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岩和郑森在慢慢体会叶布舒为什么要坚持给全民识字的道理。而紫云则在三天后来到恒亲王府外报名做公主陪侍。
当紫云来到王府外时,这里已经挤满了人。大大小小的轿子里面坐着各家的小姐,轿边上还有伺候的下人。紫云从旁一打听,才知道这些人大部分是官员家的小姐或是富商家的姑娘,都想借着这个机会和恒亲王搭上关系。在他们眼里,仿佛只要和王妃熟悉了,升官发财就指日可待。更有心里琢磨着被恒亲王看上,做个王府的小妾光耀门楣,自古裙带关系是当官发达的捷径。
而紫云只是一个人来报名,手里还没有乐器。看着王府门外的热闹的场面,紫云有一些担心,她不由的怀念起毁在株洲的琵琶了。
等了好久 ,只见从府里走出几个下人,将来报名的人一一登记在册,这些报名的女子们琴、棋、书、画各有所长。王府的下人们将来报名的女子带入王府里,来到西院,这里就王妃平时静养的地方。
西院名叫静园,院门前青石铺路,两边种满了花草,只是这个季节,并不是开花的时候,只有一行青绿色。静园大门上挂着红底金字的牌匾,大门的两侧有一对楹联:
渔跃龙翔瀛海新波添夜雨
鸾栖凤哕南山乔木长春阴
几十个女子被请入静园内,开始一展示自己的技能。萨仁塔娜来自漠西蒙古,打小生活的在辽阔的莫原,听到的是悠扬洒脱的蒙古长调。这么报名的女子多少汉人家的,多愁善感的诗词,缠绵悱恻的琴曲,这些东西基本上没有让公主提起兴趣的。半天下来,除了一个留下一个书法极好的女子外,其她人都不能让公主满意。
王妃眼见只剩下几个人,没了兴趣的王妃就起身准备要走,不打算再选人了。紫云看到王妃要走,不由的心急起来,心里说到:你要走了,我这表演给谁看去。
她直接从剩下的几人中径直走到向王妃面前,行礼说道:“民女远道而来,还请王妃稍作停留,听小女子弹几声琵琶。”
萨仁塔娜性格本就直爽,见这个紫云胆子比今天在场的人都要大些,不由的心生好奇,就定下心神仔细打量起紫云来:只见面前和自己说话的是个十七八岁女子,身穿淡绿衣裙。女子一张瓜子脸儿,秀丽美艳,双眼清澈,嘴角含笑容。脸上、唇上胭脂搽得粉中透红,明艳端丽,明艳的不可言说。
虽说看起来像是个小家碧玉的温柔女子,但柳眉明眸之间还有一股英气隐约可见,说出的话语虽然温柔似水,但语气中却有一股不妥协的气势,让人不由得多看几眼。
“好一个有胆量的女子,就冲你的胆量,本公主就听你一曲。”
紫云从乐器中选了一把琵琶,站在了距离王妃身前十几步的地方,准备要弹奏。这时他用眼角的余光发现王妃身后走来几个人,紫云也没多想,用手指轻拨了几下,轮指试音,就准备开始。
她抱着琵琶,轻起前音,随后随着乐曲的节奏飘然身形迈出一步,绣花罗裙跟着飘动起来,纤细的手指在琴弦上快速摩擦,发出清脆的声响。
《霸王卸甲》琵琶乐曲原本沉闷悲壮,可经过紫云的弹奏却有了一种人生游历万事后,怅然解脱的释怀。仿佛是霸王死前对世间无信无义人的嘲笑。
一曲弹罢,就听得王妃不禁笑起来,说道:“这女子心思异于常人,竟然把这曲子弹奏的如此有趣。”说完就准备要留下紫下,以后陪着自己解闷。
这时就见一只手轻轻搭在公主肩头,示意她先不要说话。公主回头看了一眼,便不再言语。
“王妃觉的你有趣,你自然可以留下,只是问你一句,你可知这里为何叫静园。”
紫去这样弹奏其实是故意的,因为她猜测这个蒙古公主不太喜欢这些平常的东西,就灵机一动,来了些新鲜想法。无论难过还是欢乐的曲子,只要紫云愿意她都能变的与众不同。
但她没想到半路来了个男子,不用问敢把手搭到公主肩上的人只有恒亲王叶布舒了。
见叶布舒问她话,想了想便回答道:“小女子猜是源于《道德经》中所讲:归根曰静,静曰复命,复命日常,知常曰明。”
“不错,你可知道什么意思吗?”
“意思是说万物纷纭生息,最终回复各自的根本,就叫做“静”,而静中又孕育着新的生命,这就是自然的常规。”
“王爷是希望在这静园中,王妃能安心休养,诞下明智和通达的子女。”
叶布舒听完哈哈一笑,对着身后的范文程说道:“宪斗,本王这片用心,除了你以外,还被这小女子给猜到了。”
范文程这时走上前到,看了一眼台下站着的紫云说道:“看来此女倒是和王妃有些缘分。”
叶布舒站在王妃身后,对着众人说到,今日就这样吧,选上的人从明日后,就到这静园中随时陪伴吧。”
就这样紫云顺利的进到了王府。
天黑以后,恒亲王府的大厅内,叶布舒听着范文程汇报着四川的各项事务。马上又要过年了,叶布舒在西北的战略经过两三年的谋划已经初见成果。
“王爷,四川的事情已经有了一个结果,打算什么时候回西安呢?”
“四川的发展不是一年两年的事,西安才是根本。你开始准备吧,除去公主的数千漠西骑兵外,其它带来的兵马都留在四川。”
另外你(范文程)将来怕是要在四川给本王看着这巴蜀大地了,你和索尼一军一政四川才能平稳。等本王回到西安后,有索尼在四川指挥大军,多尔衮和多铎就不敢轻易染指这里。”
聊到最后,范文程讲了最后一件事。
“王爷,前几日韩竹清来报,说他在成都见到了原李自成的谋士李岩,这个李岩化名李山石,在成都府新学馆做了一名教字的先生。”
叶布舒听到“李岩”这个名字时,心里有些疑惑,心想:历史上这个李岩自从李自成败退北京后,就销声匿迹再也没有出现过。从来没有人知道他的下落,有人说他隐姓埋名归居山林,也有人说他被李自成手下的另一位谋士牛金星所杀害。总之,他的去向成了一个历史的谜题。”
叶布舒有点不相信的问道:“你可核实了吗?”
“韩竹清说他在大顺军时曾数次见过这个李岩,应该错不了。”叶布舒听完点点头,想着该如何对待这个李岩。
“与他同来的还有两人,一个是叫郑森的年轻人,这人只说是来自福建,还中过举人。”范文程接着汇报。
“郑森,多么熟悉的名字,这个人不就是郑成功吗,他怎么也来四川了。历史上这个时候他不是应该和他父亲在福建拥立唐王朱聿键建立隆武朝廷吗?”叶布舒想着这些,脑子有点乱了,看来历史受自己影响变的太多了。
“还是一个人是谁,你查了吗?”接连两个名人的出现,让叶布舒急切的想知道第三个人是哪位大人物。
“第三个是个女子,王爷刚刚见过的。”
“不会是今天那个弹琵琶的女子吧?”叶布舒转头看着范文程,一脸不可置信。
“臣暗中查过,据客栈的人说,这个女子是李岩的表妹,名叫“紫云。”
“紫云”,历史中江淮八大名妓中的最后一位,也是最神秘的一位,跑到自己府上了。
叶布舒有点生气对着范文程说道:“你怎么不早说,这样一个人放在王妃身边,让本王如何放心。”
范文程不好意思的一笑,接着说道:“这臣也是刚知道。”
“不过,臣想在这众目睽睽之下,不怕她有任何举动,同时也能尽早探听这几人来成都要做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