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斌拍拍他的肩膀:“给周哥当面说出来就没事了,周哥生时不与人计较,死后也不会。”
面包车去了墓地,两人下了车,杨建军的身体有点飘,不知是喝酒的原因,还是害怕的原因,白斌在一侧搀扶着他,一来是担心他临时改变主意突然逃跑,二来是给他一点心理支援,以便让他认真地给周哥忏悔。
终于走到周密的坟前,杨建军望着墓碑上那张二人合照,身体如电击般僵住了。
白斌说:“周哥和嫂子感情好,嫂子怕周哥一个人在下面孤独,就把两人的照片贴在这儿了。”
双膝跪地,拜了三拜,说:“周哥,我把杨建军叫来了,让他跟你说几句话吧。”
站起来,“杨哥,开始吧。”
在杨建军的肩头按了按,杨建军双腿一软,大哭一声,便跪倒在地,嘭嘭嘭地磕头不止,一边说:“周哥,是我对不起你啊,我来给你烧纸了……”
然后把在烧烤店对白斌说的那番话,又对着周密的墓碑讲了一遍。
在这空当,白斌偷偷地从包里拿出数码相机,用衣服掩盖着录视频,免得他过后抵赖。
大概杨建军心里确实感到对不起周密吧,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了无数遍对不起。
最后烧了纸钱。
“周哥,给你烧点钱,你不要嫌弃,留下花吧,以后缺钱,就给我托梦,我再给你烧……”
烧完纸,杨建军站起来,这时候白斌已经掌握了足够的证据,所以不必对他客气了,准备把他按倒在周密的坟前狂揍一顿。
正要动手,又忍住了,小不忍则乱大谋,等周哥的见义勇为奖申请下来再说吧。
天色已晚,两人离开墓园,白斌把杨建军送回家,正要联系苏影和郑玉萍,因想到周若愚和周若敏可能放学回家了,担心两人听到这些内容受不了,便决定明天再去。
晚上,弟弟妹妹睡了后,白斌拿着录音笔和数码相机走出家门,在一片树林里坐下,听了录音笔中的内容,又看了数码相机中的内容,觉得这回没问题了。
只是听着和看着这些东西,几度让他发疯。
第二天一早,白斌开车去了市里。
到了晚报社楼下,给苏影打电话:“苏记者你这会儿忙不?”
“不忙,刚到办公室,正在和同事们闲磕牙呢。”
“那你下来,我有重要事情跟你说!”
几分钟后,苏影从楼上下来,坐在面包车的副驾上。
“什么事?说!”
“走,咱们去嫂子家里一趟。”
“周哥的事有眉目了?”
“嗯。”
去了郑玉萍家里,她一个人在家,白斌便将录音笔和数码相机拿出来。
听到和看到杨建军亲口承认了周密是为了救他家孩子而牺牲,郑玉萍的情绪自然免不了波动,哭了一阵。
“苏记者,”白斌说,“录音笔里的内容太多,开始一段与正题无关,你会不会把那些剪掉?或者再麻烦一下安总。”
“不用剪,”苏影说,“这样才是原始证据,最能说明问题,你掐头去尾地剪了,指不定他们又要生出什么借口来。走,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就去xx局!”
三人去了xx局,见到了领导。
领导听完看完这些证据,点点头说:“这回应该没问题了,我马上着手上报,你们回去等消息吧。”
三人很高兴,一桩心愿终于了了。
这一等,又等了好几个月。
期间,白斌多次去xx局询问,回复都是继续等。
白斌继续经营着自己的幸运宝箱,头一个月下来,十二家影院共计盈利九万多,对白斌来说,这真是意外之喜。
虽然和正月那几天摆摊没法比,但情况不同,不能等同视之。
况且,摆摊那是买卖,现在做的是事业。
照这个速度下去,彻底把债还清就不是一件天方夜谭的事了。
白斌进完货,留下一些家用钱和生意上的周转资金,剩下的全还给给了吴小异。
其后几个月,生意时好时坏,好时能上十来万,坏时却只有两三万,波动很大。
这主要取决于在播电影的受欢迎程度,以及有没有节假日。
倒是没赔过。
扑克牌的广告效应逐步显现了出来,经常有各种各样的车辆停在吴小异饭店的门口,那是专程从市里来品尝“定东第一美食”吴小二烩菜的。
一来一大波,呼朋唤友,携妻带子,不仅吃,还要喝。
吃饱喝足,还要品评一番,第一嘛,肯定算不上,不过这家常的味道,这便宜的价格,性价比还是非常高的。
关键是做为定东人,吃烩酸菜有瘾,感觉比吃肉都解馋,隔断时间就要来一趟,所以倒也称得上是第一特色。
某种程度上讲,这个大王也是当之无愧的。
吴小异和胡凤娇每天忙得焦头烂额,不过也乐得眉飞色舞。
钱嘛,没有哪个人嫌多。
白斌又制作了一张放大比例的扑克牌,斜栽在“吴小二烩菜”的招牌上面,以便给远道而来的陌生客人一个准确的指引:嗯,您来对了,就是这家!
白斌逐个打电话回访了一遍别的饭店,大多数表示起到了作用;有个别表示,生意明显好转,期待下次与白斌合作。
尤其是“老吕家常菜”的吕老板,他先后多次给白斌打电话,说这个广告做得比以前做过的任何广告都效果好,这个钱花得值,并邀请白斌到他店里做客。
白斌很高兴,比自己赚了钱还高兴,至少他没有坑那些客户。
当然也有人说没什么效果,这免不了,什么生意都做不到百分之百满意。
……
放暑假了,白双又有了微小进步,全班第五名。
白真却又没考好,从曾经的全年级第一名退步到了第九名。
全年级共三个班,就是在班里,白真也不过取得了第三名的成绩。
这个成绩,是不可能考上市一中的,考不上市一中,上大学就没保障,至少上不了一个好大学。
领完通知书的那天,白真气得连饭都没吃,独自待在屋里哭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