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二师兄虽然平时看起来没什么正形,但关键时候还是值得信任的,尤其是烧得一手好菜。”
秦简笑着道。
他这二徒弟应当最乐观的那个了,一个中小学广播体操都学了这么久了还跳得歪七八扭的,却总是那么的自信。
他甚至在面对着池塘里的鱼和树上的鸟都能跳上一支操,这大概就是发自内心的喜欢吧。
想到这里秦简都不由得摇了摇头。
“你二师兄有的地方还是可以学的,尤其是乐观、自信这一点,你最欠缺的就是这一点。”
“《易经》这一本书看来的确有些困难,不着急,慢慢来就好,曾经连我都花了好几天才完整的把它看下来。”
秦简说道,林轩看着他,一脸怔神。
好几天?
只花了几天时间就看完了,他可是看了几个月也只看了第一页的前面几句话,现在都还完全悟透。
“两位,你们是林轩的父亲和哥哥,而我是他的师父,算来我们之间也算是有缘分,若是不介意的话村中还有一个空屋,许久没有住人有些灰尘,但打扫一下还是可以住的。”
秦简看向林寻和林玄,说道,两人闻言神色一震,像是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了一抹颤然之色。
“前辈,我们此行便是为了送林轩前来,既然这里有前辈照顾那我们也该走了,便不做打搅了。”
“多谢前辈的好意了。”
两人恭声道,一路走来,见到了那做媒的媒婆和端着米粥守在院门的老妇人之后他们对于这个村子已经充满了恐惧。
这个村子他们只觉得在面前这个院子里方才能够有安心的感觉。
可在这一个院子他们又无时无刻感受到一股让人窒息的压力,从院子里的各个角落传来。
树、鱼、鸽子,甚至于一块石头、一株草。
他们不敢住在院子外面,更不敢住在院子里。
秦简看着两人的神色也没有觉得意外,这两人一看就是出身大家世族,村里的生活当然难以适应。
这一趟陪着来估计就是为了看他这一个师父靠不靠谱。
“两位客气了,村子荒僻,有招待不周之处还望见谅,没有什么可以送给两位的,两个果子请两位收下。”
秦简在身后的树上摘了两个果子递给了两人,两人接过果子,一脸受宠若惊,旁边紫衿等人看着这一幕都震惊了。
师父竟然给了林轩的父亲和哥哥两个人参果,即便是他们这么久了也只吃了一个而已。
那一个便是让他们脱胎换骨,这是真正的能够逆天改命的东西,哪怕是十件、百件帝兵都换不来。
师父竟然这么舍得。
“师弟,这一下你不用担心你的父亲和哥哥了,有这两个人参果在即便是废物都能一跃成龙。”
唐不知拍了拍林轩的肩膀,说道,林轩转头看向他,微微怔神。
“别看我,认真听师父说。”
唐不知提醒道,林轩赶紧又看向师父,此刻的林玄和林寻接了人参果正在向秦简道谢。
一个看起来还有些青涩的果子,也没有灵气蓬勃的感觉,他们略微感悟了一下便又移开了目光。
与这果子相比他们更想要喝一喝那井中的水。
他们喝过一次,那可是让他们由死转生的神物。
“那我便不多留了,林轩还有唐不知,你们去送一送他们。”
“山里路滑,要小心一些。”
秦简说道,提醒了一声,前一段时间山里下了雨,此时山里到处都是泥泞走起来定是极难的。
林玄和林玄神色一震又向着秦简恭敬的行了一礼。
来时曾凡、独孤剑他们就讲述过山里的规矩,进了秦岭不能御空飞行,都要像是凡人一般徒步而走。
秦简说山里的路难走大概就是暗示他们不能御空,要像是凡人一般翻山越岭的走出去。
“晚辈明白了。”
两人回道,然后跟着林轩和唐不知退出了院子,虽然不懂为什么在秦岭中不能御空,但前辈既然说了必有其道理。
秦简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微微怔神。
明白了?
他们明白什么了?
出村的路便顺利了许多,除了路上遇上了正在苞米田的李大爷外一切都还好,只是李大爷并没有从苞米田里走出来。
在一片郁郁葱葱的苞米田里李大爷伸出了一个脑袋,抹去了头上的一把汗水和几人打了一声招呼。
“是小唐啊,好久没有见到你了。”
唐不知赶紧恭敬的向着李大爷一拜。
“前些日子出村了一趟,都忘了和李大爷打一声招呼了,等我送了客人来帮李大爷扳苞米吧。”
“不用了,你这小家伙一看就是没吃过苦的人,这些农活可不适合你们,都这么久没有回来了多陪陪你们的师父吧。”
李大爷说道,又回到苞米田里劳作了起来,躬着身,肩上挂着一块汗巾,就一个劳苦人民的形象。
林玄、林寻、林轩三人看着唐不知的模样一脸疑惑。
唐不知将目光从苞米田里收回,又看向了三人,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
“你们觉得李婶和王婆如何?”
他问到,三人皆是神色一凝,虽然不是特别了解那两位,但应当是极为可怕的,是真正的禁区生灵。
“这一位不下于他们。”
唐不知说道,带着三人再往村外走去。
“林轩,以后你都会明白的,以前来村子里的很多的人都是死在那一片苞米田里。”
“李大爷看起来很温和,可也只是面对村里的人。”
唐不知一边走一边说道,三人静静的听着,某个时候不自觉的往后面的那一片苞米田看去。
一眼,神色颤然。
老人还在,依旧还躬着身劳作着,可他脚下的已经不是苞米田了。
那是一片黑色的土地,土地里面坑坑洼洼,沉着一个个残破的世界,一股无尽荒凉的感觉扑面而来。
老人的手在一个个的世界中拨动着,每一次的拨动那些世界都会显现出些许生机,可只刹那便泯灭了。
老人仿佛不知,只一遍遍的重复着他的动作。
任岁月轮转、光阴更替,始终如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