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幢小二楼,既然周若愚要住,那就每年收他一万元租金,已经从房款中扣了出去。
所以,周密辛辛苦苦盖起来的几套房子,早已悄无声息地易主了。
周密历来做事周密,但还是百密一疏。
那时郑建强刚和白文谈恋爱,周密为了他们将来能有个安乐窝,就把一块原本是自己的地基原价转让给了郑建强,让他盖房。
郑玉萍因为极力反对那门亲事,也就极力反对周密转让那块地基,但周密还是不忍心小舅子过得太寒酸,最终还是把那块地基转让给了郑建强。
郑玉萍一气之下,就让周密把剩下的几套平房和小二楼都落户到周若愚名下,以防周密再自作主张。
周密不想与她争辩,也觉得无所谓,反正这些房子迟早也是儿女们的。
他没想到的是,他会死那么早,会那么早地丧失对这个家的管理权和决策权。
周若愚对镇上的几套房子,包括小二楼,却具有独立的支配权。
就这样,在小玉的撺掇下,周若愚瞒着郑玉萍,悄悄地干了一件大事。
他想,等那个工程一完,资金翻番,母亲也会为他的聪明才智而鼓掌欢呼的。
所以说,家和万事兴,尽管周密和郑玉萍是一对模范夫妻,但两人一个微小的分歧,就足可让他家倾家荡产。
再说点题外话,假如郑玉萍不对白文一直充满敌意,时时处处挤兑她,而是放下成见,把白文真正地当成自己的家人,让白文体会到家的温暖,也许她就不会出去寻找存在感了。
这当然不是作者替白文开脱,只是想说明,人这一生,或犯错误,或建功立业,除了自己的禀性和努力,也不能完全排除外界的原因。
好人和坏人,往往只差一步之遥。
普通人和伟人,往往只是区别于能不能抑制外界的干扰。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反过来说,可恨之人亦有可怜之处。
所以像白斌那样经受了各种苦难和诱惑仍不变节的人,实是难能可贵。
至少作者很佩服他,很想成为他那样的人。
好了,说正题。
帮助表哥完成了任务,小玉不想两手空空地回去,就想趁机从白家人身上再捞一笔,正好这段时间没有新目标,闲着也是闲着,况且还有那个笨蛋每月五六千的高工资养着,何乐而不为呢?
她初定的计划是白斌,这个帅哥令她很动心,那时她想,就算最终不能从他身上捞到点什么,能和他春风一度,也不虚此行了。
主要是,白斌掌握着她的把柄,她必须要用她的竖嘴,堵住他的横嘴。
然而白斌不吃她那一套,反而还对她产生了强烈的怀疑和敌意,她当然还有别的办法让他就范,但她不想太费周折,不想付出太多。投入小收入大,快进快出,是她的做事风格。
白斌那么爱吴小异,一时半会儿很难扭转,就怕最后,辛苦一回,人财两空。
她有点嫉妒吴小异,于是就出于报复的心理,让白斌“强奸”了自己一次,同时拆散了白斌和郑玉萍母子的关系,他对她也就没多大威胁了。
她原本以为吴小异会因为这事离开白斌,最起码也要和她大吵大闹一番,没想到那个倔强的女孩,不仅丝毫不相信白斌会做出那事,还对她展开了疯狂的攻击。
夫妻同心,其利断金,小玉害怕了,不敢再玩了,再玩下去就栽在这两人手里了。
于是她把目标转向白文,因为周若愚和白文的特殊关系,让她觉得十分刺激,这对她的职业生涯也是一场挑战。
于是她拿出了她的看家本领:女版的佛跳墙。
这个套路是:找个帅气有型的男朋友,把他培养得对自己言听计从以后,再逐步对他进行洗脑,声称自己有特殊癖好,鼓励男朋友出去找女人。
一般情况下,她早已为他物色好了人选,当然,起码是个富婆。
一般情况下,她的男朋友都不会反对这一提议。
一般情况下,她的男朋友都能不辱使命,顺顺利利地把富婆哄上床。
当然,她不会只钟情一个人,张三不行李四行,东方不亮西方亮。
然后她去捉奸,敲诈那个富婆一笔,然后趁机把男朋友甩掉。
男朋友往往会争辩:“你不是一直让我找她吗?”
她会说:“我让你找,你就真去找啊,那只是调情,床上说的话你也当真?”
一般情况下,她还会哭哭啼啼一番,大骂男朋友是渣男,伤害了她,把自己伪装成一个受害者角色,在对方自责难过当中全身而退。
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简直不要太爽。
但她这次在结尾时,稍稍改变了一下剧本,她没有哭哭啼啼,没有把自己伪装成一个软弱的受害者,因为她忽然发现,周若愚竟然移情别恋了。
这在以前,从来没有过。
这说明白文的魅力超过了她御男术的威力,这对她来说,是一个打击。
女人的嫉妒之心无处不在,哪怕她从开始就没喜欢过周若愚。
在自己嫉妒的女人面前,她不愿意再装作受害者,她要反客为主,成为强者,唯其如此,才能让她心理平衡。
于是她把满腔的嫉妒都鞭打在那个可怜虫的身上,她本来是想打白文的,把她狠狠地羞辱一顿,再狠狠地敲诈一笔。
不过这样也好,如果真打了白文,惹得白文狗急跳墙,她的目的就不那么容易实现了。
更重要的是,如果表现得过分强势,得意忘形之际就可能被对方看出破绽,那样就不好玩了,自己倒没什么,一旦让周若愚起疑,就可能向她的表哥收回投资,那么他伪造的那些工程就可能浮出水面。
总之是,这次玩得恰到好处。
小玉大获全胜,第二天就去了安海渔的商会,得意洋洋地将事情的经过给表哥讲了一遍。
“怎么样?我的表现可还好?”
“很好!”安海渔满意地点点头,“不过以后还是小心一点,宁愿受点委屈,也不要做得太过分,再说那也不算是委屈,工作嘛,认真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