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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厉害了,老大!”

看着张寻喝咖啡的宋离轲此刻显然很激动,从他脸上的潮红(因为进入室内,已经摘下了围巾)就可以看出这一点,然而回答他的只有张寻波澜不惊的一个嗯字,仿佛随手打破记录是简简单单的一件小事,旁人的激动崇拜与夸奖都是预料中理所应当的事情。

“老大教我!”宋离轲双眼放放光。

张寻停下喝咖啡的手,咬着杯子抬眼淡淡的瞥了宋离轲一眼:“不教。”

“为什么?”

“天赋的事,你学不会。不过如果你多去玩几把应该可以得到更高的分数的。嗯……我推荐你和老葛一起玩,他玩游戏的时候就和变了一个人似的,逗比得很而且又菜又爱玩,我觉得你们两个应该会有很多的共同语言。”

说完,张寻喝下了最后一口咖啡,然后把杯口向下倒了倒,没有一滴液体滴落,随手一扔,张寻将杯子扔进了垃圾桶里面。接着张寻抬起头来,视线掠过宋离轲那张备受打击的脸,环顾四周,看到了不远处有卖饮料的地方。

“你先自己玩,我再去买一杯咖啡……你有要的嘛?”

闻言,宋离轲抬头看向张寻,揉了揉肚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那老大麻烦你给我带一个汉堡和一杯可乐吧。”

“嗯。”

点点头,张寻转身离去。他来到卖饮料的吧台前面,人不少,排起了队,不过饮品的出单速度很快,看了看,张寻走到最后面,和其他人一样开始排队。过了不到三分钟的时间,张寻便从队伍的最后来到了吧台前面,从屁后空无一人的末尾变成了后面大排长龙的排头。吧台前面的小姐姐看到张寻后笑了笑,虽然这孩子长得很可爱,但身上似乎散发着一股危险的气息。张寻冲着小姐姐点了点头,正准备说出自己要的东西的时候,一个壮实的男人从后面急冲冲的走了过来。他没有排队,而是从侧面径直来到吧台前面,伸出一只手挡在张寻和吧台之间,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没有看到张寻。总之,“给我来一份巨无霸套餐。”男人抢在张寻之前这样说道。

张寻抬起头来看男人,男人此刻也发现了张寻的视线,不过男人并没有露出什么难堪的表情,反而是一脸自然而然理所应当的样子。或许他没少做过这样的事情已经习以为常了,亦或者他看张寻是个小孩子好欺负,觉得就算自己做这种事情也没什么,毕竟没有人管他——总而言之,这个男人是一个脸皮极厚且不招人待见的家伙。

张寻大概明白了男人的想法。他对着男人轻轻笑了笑,然后视线移动落到其他人身上,有吧台前的服务人员,他们对男人露出厌恶的神情,但依旧拿钱办事;也有排在他身后的人,他们同样神情厌恶,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句话什么的,而且,他们眼神中的厌恶并不只针对插队的男人一个人的,也有针对张寻的。从他们眼神中,张寻读到了他们对男人插队行为的谩骂,也读到了他们对自己没有拒绝或是制止,打断男人插队行为的诅咒。

也许这些人并没有想过,如果被插队的人是自己他们会做出何种反应,或者是在脑海中想象一下自己会做什么——如何英勇的拒绝并阻止男人,甚至是义正言辞的教训对方一顿——但实际上,轮到他们自己的时候他们或许会一样的默不作声,哦不,轮到他们自己的时候应该叫忍气吞声;他们同样也没有想过,如果是一个和张寻一般大小的普通孩子,在面对这个与自己体型差异过于庞大且面相凶恶的插队男人的时候,有多大的几率会克服心中的恐惧,有多大的能力是否可以去抵抗男人可能随制止而来的报复。

欺负小孩子当然是没品的事情,但是有些人就喜欢欺负小孩子,甚至乐此不疲,对于外界的眼光毫不在意。

“请给我一个鸡腿堡,一杯可乐,一杯咖啡,咖啡要热的,超浓,不加糖。”

这个时候男人已经拿起自己的东西离开了。张寻冲吧台前的小姐姐说了自己要的东西,随后他的视线锁定了插队的男人。张寻脸上没有情绪变化,眼神平静。

男人拿着自己的东西到了一个桌子旁,但没急着吃,他把东西放到桌子上转身去了厕所。这个时候前台小姐姐已经把张寻要的东西送了出来:“先放在这里吧,姐姐你帮我看一下,我去解个手。”

“行,小弟弟你去吧。”虽然语气傲慢,但声音软软的还是挺甜的,小姐姐满怀欣喜的答应了张寻的请求,同时想到——这孩子根本没有看起来那么难相处嘛——不过张寻根本没有在意小姐姐是否会答应,又或者他已经断定了小姐姐一定会答应,总之,在小姐姐回应的时候,张寻早已离开了队伍朝着厕所的方向去了。

厕所设立在一个狭窄的通道里面,张寻到这的时候一个人正从里面出来,张寻拦住那人,问:“哥哥,里面人多吗?”

“里面人不多,只有另外一个大哥哥在里面,快去吧。”那人很有耐心的笑着回答了张寻的问题,张寻在道了一声谢后前往厕所,关门之前顺手将厕所门内侧黄色的写有“检修中”的塑料牌子拿了出来,立在门口外面。

这时候男人才放完水,正在系裤腰带,看到张寻进来他并没有在意,但是下一刻,他听到了一声直接传达到脑内的清脆响声,伴随而来的是左腿难以忍受的剧痛。男人失去重心,正要倒下和哀嚎,但是一只带着手套的小手忽然拍了过来,盖住了男人的嘴,没让他发出声音,接着,他被那只手按着摔倒在地,后脑和地面接触发出沉闷的声响,随后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白小寻就已经算不上善良了,但黑小寻比之更甚。留下一条命,只是踹断了左腿,就当是一次小小的惩戒了。

张寻冷漠的扫了地上的男人一眼,转身离开了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