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一波人后，林善再次回到源质海。
羽毛笔又悄无声息的出现。
林善看向羽毛笔。
它或许有事找他。
但他现在想一鼓作气的处理完身后事。
之后再找羽毛笔叙旧也不迟。
其实他现在并没有那么赶时间。
林善轻轻抬手。
一颗颗水滴再次上升。
这一次。
林善想要找找以前人族的那些功臣。
陆阮、陈立云、陈一、陈二、李悦悦、王城、何阿伟、刘恒、李世耀、许世、朱意平、王凌、王可瑶、南宫铭、南宫小铭、南宫小玉、孙则、钱宁、钱念云、今吟......
密密麻麻数十人出现在源质海的海面上。
其中有林善非常面熟的，也有稍微陌生一些的。
最为主要的是，他们都为当初的人族，奉献了自己的一生的人。
在唤醒他们的瞬间，林善也将现在的情况编织成记忆，悄然塞入他们的意识中。
因此，没有人感到疑惑。
他们都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
陆阮抬起头，目光落在林善身上。
“林先驱。”她的声音轻柔，充满敬意的呼唤着久违的名字，“人族可好？”
林善回望她。
他已经很久没有听到“林先驱”这个称呼了。
陆阮，上个刻度时的人族第一女帝，也曾为人族作出了一番不可磨灭的贡献。
“一切安好。”林善轻声回复。
陆阮缓缓后退一步，深深地鞠躬，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多谢诸位先驱们庇佑人族。”
她的动作仿佛是一个信号，身后的其他身影也纷纷鞠躬，声音整齐而洪亮，“多谢诸位先驱们庇佑人族。”
林善微微一愣，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其实，这些在上个刻度时对人族有大贡献的人，在人族的历史中，甚至在他的时间中，也只占据了微不足道的一小部分。
他能记得他们，并非是因为印象深刻，而是因为他可以随意翻阅记忆，找到他们的存在。
这些人，真的很微不足道。
但正是这些微不足道的人，成了林善为数不多可以缅怀的存在。
林善的目光扫过这些面孔。
他们看向他时，眼中带着敬畏，带着发自心底的憧憬。
他是他们的林先驱，至少，在有限的时间里，一直都是。
“情况你们都知道了。”
“唤你们出来，没有其它原因，只是想见一面，这是最后一面。”
他目光扫过每一个人，继续说道，“去吧，去挽回你们的遗憾，就当是，你们为人族奉献一生的奖励。”
下方的人群中，气势宏伟，声势浩大的回答瞬间响起。
“多谢林先驱！”
“林先驱保重！”
......
数十人的声音在源质海上空不断回荡。
林善望着那些身影一个个消失，化作点点光芒，消散在银色的海面上。
他们都去往了不同的世界。
在新的历史分支中，可以重新活出一世。
每一个分支世界，都是为了他们而单独创造的。
海面上再次恢复了平静。
林善并没有停下来。
他继续唤出第三波人。
涂山染柒的宠物——胖嘟嘟。
狩夜教会的第一任教皇——小茹。
山海之神——小龟。
诞生在地狱裂隙的——小海。
植族生灵——司音。
天使族——伊卡洛斯。
旧日遗迹的人工智能——亚当。
金钱爱心事务所——猫人贝克。
......
这些是对于他个人来说，影响比较深的人。
虚空外还有很多，比如当初一起逆伐无序的死奴、屠夫、阿道夫、丘奇、彼岸遇到的林筱筱等，但这那人...都已经真正的死了，除了历史中的少许尘埃，世界上已经不存在他们的痕迹。
“林善，好样的。”胖嘟嘟缓缓飘到林善身前。
望着眼前机械猫形象，林善恍惚的打招呼。
“胖嘟嘟，真是好久没见了。”
“喵。”胖嘟嘟喵了一声，“对我来说，我们昨天刚见过。”
“你...竟然能走到这一步。”小龟震惊的望着林善，“你成了主宰吗？竟有这等伟力。”
林善笑着摇头，“我一会就要上去打真正的主宰了，赢了，才能成为新的主宰。”
“小龟！你没死！”小海眼泪汪汪的看向小龟，已经完全忽略了将她养大的林善。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已经死了。”小龟看向小海，“你也已经死了。”
“呜哇...你死后，我好寂寞啊。”小海快步跑了过去，抱住小龟，小龟轻声安抚她，“哪怕是神，也会死的。”
“林大哥。”小茹往前走了两步，看向林善。
林善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做的不错。”
她笑了起来，眼睛弯成月牙形状。
“我想回到和林大哥相处的那段时间，林大哥这次不要走好不好？”
“好。”林善点头，“这次我陪着你。”
“嗯！”
小茹的身影逐渐消失。
紧接着是小海、小龟、胖嘟嘟，贝克......伊卡洛斯。
他们全都进入林善为他们创造的世界中。
小龟和小海选择在同一个世界。
小茹想要和他一起生活，林善便复制了一个自己送到她的世界里。
他们会成为新世主角，直到世界毁灭的那一刻，梦才会醒来。
还有。
林善伸出手。
仔细感应下方源质。
寻找当初在地球上的亲人。
得到的回应是。
杳无踪迹。
当初的地球，并没有直接连着人族气运。
林善的身影自原地消失，进入了历史的洪流。
历史深处，一间温馨的卧室里，林善缓缓睁开了眼。
他穿着一身小熊睡衣，仿佛刚刚从一场漫长的梦中醒来。
按照历史的正常进程，下一秒，他就会穿越进入灰雾宇宙，开启一段截然不同的人生。
但这一次，他给自己创造了一个新的世界——一个他没有穿越到灰雾宇宙的剧本。
“林善，怎么还不起床？今天休假吗？”外面传来一道熟悉又陌生的女声，带着一丝温柔的责备。
林善从床上坐起，目光扫过房间。
墙上的挂钟滴答作响，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地板上，空气中弥漫着早餐的香气。
这一切，熟悉得让他心头一颤。
他推开房门，走进客厅。
餐桌上，一个看似中年男人正低头吃着早饭，手中的筷子夹起一块煎蛋，动作随意而自然。
旁边，另一道身影在厨房里忙碌，锅铲与锅底碰撞的声音清脆悦耳。
然而，林善的目光却凝固了。
他看不清他们的样子。
无论是餐桌前的男人，还是厨房里的女人，他们的面容都模糊不清。
上次回地球时，也是如此。
这一次，依旧如此。
“起来了？愣着干什么？快去洗漱。”厨房里再次响起声音，语气中带着一丝催促。
林善站在原地，未曾移动。
餐桌前的男人抬起头，模糊的面容中似乎带着一丝笑意，“睡傻了？”
林善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走向洗手间。
镜子里，他的面容清晰可见，但镜外的世界却仿佛被一层无形的屏障隔开。
他伸手触碰镜面，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
走出洗手间时，餐桌上的早饭已经摆好。
煎蛋、烤面包和牛奶，简单而温馨。
林善坐在桌前，低头咬了一口煎蛋。
没有味道。
“今天有什么安排？”
餐桌前的男人随口问道，语气轻松而随意。
“没什么特别的。”林善回复。
“那就好好休息吧。”女人从厨房里走出来，手中端着一盘水果，语气温柔，“难得休假，别总想着工作。”
林善点了点头，低头继续吃着早饭。
一顿简单的早餐结束，林善便自这场梦境中消失。
他知道，
他和别人不一样。
他是一切真实的源头，无法活在虚拟当中。
他...回不去了。
源质海。
羽毛笔已经在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