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歌看了看他没说话。
简郁天眼未来,只能看到表象。元歌也并没有给他开天眼的打算,怕有朝一日,来了大妖,他是跑的最快的那个。
元歌来回扭头探了探:
“闻不到活人的气息,也嗅不出妖怪的味道。”
隐约还有一股神力在周围流窜。
低头正巧看到简郁手里飞速旋转的罗经仪。
“你这法器不会是坏了吧?”
话音刚落便被简郁塞进怀里,迅速跳进旁边一口空着的大缸中。
眨眼间,两个家仆端着托盘,两眼无神的从垂花门出来,往大厅右侧的灶房走去。
等两人消失不见,简郁才慢慢的从缸里探出头,看四下无人,又迅速从中跳了出来,闪身躲在旁边不远处的柱子后,对着怀里的小萌鸡悄声说道:
“小萌鸡,你这次失误了,刚才那不是人吗?”
“活死人。”
“什么东西?”
“你看着她们像人,但他们早已经死了。”
“不是吧。”
“去后院。”
“哦哦。”
简郁带着元歌悄悄摸到后院,一座主屋,两座厢房,各三间大瓦房。
越往里走,简郁越觉得阴冷,只有胸前元歌靠近他的位置,暖的发烫。
主屋隐约传来声响,简郁猫着腰悄悄往窗檐下走去。
屋里轻声细语,正有人在说话:
“哎呦,我的好三哥,你这次又给奴家带了什么好东西?”
声音嗲的简郁一个哆嗦,鸡皮疙瘩起一身。
“别急,已经在外面了,我随你出去看看。”
简郁感觉自己便是那女子口中的好东西,快速掐诀口中念念有词。
刚念完,门从里面打开,一个纤细的绿影扭出门外。腰身如蒲风细柳,无风自荡。
只见她轻盈转身,眼神魅惑的看着房中那人,抬起柔弱无骨的葱白玉指,将房内的男人拉了出来,依偎在他怀里。
“三哥,好东西在哪呢?”
“柳妹妹别着急,这不就来了吗?”
那男子抬手一挥,原本宽敞的院子,瞬间躺满了一地尸体。
简郁是见过大世面的,但也被这个场景震惊了一番,连忙闭气,没露出一丝声息。
“呀,新鲜血液,还是三哥最懂我。”
不等那男子开口,女子已变幻出无数根细条插进地上那堆杂乱的尸体里。
不过片刻,那些尸体像被抽干了一样,在那男人挥手间,成了粉末。
元歌看着这一幕,怪不得外面蒙了那么厚一层粉尘,原来是这般。
男子转身将那女子搂在怀里:
“柳妹妹,可开心?”
“开心开心,三哥最好了。”
“既然三哥让你开心,你也让三哥开心开心呗。”
那男人边说边伸手扶上那女子的那圆润白皙的肩膀。
“三哥,你真坏~”
女人娇嗔一声,伸手点着男人的肩膀。那男人一点点靠近她脸庞,轻轻吹出一口气:
“那我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做坏。”
一把抱起那女子,快步进了屋,门都没来及关上,随即传来哼哼唧唧的声音。
元歌看这小道士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还想继续听墙角,连忙开口。
“撤。”
“不进去把它俩一网打尽吗?”
“你搅了人家的好事,被打的只有你。”
简郁听的不太明白,但秉着元歌说的都对的想法,转身往院墙边走去。
刚转身,房内便传出高昂的叫声。
简郁顿了顿脚步,元歌严厉说道:
“快走。”
“哦哦。”
简郁带着元歌跳出院墙,往庄口走。
“小萌鸡,它俩刚才在打架,是个好机会。”
“好个屁,以后碰到这种事,离得越远越好。”
“为什么?”
“会伤及无辜。”
“我不怕,我法术高强。”
“呵,你这愣头青,更容易栽进去。”
“为什么?”
“你怎么那么多为什么?如今最关键的是找个活人问问情况。”
一人一鸡正聊的起劲,完全没注意前面走过来一拄着拐杖的老头。
“哎呦,年轻后生,你怎么走路不长眼呢?”
“抱歉老伯,我刚走神了。”
简郁连忙拉起老头,顺便帮他拍了拍身上的灰,不小心碰到腰间挂着的香囊,隐约有股雄黄的味道。
“人。”
元歌小声的给他传递消息。
简郁抓着老头的手腕,四下看了看,拉着他转身进了旁边的小巷子。
“老伯,向您打听个事,您认识葛宝顺吗?”
“你是那个道士?”
“您就是葛老先生?”
“哎?你怎么比我上次见到时年轻这么多?”
“您说的应该是我师父,您何时见过我师父?”
“上个月月圆后。”
师父不见是月末,之前他一直在家,莫非哪日趁着他外出抓妖,出的门?不过还有一点,他没想明白:
“您怎会让人送信到石笼山下?”
“是你师父说的。”
简郁简直不敢相信,他的师父如此神通广大!
石笼山下的小土屋是他在老头失踪后,和小萌鸡抓妖换来的,难不成这都被他师父算到了?
葛老头看他一会儿皱眉,一会儿瞪大了眼睛,担忧的看着眼前这个年轻的后生。
“这里的妖怪很厉害,你势单力薄,孤身一人可以吗?”
“我可以,您相信我。对了葛老,这儿怎么回事,我刚去了葛宅……”
“你去了我家?你没事吧!”
“没事。”
“哎,此事说来话长,走,我带你去个地方,那里安全。”
说完拉起简郁的手腕往庄子里的祠堂走。
陈家庄原本有两百多户人家,如今只剩下几十户,都住在祠堂里。
一年前简郁的师父途经此地,站在葛宅门外久久未曾离去。
葛老头看他形单影只、骨痩形销,以为他多日未曾进食,转身回房端出一碗白米饭盖着肉递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