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此处,公孙不悔的泪滴已经流了下来。公孙不悔,用衣袖拭去泪水接着说道,“虎毒不食子,如果不是因为没有办法,又有那个做父母的能去狠心斩杀自己的孩子?而且郭大人还交代过,如果自己患病,不要任何人医治,直接斩杀了他。王爷,下官望王爷明见呀。”
赵元恺一听也愣了,原来这里面有这样的隐情。为了百姓不被感染,能狠下心来,斩杀自己也许能做到。但是斩杀自己的亲人,这得有多大的心才能下的了这股狠劲,这样的决心呀。赵元恺扪心自问,自己如果碰到这样的情况,是无法下的了这个决心的。
“好,倒是我失察了。向郭大人赔罪了。”赵元恺说着便躬身一礼,向郭全贤赔礼道。
“不敢,王爷折煞下官了。下官感谢王爷明见。”郭全贤一见,赶紧回礼说道。
赵元恺后面嘱咐了众人,以后不得再如此行事。并且令众人抓紧时间去安排他布置的任务。
众人领命后,则回去安排赵元恺布置的任务。
赵元恺则继续回去诊治天花患者。
这样医治非常费时费力,最关键的是人多,很多人根本等不到救治就死掉了。汝州城有赵元恺和孙思邈两个人救治都这样,别的地方就更不用说了。
另外一边,三鸾去寻找魊的真身,还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就算能找到,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还不知道要找到什么时候,如果一直找不到,那就会与赵元恺想的一样,人都死掉了,找与不找便再无意义。
既然现在需要用牛痘来治疗,那么首先需要找更多患病的牛,刚刚众官员被赵元恺派回去处理赵元恺安排的其他事情,要再安排下去,就需要人手。
“孙大人,既然要用新型的治疗疫情的方法,您先治疗着,我出去安排一下。”赵元恺对正在为患者施针的孙思邈说道。
孙思邈一听,停下正在施针的手,针就悬在患者身上不到一公分的地方,道:“师父,您客气了。您要忙就去忙,这里就交给我就行。”
“……”赵元恺。
孙思邈一口一句师父的叫着,整得赵元恺都不知该如何回应了。现在也不是纠结这件事的时候,还是先安排正事要紧。
“来人。”
赵元恺思量过后,便走出帐篷朝外面的兵士喊道。
一会的时间,便见两名兵士从远处跑了过来。
“王爷,有何吩咐?”兵士躬身答道。
“立即通知公孙大人,让他尽全力寻找患病的牛,越多越好,从今晚开始同步进行。”
“喏!”兵士躬身答完便退去了。
不一会的时间,便传来了马蹄声,由近及远,最后声音消失在夜色中。
安排好之后,赵元恺又回到帐篷,继续与孙思邈一起救治严重的天花患者。
两日后,李治派出的救治团也到达了汝州。
千牛卫换上防护服,以及帆布手套,便投入到警戒和救治中。这两万多套防护服全部分发至各疫情州县,全部武装了起来。不光有兵士还有官员以及衙门捕快和各村各坊的兵丁护院。
现在各疫情州县没有再有继续扩大的情形。每天的石灰和药品消毒,将疫情的传播途径封杀了大半。现在就是近距离传播。
而因为各县衙以及各村正坊正及时组织人力的宣传造势。大家都已经知道了天花的感染途径和防治方法,再次患病的众人正在逐步减少。
虽然每天因为患者病重,死亡的人数还是不少,但剩下的总患病人数却在逐步减少。
兵士们因为有了防护服和手套,也不用怕受到感染。再加上康复的人数也越来越多,总的服务人数也是越来越多。
五日后,赵元恺和孙思邈已经分开帮病患治疗。赵元恺白天在豫州和许州,晚上在亳州和汝州,孙思邈则在徐州。
同时河南刺史按照赵元恺的要求让各县衙赶制的防护服和手套也大量的武装兵士和壮丁。
而四处找的生痘的牛,也大量运往豫州,但经过赵元恺检查发现大部分并不是生痘,真正生痘的不到十分之一。就算再少,也得想方设法提取牛痘为接触者预防。
后来,赵元恺又想起孙思邈曾经用患者口中的脓液来预防,而且经过后世检验,这种预防方式特别管用,与种牛痘一样。
于是赵元恺就先舍弃了牛痘预防,直接用了孙思邈的方式。并告诉孙思邈用这种方法去预防天花接触者。连医治加死亡,天花患者终于在两个月之后基本痊愈,而三鸾寻找魊的真身,却没有一点动静。
在徐州一处布庄,老板姓莫,叫莫言文。也不知是从什么地方来到此处,一直经营布庄几十年。
莫老板平时对人非常好,做人也大方,周围的邻居都觉得他是一个非常善良正直的好人。
而布庄里的生意,他也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每次客人上门,都是满意而归,他也是客人眼里的好商家,仁义的商家。
布庄里雇的伙计和裁缝也是按时发放酬劳,只会多给不会少予,所以也是有口皆碑,只要想要雇人,大家都是争着来上工。
如果莫老板活在当下,那绝对是标榜的力量,当代的楷模,时代的先锋。而在古代,商人的地位很低,所以即便是如此好的一个商人,也只能是邻里之间口口相授的好人商人,仅此而已。
就是被大家如此看好的莫老板,当看着天花患者越来越少,脸上的笑容也是逐日减少,最后整张脸都阴沉沉的。那是愤怒,无法言语的愤怒。
他讨厌四处治疗病患的赵元恺和孙思邈,他更讨厌看到病患越来越少。他喜欢看到满街都是人心惶惶,喜欢看到因为病患死的人到处都是,越多越好。
但是事情越不喜欢,越会朝着他不喜欢的情况发展。
他恨,他恨赵元恺和孙思邈多管闲事,他要杀死这两个让他愿望成空的人。
他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平时的和善,更没有了人畜无害的笑容。现在的他,满脸仇恨,眼露寒光,处处透着狰狞,似乎全天下都和他有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