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明瞥了一眼收破烂模样的中年男人后,又将目光放在了老太太怀中的花盆上,花盆中栽种着一株君子兰,但因为是冬天的缘故,君子兰看起来蔫巴巴的,也没有开花。
“二十万,老太太,这个价格可不低了,我也是看你身体不好,等着钱看病,我才给这么高的价呢!”
收破烂的呵呵笑着,看起来倒是非常为难,似乎觉得自己出的这个价格,让自己感觉肉疼一样。
“老太太,你看看你这个花盆,都快坏了,我回去还得把这些裂纹全都补好,又要浪费一番功夫!”
虽然收破烂的看起来憨厚,但话里话外尽是对老太太怀中花盆的贬低。
秦天明冷冷看着这一幕,倒是没有着急开口,而是看向一旁的裴智。
“小智,这个花盆,什么来头?”
裴智挑了挑眉毛,疑惑说道:“大哥,我也不知道,好像我从小就有这个花盆。”
“这株君子兰呢,也是你小时候就在这个花盆里面了吗?”秦天明追问一句。
裴智先是点点头,接着摇摇头,说到:“不是,我记得是我六七岁的时候,我爸回家的时候,带回来的这一株君子兰,家里没人懂花草,就是时不时的浇点水,好在这么多年这株花爷活下来了。”
说到这里,裴智忽然幽幽叹了口气,“这株君子兰,是我爸爸唯一留下来的东西,我也舍不得让它死。”
“你爸当年从哪儿弄回来的这株君子兰,你大概知道吗?”秦天明追问一句。
裴智皱眉沉思,半晌后才回答道:“好像是云贵那边,具体我也不知道。”
秦天明缓缓点头,心中有了个大概的猜测。
一旁的宁多多扯了扯秦天明的袖子,小声问道:“你也看出来了?”
秦天明呵呵一笑,脸上满是神秘的目光,摇摇头,压低了嗓音,淡淡说道:“我就是觉得眼熟,不过师姐你都这么说了,我的感觉应该没错。”
宁多多“嗯”一声,信誓旦旦的说道:“这株君子兰,跟师父家里的那一株,应该是一个品种。”
秦天明挥挥手,示意宁多多不要继续再说下去。
“二十万,那就二十万吧,有这二十万,足够我孙子上大学了。”
老太太脸上露出一抹无奈。
“你等会儿,我给你把这株花给弄出来,把花盆给你刷干净。”
一边说着,老太太一边艰难转身,朝着院子里走去。
那收破烂的似乎觉得老太太看起来可怜,赶紧一把搀扶住老太太的胳膊,满是可怜的说道:“老太太,算了算了,您快歇歇吧,我自己再收拾吧。”
老太太回过头,感激的看了一眼收破烂的,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不能让他把花带走!”
秦天明扯了扯裴智的袖子,“快说话,这株君子兰,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带走!”
裴智回头看了一眼秦天明,一股莫名的信任,从裴智心底油然而起。
他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就在自己奶奶刚想开口说话的时候,忽然大喝一声。
“不行,这株花是我爸爸留下来的,必须弄出来!”
老太太跟收破烂的齐刷刷的回头看向裴智。
尤其是收破烂的,眼中忽然闪过一抹急切。
“我奶奶行动不方便,我就自己来。”
一边说着,裴智一边上前,从奶奶怀中接过花盆。
收破烂的脸上忽然露出一抹尴尬的笑容,一时间倒是不知道要怎么做,只是眼睁睁看着裴智进入院子里。
“行了,你先数钱吧,小伙子动作快的很,用不了多一会儿,就能把花盆收拾出来,二十万,你看你是转账,还是现金?”
秦天明这时候忽然凑到了收破烂的面前,脸上满是玩味的笑容。
收破烂的忽然皱起眉头,好奇的问道:“你是什么人?”
一旁的老太太,也是满脸疑惑。
秦天明呵呵笑了笑,淡淡说道:“老太太,我是裴智父亲的朋友,他托我回来看看,这不刚巧碰上了小智,就让他带我回来了。”
“你真是我那个不争气的儿子的朋友?”
老太太难以置信的问道。
秦天明叹了口气,点点头,“没错,老太太。”
“他在哪儿,这么多年了,他怎么让你回来,他自己为什么不回来?”
老太太眼眶红润,显然已经激动起来。
秦天明生怕昏老太太出个好歹,赶紧安慰道:“老太太,咱们先把事情给处理了,剩下的一会儿再说。”
“好,好,咱们先处理。”老太太忽然想到正事儿要紧,赶紧看向一旁收破烂的。
秦天明咄咄逼人,冷冷问道:“二十万,是转账,还是给现金?”
“你们什么意思?”
收破烂的忽然变了脸。
“踏马的,你们到底谁做主,你们先商量好,我回头再来!”
一边说着,他一边就要跨上自己的三轮车,想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魏琳琳的手下,似乎早就防备着收破烂的会跑,一把揪住收破烂的衣服领子。
“先把钱付了,把花盆买下来!”
魏琳琳手下冷着一张脸,面目狰狞,仿佛一个凶神恶煞。
收破烂的立即大叫一声,“你们这是要做什么,想强买强卖吗,我不想买了,怎么滴!”
“你确定不想买了?”
秦天明呵呵讥笑着,脸上满是戏谑的神情。
收破烂的愣了一下,看着秦天明的模样,一时间倒是拿不准主意。
可他看中毕竟不是那个花盆,而是那株君子兰。
难道那个花盆还有什么猫腻不成?
收破烂的心中暗暗嘀咕着。
秦天明撇撇嘴,淡淡说道:“我最后问你一遍,你要那个花盆,还是不要?”
二十万,对于这个收破烂的来说,不是一个小数目。
他眼珠子滴溜溜乱转,最后目光坚决的摇摇头,“不要了,打死我我今天也不要!”
秦天明哈哈一笑,讥讽道:“真是给你机会你也不中用啊,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的花盆,南宋官窑的,知道值多少钱吗?”
收破烂的愣住了,眼中尽是难以置信,“不可能,不可能,那个花盆怎么可能是南宋官窑的,做工那么粗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