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是绳子勒的我可能会信。”涂山扶如揉着脖子道。
“哦，就是绳子勒的，我发现你的时候，你被绳子吊了起来。”林善一本正经道。
“果真？”
“果真。”
涂山扶如不再纠缠脖子的事，眯起眼睛站了起来，透过树笼的缝隙看向外面。
浓郁的灰雾在往身后退去。
克莱斯特在以极快的速度逃离。
“别想让我说谢谢，如果不是你‘天衣无缝’的计划...我也不会被抓。”涂山扶如看向林善，显然对林善所谓的计划充满怨气。
“任务完成了，我们也都活着。”林善摊了摊手，“你不喜欢这个结局吗？”
“我不喜欢这个过程。”涂山扶如黑着脸道，这是他最接近死亡的一次。
林善岔开话题，问道：“外面这头恶堕是怎么回事？自己人？”
“它被体内的万族怨念影响控制，变成了和兽堕者相反的存在，可以称作‘类人者’。”涂山扶如解释道。
“这么巧？”林善疑惑。
万族生灵屠杀恶堕会吸收怨念，从而被控制，同样的，恶堕屠杀万族也有同样的效果。
无数生灵的怨念聚集，无法轻易的祛除。
但这叛变的时机也太巧了。
“巧吗？”涂山扶如笑了笑，“有时候，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
林善注意到，涂山扶如虽然在笑，但眼中却湿润了起来，冰蓝的眼眸中微微泛红。
“嗯...”林善心中了然，在他进入蜂族族地之前，一定发生了其他事件。
但看涂山扶如的样子，显然不想多说，对此，林善也不再多问。
克莱斯特的速度极快，在大地上奔跑了数个小时。
“轰隆隆！”
克莱斯特跳起，而后从高空中跃下，双脚重重的踏在大地上，引起附近的地面震动。
“出去吧，我正好也有事和你说。”涂山扶如说道。
克莱斯特很配合的张开手掌，为两人提供平台。
“扶如，我坚持不了多久，有事你们去别的地方说吧。”突然，上方的恶堕口吐人言，呼唤涂山扶如的名字。
克莱斯特又道：“我和你说的事情，你一定要尽快带回，让理事会那边做好准备，有些计划...可以提前开始了。”
“没事，就让我再陪你最后一程吧。”涂山扶如平静的说道，他坐在克莱斯特手掌中，凉风吹来，衣袍鼓动。
林善感受到一丝凉意，紧了紧衣袍坐在一旁。
他有种不好的预感，涂山扶如或许真的会选择临时返回神廊。
“我真没想到还能以这种方式和你见面。”涂山扶如拍了拍身下恶堕的手掌。
“我也没想到。”克莱斯特说道，“我又救了你一次，这下你肯定还不清了。”
涂山扶如苦笑，“你得给我机会还啊。”
克莱斯特没有说话，神情有些痛苦，眼角不停的抽搐。
“你不好奇吗？”涂山扶如看向林善。
林善摇了摇头，道：“我有数。”
“嗯...”涂山扶如微微点头，“你也是经历过那场战争的。”
林善没有说话，他从来都不是话多的人，涂山扶如愿意说，他就听着，不愿意说，他也不会好奇，隐约间他已经知道答案了。
“神临之战中，它杀了我一位同族，是我狐族神姓，质变的实力。”涂山扶如道。
“嗯...”林善点头，神临之战，是万族对‘逐火’主动进攻的一场战役。
小族虽然被召集，却没有多少损失，因为根本就没有加入战场的实力。
损失最大的，要属各个至强族，其中狐族、虚圈和天使冲在最前方。
牺牲了不知道多少强者。
那一战，林善也只一个旁观者，围绕在人族身边庇护人族。
至强族中的一些强者，都已经杀的天翻地覆。
神灵都因为吸收的怨念过多出现兽化，可想而知，当初的打的是多么激烈。
有质变强者陨落，也是不可避免的。
这一战，各族都有损伤，也是这一战后，理事会才一致决定以防守为主。
和平时期，至强们特权最多，资源最多，是人圈资源汇聚的中心。
但危机关头，顶在最前面的，也是他们。
真就应了那句话，天塌了，有个子高的顶着。
“你好，我叫涂山艳阳。”巨大恶堕口吐人言，和林善打招呼。
“你好，我叫林善。”林善微笑，如果他是人族的英雄，眼前这人可以算的上是人圈万族的英雄。
“你现在的状态是....将他控制住了？”林善好奇问道。
“我也说不太清，我现在的感觉很奇妙，这头恶堕杀了太多万族的生灵，其中以我最强，不知怎么的，我发现我可以调动那些怨念。”
“就像我们可以用信仰来抵消神性一样，这些恶堕也有方法抵消神性，它体内的怨念一直在消散，估计要不了多久，我也会彻底消散，我现在也不过是一缕执念罢了，除了比较重要的事，我的记忆中什么都没有。”
“等我消散后，这头恶堕的人性应该会回归，它会恢复正常。”
“别问我为什么不自杀，我无法做出过激的行为，那样只会缩短我存在的时间。”
涂山艳阳用精神力传音和林善沟通。
“人性？不是兽性吗？”林善敏锐的捕捉到涂山艳阳话中的漏洞。
“兽性？为什么是兽性，因为它是恶堕，就必须以兽性为主导吗？”涂山艳阳笑了笑，“现在很多书籍中的记载都不详细，所以给你们误导，这种误导是有意为之的，至于原因...你再往上走走就知道了。”
“兽、人、神，从来都不代表某种生物，人可以是‘兽’，兽也可以是‘人’。”
“我现在的状态并不好，还是让扶如告诉你吧。”涂山艳阳叹了口气。
“前辈受苦了，你们先叙旧，我并不急。”林善拱了拱手。
“涂山艳阳比我小，怎么没见你叫我前辈？”涂山扶如突然插话道。
“等你死了就叫。”林善认真道。
“呸，你死了我都不会死。”涂山扶如不屑道。
涂山艳阳见林善和涂山扶如争锋相对，微微一笑。
看来，涂山扶如是真的认可了只有序列6的林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