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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少跟我胡言乱语,有事就说事,没事少来扒拉我,我格雷克羞于与你这种人为伍!你嘴里说出来的半个字,对我来说都是不可信的。事到如今,任你如何狡辩都没有用,你的为人,在地下早就人尽皆知了。”格雷克冷眼看着法夫纳,态度决然。

“这就是你们和卡斯曼德不一样的地方了,知道为什么卡斯曼德能统治地下世界这么久,而你们却连登顶的机会都没有吗?”法夫纳没有生气,而是笑着问道。

格雷克握紧了拳头,脸上青筋暴起。他本身就是个暴脾气,如今被法夫纳如此阴阳怪气的嘲讽,如何能忍得了?一双豹眼圆睁,怒视着格雷克,仿佛法夫纳要是再敢多阴阳一句话,他就要用自己圆木般粗壮的大腿踢爆法夫纳的老二。

法夫纳自会审时度势,看到格雷克的表情,他抿了抿唇,脸上笑意不减,倒是没有在继续阴阳怪气,而是说起了卡斯曼德。

“卡斯曼德啊,卡多市地下世界的皇帝。哪怕没有亲眼见过,也让人为卡尔老爷子的雄才伟略而感到震惊,世界上真的有这么优秀的人吗?而在亲眼见过那一头虽年迈,却仍旧掌握着卡多市生杀予夺大权的黑鬃狮王之后,才会发现,对方远比你想象的还要优秀,哪怕是出类拔萃的我,在面对卡尔老爷子的时候,也会有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哪怕那位老爷子并没有表现出什么,甚至连计谋都懒得用,他只是简简单单的去运营自己的家族而已,却在最平常不过的事情上,超越了所有的家族。这是眼光的问题,卡尔老爷子很有眼光,识人,识事,他的眼睛是那样的锐利,和他苍老的身躯完全不匹配。如果此刻,那位老爷子在这里,一定会发现在这个臭老头话语背后,一条最明显不过,却又被所有人都忽视的信息。”法夫纳自我陶醉般说着话,转过头去 看了一眼坐在首位的那个老头,眉宇之间的神情很是复杂,但更多的,是一种蔑视。尽管这个臭老头将自己与卡尔老爷子标榜在同一境界,且他真的用或强硬,或诡异的方式,将地下世界的龙头门聚集于此处,但在法夫纳看来,这个臭老头还是差了许多。他有一种很玄妙的感觉,这个老头,根本没有资质与潜力,他本身的才能也不过是泯于众人的庸才罢了,不说标榜卡尔老爷子,恐怕就连自己,那个老头都比不过。法夫纳自己也是一个喜欢标榜卡尔的人,后者毕竟是地下世界真正的皇帝,法夫纳虽然自傲,但从不否认别人的优秀,他自认为,自己的眼光与卡尔比起来,即便差上一些,但也不会差的太远,这老头本身是个庸才,他的底气来源于别的东西——这让法夫纳想到了恰巴耶夫使用的那些诡异手段,恐怕那才是真正棘手的地方,可若是,那些力量能够为他们所用的话,恐怕不知道要比这老头强上多少倍。不过,此刻还有另一个问题——法夫纳看着首位上的老头,看着对方那苍老无比,犹如干尸木偶般的僵硬姿态——那股诡异的力量,究竟是由这个老家伙掌握的吗?还是说,其实是那些力量在反过来利用这个老家伙。倘若是前者的话,那自不必多说,那股力量,定要搞到手中,可若是后者……虽说对于掌控力量法夫纳势在必行,可届时,这股力量并不会那么好拿到手啊,毕竟它们肯定也知道,那样一位庸才,可比他这样的天才好掌控多了。

回过头来,法夫纳再次将目光放在了格雷克的身上。

“那个臭老头谁说的话的确很有吸引力,他将最高的大厦推倒了,你们所有人,都对卡多市的顶点趋之若鹜。”法夫纳脸上仍旧带着笑意,“你们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好消息冲昏了头脑,卡斯曼德家族倒台,每个人都获得了争夺权力,登临顶点的机会,但是,有一点很不对劲……他虽然没有明说,但是从一开始,这一点就体现的十分明显。来想想看,他是如何制造这场动乱的?不是疾病,不是意外,而是一场蓄谋已久的事故,因为他们发动了袭击,所以才上大厦倾倒,因为他们召集,咱们才会聚集在这里,因为这个臭老头在这时候说出了他的目的,你们才会因为这个消息欣喜若狂。但这其中,最重要的事情在于,所有的一切,都是在他,在恰巴耶夫的掌握之中的。那么问题来了,他的话真的可信吗?你们争夺到的顶点与巅峰,是真实的绝壁之顶,还是一个人为堆积出来的小土包呢?就像你们从来不相信我一样,难道这个突然蹦出来的家伙就很可信吗?而就算你们当中的任何一个在这场争夺中取得了胜利,比如你,格雷克,假若你成为了第一名,成为了最点的存在,你真的能如你想的那样,成为他日的卡斯曼德吗?拿到与卡斯曼德相同的实力与地位吗?你们在互相争夺中取得胜利之后,比之现在究竟是变强还是变弱了呢?恕我直言,这么多年发展至今,咱们所有人的势力,基本都已经发展到了最膨胀的极点,很难再有进一步提升的可能,在这种情况下,争斗已经是必然会发生的事情了,哪怕没有恰巴耶夫的介入,假以时日,这场斗争依然会发生,恰巴耶夫将斗争提前的举措对我们毫无意义。而如今,势力已经膨胀到极点的我们,都还被这家伙掌握在手中,那么在争斗之后的我们,不是仍旧在他的掌控之中吗?被别人掌控的皇帝,还能算得上是皇帝吗?六十年的太子,他究竟算是皇帝,还是太子呢?又或者只是一个玩偶,一具傀儡,就像他所说的,他不过是在玩一场游戏,而咱们所有人,都是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