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望舒说完这些之后,陈褚朝她伸出手,有些笨拙地低头抱住她,把她拥进怀里。
“你比许多男子都要优秀,不用管那些废物的说法,他们就是怕你而已。”
如果她将谁逼到跳脚辱骂,那必然是她的实力威胁到了对方。
只会跳脚的废物而已,不配影响她的心情。
听到他这番话,萧望舒只觉得有些好笑,甚至还从他的话里听出了几分孩子气。
实在可爱。
“把你的战马牵过来,我们跑两圈?”萧望舒开口提议。
她夫君的骑术,她也想见识见识。
“我们两个?”陈褚一愣,又问她,“夫人说的跑两圈,是指哪样的跑两圈?”
旁人和他说跑两圈,他直接甩得人连他马尾巴都看不到。
但她说跑两圈,容他先问清楚,是什么样的跑两圈。
“还能是哪样的跑两圈,总不就是你和我三哥那样式的?”萧望舒脸上笑意加深。
陈褚顿时呆在原地,进退两难。
和自己夫人赛马,不管赢了输了都不合适吧?
“夫人……你我夫妻,别伤了和气。”陈褚脑子一片空白,只干巴巴地说出这么一句。
“你我夫妻,跑个马还能把和气跑没了?”
见萧望舒实在是想跑两圈,陈褚无奈,只好叫仆从去把他那匹黑色战马牵来。
两匹马并排站着,黑马低鸣两声,甩了甩尾。
“真要来?”陈褚最后确认一遍。
萧望舒已经翻身上马,坐在马背上俯视着他,含笑的声音似乎带着几分挑衅:“将军你、今儿不行?”
陈褚:!
黑色披风从空中划过,陈褚稳稳当当坐在马背上,声音低沉,闷闷地提醒她:“小心些,就跑两圈。”
“好。”萧望舒笑意盈盈。
对她百依百顺的男人,对她小心翼翼的男人,也经不起不行这两个字的刺激啊。
啧。
仆从等她们说完话,才举起旗帜示意,大声喊道:“开始!”
话音未落,两匹骏马已经如离弦之箭飞射出去。
陈褚始终在萧望舒前面,保持着大约两丈的距离,似乎还有能力再把距离拉大,但又不放心离萧望舒太远。
而萧望舒也并未急着越过他,而是在观察他的状态。
他这、是轻敌?
有意思。
一圈很快结束,两人之间的距离一直不近不远,咬得很紧。
第二圈跑到过半的时候,萧望舒看陈褚准备就这样吊着她跑完两圈,不由得勾了勾唇,单手拉住缰绳,一脚松开马镫。
陈褚一直注意着她,在她侧翻下去的时候,顿时慌了神,身下的马也减了速。
还不等他控制距离过去救她,只见萧望舒在马上灵活得像是水蛇一样,侧翻下去之后很快又旋腿勾了上来。
她那柔软的腰肢摆出一种近乎无骨的弧度,在马背上花式旋转一圈,美得让人只觉得眼花缭乱,看得陈褚整个人都不知道要干什么了。
野性与柔美同时呈现在眼前,谁看了不迷糊!
就在陈褚迷糊时,萧望舒双手撑在马背上,旋身坐正,握紧缰绳。
陈褚还没反应过来,只见她夹紧马腹,策马绝尘,白马直接从陈褚身边划了过去。
“让她小心,又不听!”
陈褚语气里略带懊恼,赶紧策马追上。
但这本就是最后的半圈,萧望舒掐着时间打乱他的思绪,又怎会让他轻易超越?
最后不出意外的,萧望舒先冲过了起始线。
陈褚就在她后面半米,几乎快要和她同时冲过去,但输了就是输了。
两人先后驭马停下,陈褚先翻身下马,过去抱她下来。
“没有擦伤哪里吧?”
问这话的功夫里,不等萧望舒回答,陈褚已经放她站好,拉过她的手开始检查。
果然,掌心擦红了。
她生得白皙,稍微擦红一点都格外明显。
“你分明答应我小心些。”陈褚怎么也没想到,她敢在马背上有那么大的动作。
看来她的骑术练得比他想象中还要好。
“将军,正常握缰绳也是会红的。”萧望舒有些好笑地开口安慰他,“没事,一会儿用凉水泡一泡就好了。”
“现在就去。”陈褚握住她的手腕,不由分说地拉她往回走。
萧望舒泡凉水的一会儿功夫里,他还去府医那里拿了些外擦的药粉,给萧望舒擦了厚厚一层粉。
晚膳时候,萧望舒要拿筷子吃饭他都不让,必须由他亲手喂。
萧望舒原本只是想教教他轻敌的代价,没想到会教成这样。
他在她面前倒是完全不在乎输赢,也不要什么面子,一副‘我输了就输了但你不能受伤’的架势。
忆春她们都没眼看下去,纷纷退下了。
……
没过几日,就到了房沁儿举办宴会的日子。
这场宴会并没有办在相府里,而是办在了玉人湖畔,房沁儿包下了整片湖的画舫。
相府办事,奢不奢靡暂且不论,起码的排场不能丢了。
宴会还没开始,官家夫人小姐陆续抵达。因为受邀的大多都是同党家眷,还算相熟,宴会氛围也十分和谐。
房沁儿带着拓跋歆游走在宾客中间,姿态柔和温婉,谢过她们前段时间对锦衣门玉食斋的支持。
拓跋歆跟在她旁边,起初有些局促,后面就好了许多,认真记下房沁儿给她介绍的夫人小姐。
——
萧望舒来时,宴会正热闹着。
不少年轻将领和官家公子也来了,大多是没有成婚的。
春季气温舒适,是个出门交朋友的好季节。宴上又都是同党家眷,更容易找到门当户对的人。
“瞧瞧,都成双成对的。母亲这赏湖会倒是办成了姻缘会,功德无量啊。”萧望舒靠近陈褚身边低声说着。
陈褚在她靠过来时就弯下了腰,附耳过去听她讲话。
听到萧望舒的话,他看了眼宴上的男男女女,开口朝萧望舒说:“我们也是成双成对。”
“不一样。”
萧望舒笑得颇有深意,身子往旁边倾斜,靠近他,道:“他们只能暗送秋波,郎情妾意喊对方公子小姐。但我们可以光明正大的贴近,直喊夫人夫君。”
说完这些,萧望舒也没去管陈褚那双动不动就红的耳朵,继续感叹:“不过旖旎情意,确实迷人。”
许多时候,人总会痴迷于自己未曾得到的,而忽视甚至厌烦自己已经拥有的。未曾得到的,真正得到时,又可能是另一副面孔。
人性的贪婪啊。
萧望舒心里想到了她所见所闻的太多太多,而陈褚还在仔细思考她刚才感叹的那句话。
“夫人,到底什么是旖旎情意?”陈褚开口问她。
她说迷人,应该是想要吧?
她想要的话,他也可以努力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