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生只能无奈将自己遭遇到的一切叙述了一遍。
闻言半晌张有道都没有吭声，只是闷头喝着茶。
“唉，年轻啊，你觉得你是不是很英雄？很能？”
过了良久，张有道这才冷哼道。
至于听到李长生连杀数十人小日子后，他反而无所谓，杀人嘛，还是杀的小日子，当年他在战场上可没少杀小日子。
他主要是担心李长生因为杀戮而迷失自己，更何况现如今什么时代，杀戮过甚终究会误入歧途的。
李长生无言，逐渐冷静下来后他的确感觉自己有些冲动，不过再让他去选择，他会做的更加干净。
不仅会提前准备好兵器，还会先伪装成顾客提前进去查看一下地形啥的。
至于报警，他这点他着实深思熟虑过，可是让他把一切交给别人处理，这放在以前，他觉得没问题。
毕竟以前的自己就是普普通通的老百姓，不过如果自己是普通人，那或许上次奶奶就死在那群间谍手里。
甚至自己也会被对方问完后杀人灭口。
所以，自己并不后悔，不后悔出手。
见李长生半天不吭声，老爷子更加恼火，不过似乎想到自己和李长生的关系，又发现没这必要。
张了张嘴，最后化作一声长叹。
“早就看你小子心有三口恶气，还真是不假，你如果发起疯来，比江文强那小子更疯狂也 更具有威慑力。”
张有道摇摇头，自己不想收这好苗子为徒，未尝没有这方面顾虑。
他当年是很认真在调教江文强这孩子，结果最后却误入歧途。有着这层阴影，现在收徒对他而言已经是禁忌了。
正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就是这道理。
“这次你打算住多久就住多久，我那儿子在这儿还有好几处房产，或者住武馆也行，反正 你小子身手不错，老杨不介意多个教习。”
张有道叹道，既然人都来了，该说的也说了，那就好好安顿下来。
“对了，这里可不比国内，你小子安分点，别仗着一身功夫好就出去惹事，在这唐人街还好，晚上还算太平，出了这里，晚上最好不要去。”
闻言，李长生点了点头，对此马丁已经提醒过了。
“对了，老爷子，来时路上我听那个马丁说，现在咱们夏国武术在m国这边处境是不是不太好啊？”
李长生好奇询问，毕竟下面过来习武的人看起来不少，但又算不上太多，下面总计也才三十人左右。
坐落在这样一个寸土寸金的地方，这点人数，怕是开销都难以维持。
闻言张有道横了他一眼，轻笑道：“怎么？你这是担心老杨负担不起？他在这儿的地位， 谁敢收他的钱？而且这房子早就是他的不动产，人家合胜堂早年就买来送给了他。”
说到这里，张有道面容也不由浮现出一抹阴郁，轻叹道。
“不过要说处境堪忧也确有其事，现在m国更多的愿意学习空手道，起码人家观赏性足够强。
而要说实战，这群老外更愿意学马伽术，海军陆战队搏击术，亦或者截拳道这些容易速成，且极具近身擒拿防守反击甚至同样具有一击致命的搏斗术。
相比之下咱们夏国的传武两边其实都不太讨好。”
李长生闻言不禁暗暗点头。
这么一分析还真就是这么回事，就好比至柔拳社，就是典型的杨式太极。
而不懂的人看来，动作柔和缓慢，看起来软绵绵的好像压根就很弱没什么实战能力。
老外就是这样，他们喜欢看到外表就很厉害的东西。
而杨式太极根本就不符合他们的第一眼感官，其次许多夏国传武也是如此，哪怕是十分讲究大开大合，刚猛霸道的八极拳，洪拳，在他们看来也显得不够炫酷。甚至在精妙程度也不如马伽术。
“这的确是个问题，不过目前咱们同胞也不愿意学吗？”李长生询问。毕竟这里有规矩，对老外不会轻传。
“少，太少了。”张有道摇摇头，“虽然这里比国内要好很多，很多本地人都乐意学一手防身。
不过这儿一来武馆很多，二来，这儿毕竟总人口技术比之国内还是没法比。
你看国内的情况就知道，国内武馆也算不得多么兴盛，这里一家武馆有几十号学员就算 很不错了。”
这倒是没错，在国内一些小地方的武馆甚至都看不到几个人，大城市或许还好一些，但也十分有限。
“走出去看看，你应该是第一次见识杨式太极。”
说着张有道率先起身来到走廊处，站在扶手旁指了指下方。
见李长生靠了过来，老爷子这才淡笑道：“怎么样，看出什么名堂没有，感觉这杨式太极打人怎么打，力怎么发，这里谁最能打？”
闻言李长生一愣，旋即心中淡笑，老爷子这是在考校自己的眼力呢。
习武，眼力也是一方面，如果能一眼看出他人的一些发力，打法，大致实力，那也说明此人本身武学方面的阅历足够丰富。
既然是考校，李长生也认真观看起来，刚刚进来他还没怎么仔细看。
眼下认真打拳的都是学员，一些教习则没有出手，所以李长生也没有看那些教习，专门去看那些学员。
不懂情况的，可能就觉得这群人都大差不差，好像都是一板一眼的招式根本看不出区别。
但李长生看了半响，心中已然有底，话也是缓缓出口：“如果没看错的话，是那个偏瘦的大哥吧！”
李长生所指的是几个刷木人桩的其中一个，而所指的那人是站在边边角角的一人，将近三十多岁左右。
这年纪在学员中很多，不过这位大哥身形更加消瘦，反而是看起来最弱的那个。
闻言张有道诧异的看了眼李长生，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李长生笑了笑继续道：“听说国内杨家内部有大中小和长拳四种传承，而国内这边多以杨家太极大架为主。
晚辈最近在看国内的传武书籍，从中就看到关于杨澄甫大师教拳授徒的记载，这位杨式太极前辈在教人时，强调最多的就是一个松字，他常说：松！松！松！我不跟你说，三辈子也学不到。
而我看了一遍，这里最松的就是他！”
闻言张有道一愣，他还第一次听到这么剖析杨式太极的，不过还别说这法子找行家还真是一找一个准。
毕竟有个拳，你松，那可能是你完全是新手，但杨式太极，能松成这样的大概率是有真本事的。
“你小子，这是作弊！那你说说杨式太极的发力在哪？打人又怎么打？”张有道有些羞愤，心里却愈发对李长生欣赏不已。
多日不见，这小子还真是本事见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