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天后,萧平南解禁,封王大典开始筹备。
至于禁军统领一职,萧鸿没有再提,萧平南也没有自找没趣。
兵部那边看萧鸿的态度,默认陆序阳升至禁军统领。
——
封王大典过后,萧平南和萧镇西搬出皇宫,入住王府。
他们出宫后,萧采仪和萧望舒结伴去看望过一次,之后萧平南和萧望舒她们就没有了什么来往。
同一个母亲抚养出的兄妹,感情却仅浮于表面。
倒是萧镇西,偶尔下朝后会去将军府看望萧望舒和陈褚。现在不需要萧扶光带着,他也能和萧望舒聊上几句了。
……
时隔一年,又是初春。
宫中年纪最小的八皇子马上及冠。
萧扶光及冠之后到底是立储还是封王,将会直接决定朝堂上的风向。
结果不出意料——立储。
萧扶光刚一及冠,萧鸿随后就立了他为储君,入主东宫。
顾氏太子妃同时进宫。
有母族房氏、有姻亲顾氏、还有他姐姐镇国公主以及偌大的月氏商户在背后支撑,萧扶光的地位几乎无可撼动。
——
与此同时,那些陪着萧鸿打下江山的军师也日渐年迈。
就在萧扶光立储后不久,追随萧鸿多年的老军师叶巍去世,享年六十四。
萧鸿亲自出宫,参加叶巍的葬礼。
也就是在这场葬礼上,萧鸿再次遇刺。
逝者葬礼被打乱,妇孺的惊呼声里满是彷徨,刀光剑影在这院中闪动。
“保护陛下!保护太子!”
禁卫军部分将士奋力追击刺客,其余人随陆序阳护送萧鸿和萧扶光回宫。
葬礼现场乱成一锅粥,血溅红了丧幡。
守在叶府外的各家护卫听到动静,纷纷冲进来护主。
锦衣卫一路杀到萧望舒身边,秦泰脸上溅满刺客的鲜血,朝萧望舒问:“殿下没事吧?”
陈褚护得紧,萧望舒并没有受到半点磕碰。
此刻见秦泰他们杀出一条路来,萧望舒立刻吩咐:“你带二十人护送我们进宫,其余人协助禁卫军追击刺客!”
“是!”
秦泰他们挥刀砍落飞射过来的箭矢,一路紧贴在萧望舒和陈褚身边,保护萧望舒和陈褚离开叶府。
等她们两人上了马车,秦泰直接上去驾车,其余锦衣卫士兵立刻骑马跟上。
萧望舒一行人火速赶往皇宫。
——
皇宫里。
萧鸿刚被扶到养心殿,宫中的太医大半都被他召了过去。还剩几位太医,不是在三皇子的住处、就是正往东宫那边赶。
圣驾遇刺,太子殿下胳膊中了箭伤,陛下龙体还不清楚情况。
合宫上下都在盯着养心殿的动静。
风雨欲来,气压低沉。
萧望舒刚进宫就碰到了前往东宫的房沁儿,连忙问她:“母后,父皇情况如何?”
房沁儿被她拦住也有些急,摇了摇头,直说:“太医还在养心殿里没有出来,禁军严守养心殿,所有人不得入内。”
“阿弟呢?”
萧望舒问完,房沁儿答:“听扶光身边的人说,被刺客射穿了胳膊,正在取箭包扎,我正要过去看他。”
射穿胳膊,暂时不及要害。
萧望舒略一思索,回她:“母后你先去东宫,儿臣去养心殿那边瞧瞧,随后就来。”
“好。”房沁儿应完,率领宫人继续往东宫方向去。
锦衣卫将士带刀不得入宫,此刻都在宫门外候着。萧望舒带上陈褚,快步往养心殿那边走去。
养心殿外,禁卫军围了一层又一层。
除了太医和陆序阳,没有一个人能进去。
萧望舒来时,为首的禁军将领抬手拦住她,“公主殿下,陛下正在疗伤,任何人不得入内,还请殿下见谅。”
这些人面对萧望舒时,态度都还是极为客气的。
“那本宫也不为难你们,你们去请陆统领出来一趟。”萧望舒已经退了一步。
听她语气不容置喙,那将领心里发怵,应下:“殿下稍等。”
这位镇国公主不止有权干预国政,不止在宫外有座在建的镇国公主府,就算在宫内,陛下也赐了她一座巍峨宫殿,供她偶尔回宫居住。
如此受宠,只要陛下在世一天,便无人敢试她锋芒。
那将领老老实实下去,替萧望舒去敲门传陆序阳。
萧望舒和陈褚站在养心殿外等了会儿,只见陆序阳真从殿内出来,随后关紧殿门,大步朝她们走过来。
其余禁军将士退避,给他们留出谈话的空间。
“公主殿下。”
陆序阳朝萧望舒恭敬行礼,随后看了眼陈褚,依礼抱拳喊了声:“驸马。”
见萧望舒不说话,陆序阳又问她:“公主是想询问陛下的伤情吗?”
还不等萧望舒接话,他崩紧脸,压低声音自顾自回答:“陛下在叶府中箭,伤了要害,箭头上还涂了毒,太医都急……”
“陆统领,父皇重伤,身边仅留你一人。那么多太医都在养心殿内围着父皇,谁敢保证他们心思干净?你就这么放下父皇出来了?”
她刚才叫人去传陆序阳,只是试探一下而已。
陆序阳是禁军统领,他的唯一职责就是护卫皇帝。别说是镇国公主,哪怕皇后站在这里,他也不该出来。
除非萧鸿并无大碍,亲口同意他出来。
陆序阳话都没说完就被萧望舒这一通质问打断,听完萧望舒的话,他老老实实把剩下的假话都咽了回去。
“说吧,父皇究竟如何?”
陆序阳低下头,没回答情况,只答:“公主不必担忧。”
他这么说,也就是不严重。
萧望舒抬头看了眼养心殿,随后说着:“本宫就是不太放心,过来瞧一瞧。既然不方便放人进去,那本宫就去东宫看望太子了,统领回去忙吧。”
陆序阳心里长松一口气,连忙回她:“谢公主体谅。”
萧望舒点了点头,和陈褚转去东宫。
陆序阳也转身回殿。
关上殿门的瞬间,他忍不住又松了口气。
以前不觉得,现在越处越觉得这公主殿下真能唬人,吓得他一愣一愣的。
“怎么,被她骗了?”
萧鸿对陆序阳这反应仿佛早有预料,继续卸下他衣袍里层所穿的软甲。
殿内太医在旁边站成一列,什么事都没干,就低头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