒时将她抱起。

风雨如晦,孤舟千里,以身作陪,同行同归。

这样的人,怎能不爱。

摩那娄诘抬手将歪歪斜斜的倒在他身上的小丫头扶起,随后从腰间拿出一个玄色令牌递给她。

叶昭榆抬手接过,看着上面繁复的纹路,微微挑眉。

“小谢公子这是何意?”

“半年前,本君已将西南三州独立出去,它如今不属于四海任何一个国家,只遵此令。

你若走投无路,可带着你想保护的人退去那里,西南三州与王庭,永远会是你的退路。”

叶昭榆眼中热意难消,低头笑了一下,随后抬手扑进他的怀里,抱着人蹭了蹭。

“小谢公子真好,抱抱……”

摩那娄诘弯唇笑了笑,扶着她的腰,任由她在自己身上撒野,轻叹一声。

“你如今在中原如履薄冰,猜忌一旦滋生,如附骨之疽,剔除难以。

若西域与中原的关系不能更近一步,本君一旦向中原求娶你,便瞬间坐实了传闻,届时,灾祸必至侯府。”

叶昭榆靠在他的胸膛,指骨猛的蜷缩一瞬,眼底暗流汹涌,叹了一口气。

“君主想要如何破此僵局?”

摩那娄诘指尖摩擦着她的脊背,眸光波动。

“时间与真诚,还有一年半的时间,足以让两国情同手足,也足以让你将一切挡路之人除去。”

她的三年之期,已然过半。

叶昭榆轻笑一声,额头贴着他的喉结,原来他早就规划好了她们的未来。

只等时间一到,便将她带回大漠。

好会算计的诘兔兔。

随后又感受到贴在额前的喉珠滚动,略带踌躇的声音传来,音色染着几分沉重。

“此次来中原,除了想见阿榆,还有一件小事需要阿榆帮忙。”

叶昭榆一下立起身来,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豪气万丈。

“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摩那娄诘轻笑一声,抬手摸了摸她的脸,“无需你赴汤蹈火。”

随后便将连枝的事说与她听,叶昭榆听到一半,脸色煞白,抬手拉着他的手腕摸了摸,颇有些恨铁不成钢。

“这算小事!!?好好的怎么会这样?那迦法师呢,那迦法师怎么说,他肯定有办法的!”

“别急,听本君说完。”

摩那娄诘拉过她略带颤意的手,继续将转移“生枝”的想法说出来。

叶昭榆听完后,瞪大眼睛,随后盯着他的眼睛,疯狂摇头。

“不行不行,小谢公子还是换个人吧,我不行!”

摩那娄诘微微蹙眉,“为何?”

“因为我容易嘎啊,不能带着你一起嘎。”

摩那娄诘:“……”

次日一早,盛京城内落起了大雨,淅淅沥沥的敲在檐瓦上,颇具韵律。

长街之上,稀稀疏疏的人群中,随处可见撑伞游玩的异域之人。

大雨也没能阻止他们探访中原的步伐,纷纷带着侍从,走街串巷,将盛京风华一睹为快。

叶问荆一身玄甲,眉目冷厉,撑着重伞走在街上,锐利的目光四处逡巡,排除一切潜在隐患。

随后他抬手一挥,沉声下令,“陆督尉带人前去城西城北巡逻,其余人跟本将军走。”

“是!”

他带着人在街上巡视了一圈,随后便将人遣去各处值守,自己则在街上慢悠悠地转了起来。

看着淅淅沥沥的雨幕,紧了紧伞柄,剑眉微微蹙起。

各国使团都来了,太子竟还不见踪影,莫不是真乐不思蜀了。

刚要抬脚往前走,突然,听见头顶传来一阵轻响,他仰着伞抬头望去。

只见一人身着暗纹锦衣,头戴墨冠,周身气势磅礴飒沓,像是一柄冷剑,敛着锋芒,正倚着栏杆悠然观雨。

察觉到楼下的目光,凤眼微垂,看清来人后,朝着那人微微颔首,嗓音低沉。

“叶将军。”

叶问荆剑眉一挑,玄甲光寒,威风凛凛,转了转手中伞柄,眯了眯眼睛。

“摄政王好兴致,这雨看的可还畅快?”

楼上之人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问话,随后抬手接了接檐下落雨,音色端然。

“盛京的雨自是畅快,叶将军可要上楼避雨,本王备了薄酒,慰劳将军。”

叶问荆眉头蹙的更深,隔着雨幕看她,水雾缭绕,并不真切。

“你……”

“什么?”

楼上之人微微垂首,盯着在雨中撑着重伞的小将军,凤眸沉敛淡漠。

“无事,本将军还有公务在身,便不打扰摄政王的雅兴了。”

随后撑着伞步入雨中,不一会儿便淹没在了重重雨帘之中。

楼台上的人负手而立,衣袍猎猎,望着那道淹没在雨中的身影,清凌凌的凤眼微微眯了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