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金光眨眼即至。
程少安抬头看去只觉无比刺目，足足好几息才适应了过来。
他这才看清，那竟是一条自虚无中流出的金色长河，其中河水竟是由无数金色的文字组成。
居然是一条金色的文字长河。
这直接再次刷新了程少安对这个世界的认知。
一道身影自那长河尽头一步走来，瞬息而至，竟是一位须眉银白鹤发童颜的老者。
一身白衣飘然，文气十足。
长河玄妙，以文载道，夫子无疑了。
“夫子！”
程少安正在感叹这老夫子身上的气息实在太过强悍，站在那金色长河之中好似一轮太阳，自成一片小天地，就听身边的青衫儒生方青山连忙上前对着那虚空的老者施礼拜见。
程少安顿时就明白了，这应该就是方青山的夫子了。
看到方青山恭敬中透出激动的神色，不知道为什么，程少安突然心中就泛起了一阵酸楚。
怎么别人家的师尊都这么优秀，而自己的师尊就……
“唉！”
想到此处，他不自觉的在心中叹息一声。
虚空之中。
老夫子见自己的呆板弟子完好无损，用手一捋长须，点了点头，目中深处这才露出了放心的神色。
自己这个弟子虽然有点刻板，脑袋有些时候有点转不过弯，但却性情憨厚，心性纯良。
在他看来，他这是大智若愚，一旦开悟，修行便是一日千里。
而且他天生自带文印，堪称千古奇才，冠绝古今，是最有希望继承他这一脉文脉衣钵，并还有希望做到“雏凤清于老凤声，青出于而蓝胜于蓝”的人。
所以在他眼里，这可是个宝贝金疙瘩，要不然他也不会一把年纪了，才收取这么个关门弟子。
刚才他感应到了他在他身上留下的大道金书印记出现异动，要不是他当时正在神游太虚，恐怕早已就在第一时间就赶过来了。
这个弟子可是比谁都重要，绝对不容有失。
老夫子甩袖间金色长河消散，化着一道由一本本金色书籍垒成的阶梯，自苍穹上信步而下朝方青山走来。
一双眼睛从始至终就没离开过这个有些呆板的青衫儒生。
这看得让程少安心中的酸楚更多了，只不过他觉得那些幻化成阶梯的金色书籍怎么有种无比熟悉的感觉。
“哦！”
他双眉一抬，顿时想起了刚才方青山身上飞出的那一本将恶蛟瞬间砸得倒飞而出的金色书籍，内心顿时有所明悟。
想必那定然就是出自眼前这位老夫子的手笔了。
只不过先前那本只是虚影，顶多就算是一道印记，而现在这些大道金书却是完全凝实的真实金书，是这老夫子儒道的真实显化。
其上散发出的至高大道，其威压让虚空都产生了扭曲絮乱。
只不过与老夫子自成一方世界，却并未有一丝一毫散出，虽看着玄妙却让他没有半点压力。
“夫子，你怎么来了？”
老夫子几步走到方青山面前，方青山赶紧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胳膊，面露激动的问道。
“哈哈，我怎么就不能来。”
老夫子哈哈一笑，又着实细致的查看了一番，这才哈哈一笑道。
程少安觉得这一老一少，不似师徒倒更像是爷孙了，这种情份当真是羡煞他这位旁人。
不过他又转念一想，自己是穿越而来还拥有金手指，心里便又好受了一些。
这时一些凡人百姓也醒转了过来，看着青衫儒生与老夫子，只当他们是救下自己的仙人，顿时跪伏在地，对着二人不断叩谢。
对于他们来说，这一切不过须臾之间，他们根本不知道究竟是谁救了他们，印象还停留在青衫儒生危机时刻，挺身飞出船舱的画面。
而这老夫子看上去更像神仙，因此便就自然产生了联想。
青衫儒生正要解释，但却被老夫子挥手制止了，凡人虔诚叩拜虽不是什么文脉气运，可也是人间香火情，对于他们儒道一脉以后的修行大有裨益，如此功德，他受之无愧。
对于老夫子来讲，他有太多的手段知道刚才发生的所有事情。
自己这位弟子比那两位女子救人在先，所以这份人间香火情他自然是受得起的，而且也应当受。
只是青衫儒生却感觉受之有愧，有心解释却又不敢，一时憋得满脸通红。
“晚辈拜见瀚墨文圣！”
这时凌霜雪与青灵两人竟是御剑而来，飘落老夫子身前，对着老人躬身行礼恭敬拜见。
就连始终都傲若冰霜的凌霜雪，这是也罕见的露出了敬意。
“咦！”
老夫子闻言轻咦一声，没头一抬，看向凌霜雪道：“老夫多年未曾出世走动，你这小辈年纪轻轻，是如何能够知道老夫名讳的？”
凌霜雪闻言竟是罕见露出了几分笑意，恭敬道：“前辈这是自谦了，这四海九州之内，又有谁人不知晓瀚墨书院张文圣的名号。”
“刚才这位公子自言乃是翰墨书院弟子，前辈刚才又展现出文运长河的通天手段，身份就自然不难揣测了。”
“哈哈哈哈！”
老夫子闻言捋须一笑，露出了一副甚为满意的神色，道：“你这小辈倒是心窍玲珑得很。”
“想不到我张瀚岳偏安一隅，如今这世上竟还有小辈记得名讳，倒也不往此生成就文圣之名了。”
他打量了一眼凌霜雪，感受到她一身剑意竟是浑然天成，顿时目中露出了赞赏之色，道：“你这小丫头，先天剑灵之体，以身为剑，小小年纪，便已是一位跻身上五境的剑修，真是未来不可限量，后生可畏啊！”
修行路虽分三关九境，分别为人关：铸体、化气、凝元；地关：金丹、洞天、通玄；天关：灵藏、归墟、蜕凡，但各门各派各有叫法不同。
有称天、地、人，上中下三关九境的，也有把九境分为下四境与上五境之说的。
所以听到此言，程少安内心颇为震撼。
眼前这凌霜雪不过大自己两三岁而已，如今已是那第五境的强大剑修，果真是有那高高在上的资本啊！
若不是遇到这位更强大的文圣存在，恐怕她早已飘然离去。
一位上五境的年轻女剑仙，一位儒道一脉的文圣，程少安觉得自己今天真是撞大运了，竟能近距离的见到这样的人，这也算是自己的福缘了。
身为一名出自小小乡野道观的下二境野修，还是靠着自己摸索才走上了修行之路的人。
自己今天这就算是开了大眼界了。
所以程少安一直安静的立于一旁观察他们的一举一动，似生怕错漏了任何一个细节。
这便是程少安的学习心态。
这是一个全新的世界，这个世界他还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学习。
尤其是这样的强者。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