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个子女人倒吸一口凉气,“这么多?”
隔壁大娘轻嗤一声,“你们是不是傻?报案不得多说点金额啊!刘家虽然条件不错,但平时花钱大手大脚能攒多少?我估摸有个五千元就顶天了!”
微胖的大妈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她心里却知道刘家应该被偷了不止五千元,有件事她一直没对外人说过。
她老公和刘父是一个单位的,刘父是个小领导,这些年利用职务之便背地收了不少好处,微胖大妈的老公也给刘家送过礼,虽然事情办成了,但她心里总归有点不得劲,这会看到刘家倒霉,她就差锣鼓喧天的给他们家宣传。
高个子女人又问:“对了!志远媳妇有下落了吗?刘家没去七里村找人吗?”
隔壁大娘瘪了瘪嘴,吐了一口瓜子皮,眼神戏谑,“她都准备跑了,怎么会傻到回娘家?刘家倒是去七里村要人了,可万家也不知道人去哪了,两家可有得扯皮喽!”
微胖大妈露出一个幸灾乐祸地笑,“要我说,还是刘家做人不地道,咋能看着儿子那样糟践儿媳妇,这下好了,鸡飞蛋打,刚娶的媳妇跑路了!”
高个子女人赞同点头,“这事若搁在我身上我也得跑!”
微胖大妈呵呵一笑,“志远媳妇还好存了点良心,只拿了钱,若是再狠一点,下点老鼠药,刘家现在三人现在哪还有精力上蹿下跳!”
另一边的公安局内,刘志远看着警察手里的老鼠药包装,整个人忍不住颤抖起来,哆嗦着嘴唇说:“你...你们的...意思是...她要杀我们......”
小警员拍了拍他肩头,目光复杂地看着他,“刘同志,这个包装上残留的成分和我们在你们家酒里查出来是一致的,但里面主要成分是造成人麻醉昏迷的药,初步可以推断这包老鼠药是万家女给你们准备的,但这包药里却不是有毒药物,暂时无法判断万家女是否对这件事知情......”
如果万家女不知道老鼠药是假的,那她就是杀人未遂,属于刑事犯罪。
但如果她知道里面装的是假药,这件事就属于家庭纷争。
坐在另一边的刘母一下子瘫软在地,后怕过后就是气愤,“天杀的玩意,我们刘家哪里对不起她,她为什么要这样?我要报警,警察同志快把她抓起来,她是杀人犯......”
年轻警员面露难色,上前劝道:“我们暂时无法证明她是故意下毒,这件事必须找到万家女才能弄清楚,您别急也别闹......”
“放屁!事实摆在眼前,你们为什么不抓她,你们是不是打算包庇她?”刘母压根不信警员的说辞,喷了对方一脸口水。
有个老警员看不下去,脾气有些冲,“你这人怎么说话的,我们是公安,不会包庇任何人,你拿什么证明她不知道里面是假药?”
“我不管!你们不抓她就是包庇她......”
“行了!警察局别闹,这件事公安同志自然判断!”
刘父说着上前想要将她扶起来,刘母扭动身体不愿意起来,对着刘父又捶又打,眼中迸发出愤怒的火焰。
“都怪你个贪杯的老东西,喝什么酒?给了那个贱人可乘之机,我和我儿子差点被你害死了!”
刘母嚎得凄厉,但在场的人却并没有几个人同情她。
刘父心里本来就不好受,听了刘母的话更是气得青筋暴露,浑身的血液像沸腾着的开水,带着一股不能忍受的怒气,一直流到手指。
“闭嘴!”
他愤怒的扇了刘母一巴掌,这一巴掌力道极重,刘母的半边脸颊瞬间肿了起来。
刘母被打懵了,她自从嫁给刘父以来,这是对方第一次对她动手,她捂着脸不可置信的回头看着刘父,“你打我?你敢打我?”
刘父现在只后悔自己平时太娇惯这老妻,打得太少!
“我打得就是你,要闹回家闹,别在外面给我丢人现眼!”刘父目露凶光,毫无和解之意,满脸凶神恶煞,让刘母一时忘了哭闹。
刘父朝警察们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抱歉,我家这口子不懂事,你们见谅!”
年纪稍大一些的警察和刘父有些交情,拍了拍刘父的肩膀,安慰道:“老刘,这件事我也不瞒你,我们排查过万家女的行踪,目前只知道她去了田镇,那里不是我们的地盘,再加上那地方去往外省的汽车也多,好几天过去了,她很有可能已经离开田镇,这人啊!不好找......”
90年代初,身份证的使用场所非常少,仅限于买火车票、飞机票或是住宿登记,有些小旅社压根就不会强制要求住户提供身份证。
再说现在的公安内部系统也没有联网,大部分都是手写。
这人一旦离开了本省就像水滴融入大海,可不是轻易就能找到的。
刘父知道对方已经尽力了,感激地朝他一笑,“万家人的事能处理吗?”
老警员眸光微敛,语重心长地劝道:“老刘,万家那边,我劝你别去找麻烦了,当初你们两家结亲,万家就没要彩礼,阿远和那女娃结婚三天两头打闹,整个七里村都在传你们将万家女娃打死了,故意栽赃讹人钱,七里村属于隔壁镇,不在我们的管辖范围内,这事闹大了对你们没有好处!”
刘父明白老警员话中的深意,知道这件事说开了,他们刘家也不占理,真惹怒了万家人,报警了!那边警察局介入,事情结果是个未知数,同时刘家的名声可就彻底毁了。
他现在只能寄希望于万家女还在田镇。
刘父无奈苦笑一声,从口袋掏出一包烟塞到老警员手中,“这次的事,还有上次阿远打架的事辛苦你了!我现在这个情况......哎!等下个月,咱哥俩抽空吃个饭!”
老警员不动声色将烟揣进裤兜,目送刘家三人离开警局。
路上,刘父突然从口袋掏出五十块钱递给刘志远,“我单位还有事,抽不开身,你回单位请个假,然后去一趟田镇,看能不能找到万家女!”
刘志远拢了拢身上的棉衣,目光恨恨地盯着前方,“爸,等把那贱人找回来,我非得打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