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唐朝,一旦婚约成立,那女方是不能退婚的,需要男方同意,书写退婚文书一封即可。
“晦哥哥,晦哥哥,您慢点。”
到了门口,家丁在将礼品送进偏厅之后,就退出了王府,回到了车上。
等赵元恺上了马车,正要离去,就听到王静怡在后面不停叫自己。现在也不叫小郎君了,句句晦哥哥。
只好让家丁停住马车,掀开车帘,望向气喘吁吁跟出来的王静怡和丫鬟香绫。
赵元恺因在气头上,自己根本没有发现他自己的速度有多快,虽然没有跑也是在走,但是那速度却不是同日而语的,真不是一般的快。试想这王静怡一个千金小姐又如何跟得上,就是跑着撵,也是被落了一大块距离。甚至连王静怡也觉得奇怪,因为她对赵晦太熟悉了,何时见他有如此体力和速度。
其实这王静恺还真错了,她平时见到的赵元恺,也不见得是真实的。
“这晦哥哥以后万不敢当,我们俩已经没有了婚约,不知王小娘子,还有何见教?难道还没有奚落够吗?”赵元恺没好气淡淡的问道。
“晦哥哥怎么突然之间生分了,哥哥要回去,怎么说我们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作为礼数,小妹送一下哥哥亦是理所应当的。小妹以前有对不住晦哥哥的地方,还望晦哥哥见谅。晦哥哥大人大量,也不要和小妹一般见识。”说完便朝赵元恺轻盈盈的福了一礼。
“好说,留步珍重。回去吧!”赵元恺说完,放下车帘,让家丁驾起了马车。
“唉~,晦哥哥,晦哥哥,先不要走,我......晦哥哥,”看到赵元恺没有理自己扬长而去,王静怡小嘴一嘟,小脚在地上一跺,只好悻悻的看着逐渐远去的马车。
以前的赵晦可不是这样的,不管自己怎么捉弄他,说他,他都不会生气,哪里会像现在这样不理自己。以前只要自己对他主动笑一笑,他都会找不到北。即使自己再任性的嘲讽他,他最多也就笑笑。现在位置似乎换了,自己刚才追出来,他不仅没有一点感动,还不理自己。他不理自己,怎么自己的心里开始有些空空的感觉,好像失去了东西一样,管他呢,反正已经这样了,而且不用嫁给他不正是自己的目的吗?
一直见不到赵元恺的马车,王静怡才转身回去。
到了父母的房间,父亲王相如已经醒了,正坐在床上与母亲肖氏说话。见到父亲王相如,王静怡才深深感到恐惧,惨了,已经退婚了,如实禀报,会不会把自己父亲给气死。心里面此时是十五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不知道该从何处说起。
王静怡让自己冷静下来,勉强笑了笑,对着王相如和肖氏行了礼,问了安,又得到王相如说得不碍事了,就想往外走,结果还没有走就被王相如给叫住了。
“怡儿,刚才你阿娘说,晦儿来了,他人呢?”
完了,哪壶不开不得哪壶,怕什么来什么,王静怡正怕着呢,王相如就问起来了此事。
这可怎么办?王静怡心里面开始打起了鼓。
“他,他回去了。他只是来探望一下父亲,在父亲在睡,就没有过来。也没有说什么,孩儿陪着晦哥哥只是随便聊聊。”王静怡弱弱的回答,言语之中带着些许闪烁不定。就连声音都感觉颤抖地厉害。
“怡儿,你从小就不会说谎,怎么今个反而说起谎来了,详情如何?还不快点从实说来。”王相如眼睛一瞪,声音一提,王静怡就害怕了,直接双膝一软,就跪在了地上。
“阿耶,您别生气了,我说,我说还不行吗?不过首先要阿耶保证不生气,女儿才敢说。”
“好,你说吧,为父答应你不生气。”
“晦......晦哥哥没说几句,就以怕耽搁女儿终身幸福为由,当场......当场书写了一封......一封退亲文书。”王静怡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跳爆了,害怕的都快忘了呼吸。
“退亲文书?”王相如和妻子肖氏一齐反问道。
“是的,他说他的年龄不小了,不能再等了,所以他想退亲。而且还跟我要纸笔,说要写退亲文书,女儿说,这定亲是双方父母所定,如果晦哥真要和我退亲,也应该是双方父母来写。女儿只能这样变通了。但是晦哥不听,非要写。而且还说,他今生就算没有女子愿意嫁他,以后就是打一辈子光棍,他也不会娶我为妻。我追着送他出门,他都不理女儿。不信,阿耶可以问一下门房。就是这样。是他说不肯娶我的,是他要退亲,又不是我说不嫁他,这事不怪我。真的,阿耶,真不怪我!”王静怡故作委屈的说道。
“当真?”
“当真,女儿不敢欺瞒父亲大人。”
“不应该呀,此事不对,就算赵兄真想与我王家退婚,断断不可能让晦儿来呀。想不通呀。难道是晦儿自己的想法?不管怎么说,这亲事是我们老人定的,你们说的不算。今日你也看到了,也听到了,这晦儿并不是大家看的那么简单,而你却这么不懂事。如果再不嫁过去,这亲事可能就真的要黄了。那文书呢?”
王静怡将赵元恺书写的退婚文书,双手举过头顶,颤颤巍巍的移动到床边,递给了肖氏。肖氏接过以后,直接给了王相如。
王相如接过退婚文书,快速看了一遍。首先没有看文书的内容,映入眼帘的第一观感,就是好字。这笔字就是书圣王羲之亲书,看着这字,王相如的内心不仅颤抖了一下。
“好字!真是好字!这是王大家之亲迹啊!”王相如不仅感叹连连,不过再看到那是退亲文书,内心不仅又失落不禁,最后轻叹了一声,无奈的摇了摇头。
“真不关女儿的事,我后来真追出去了,想和他好好说话,可是他也不理我,自顾自的离开了。”王静怡满满的委屈。
“换了我是晦儿也不会理你了,婚事拖了这么久。看来此事,也唯有老夫,不要这老面,亲自出面找你赵伯父陪礼了,昨晚我对你说的话,是真的白说了,你这是存心要气死我呀!”王相如捶胸顿足的说道。
“嫁不了更好,女儿还不愿意嫁给他呢,他现在都敢不理我了。要是真嫁过去,还不天天欺负我啊。”王静怡心不在焉的说道。
“逆女,你刚才说什么?你再给老夫说一遍。”
“没有,女儿没说什么。女儿错了,阿耶莫要生气。”
“唉,罢了,都怪我们太过宠溺你了,到如今我是自食恶果呀!某想静一会,你自己也好好想一想,出去吧!”
“诺,女儿告退!”王静怡快快出了房间,香绫在外面等着她,刚想问王静怡,王静怡打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领着香绫快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赵元恺坐着马车往家赶,今儿个没有啥事,就让家丁驾着马车穿过朱雀大街,往长安县而去。
很多人都感觉长安县作为一个县城,又在古代,肯定很穷,这样想就错了。
长安城以朱雀大街为界,分为西边长安县和东边万年县,这俩县东贵西富。而王家在东边的万年,赵家在西边的长安县。这里的县可是相当于直辖市的一个行政大区,而不是现代的县城。长安城共有坊111个坊和东西两市。朱雀大街以西有55坊和西市,朱雀大街以东有56坊和东市。
刚出坊子口,就隐约听到了喊打喊杀的打斗声音。
他赶紧让家丁停车,下了车,让家丁自己先回去,而他自己却沿着打斗声的方向寻去。
走了两个小街口,就看到八九个大汉和两个少年以及一个大汉正在打斗。
那两个少年都很年轻,而且生得粉面凝脂,着是俊俏,不过有一人看着年龄不甚很大,胡须却生的很是茂盛。胡须茂盛倒不是什么大事,在这世间什么奇事都有,虽然年龄不大,长如此茂盛的须毛倒也没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