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斌,你坐副驾,我教你。”周密又说。
白斌哦了一声,拉开车门,坐在副驾上。
周密正要上车,却停住了,把车钥匙递给郑建强。
“你给他教吧,我到镇上转转,打听一下开发的事。”、
“行。”郑建强接过车钥匙,嘿嘿一笑,“我别的方面不如你,开车你可比不过我。”
于是周密向镇上去了,郑建强开着面包车去了电瓷厂的工地。
沈甸镇地势高低不平,不是梁,就是沟,想找一片平坦的地方练车真还不容易,好在郑建强在电瓷厂的工地上干活,那里圈起来很大一块地,都用铲车平整过了。
“现在没开工,不让进去!”看大门的大爷不给开门。
郑建强掏出一张五十块钱递过去:“拿去买包烟抽,大过年的,谁也不要为难谁,我们就是进去练练车。”
大爷瞬间眉开眼笑了,接过钱,打开大门,一边说:“练车行,可别开上铲车拍我。”
面包车开进了工地。
工地面积虽然不小,四周用彩钢板围了起来,但建筑的东西并不多,只有一幢三层楼房,一个大车间,一个六层的煤气站,还有一排库房,大部分的地方是空着的,看上去很荒凉。
郑建强介绍说,这只是一期工程,今年就能投产了,后面还有二期和三期工程。
电瓷厂的老板是个外地人,是市里招商引资进来的。
市里要调整产业结构,大力扶持非羊绒产业,给予了不少优惠政策。
郑建强把车开到一片空地上,虽然还没硬化,但被铲得很平整,而且用压路机压得很瓷实,倒确实是个练车的好地方。
郑建强先自己操作了一遍,一边讲解,如何起步,如何换档,如何转弯,然后两人对调了位置,白斌坐在驾驶座上,郑建强坐在副驾上指挥。
熄了几次火后,白斌终于将面包车开了起来。
那一刻,他微微有些兴奋,这种充当驾驭者的感觉真的很享受。
转了几圈后,白斌已经基本掌握了驾驶要领,车速提了起来,只是换档时给油不当,车的顿挫感很明显。
“你看看,学得多快!”郑建强赞叹道,“你没事的时候多练练,不仅要练技术,更重要的是练胆量,练心态,不管遇上什么危险,都不要慌。在镇上练几天,你就去路上练,不上路永远学不会,注意安全就是了。”
一下午的工夫,白斌的车就学得差不多了。
白真和白双也要学,可两人折腾了半天,连步也起不了。
“你俩好好念书吧!”郑建强拍拍两人的肩膀说,“等你们以后有了钱,买轿车开,来个自动档的,起步不熄火,也不用换档,面包车本来就难开,方向盘没助力,沉得很。”
……
在郑建强教白斌学车时,周密正蹲在街道上和镇上的居民聊着天。
他获知了两个消息,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沈甸镇马上就要开发了,市里各级领导都很重视这里,市长亲自抓,已经着手开始征地了。
周密虽然没有镇上居民的地多,但房子绝对是最多的,而且还有一幢小二楼。
拆迁不仅有高额补偿,还给一套回迁房。
原本不是镇上住户的周密,却因白斌偶尔提供的一个信息成了镇上名副其实的首富。
坏消息是,白家果然出了事。
但镇上居民并不很清楚白家到底出了什么事,只是陈丽梅在过年那天失踪了,后在野外的雪地里被找到,九死一生;白斌忽然发了疯,拿了根木棒差点把白武打死。
所以周密在洋洋得意的同时,又忧心忡忡。
白家到底出了什么事?
郑建强没说,白斌也没说,他俩向来有事不对自己隐瞒,由此可知,这件事极其重大。
什么事能让生性平和的白斌发疯呢?
周密思来想去,实在猜测不出来,便不去想它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赶快装修自己的三套房,如果确定了折迁补偿标准,再装修就来不及了。
当晚,周密留在白斌家吃饭,周密问起了过年那事,在场所有的人都变了脸色,白斌低头不说话,就连白真和白双也呈现出一脸仇恨的表情。
“噢,是这样的,”郑建强解释道,“那天晚上,全家人在我家吃年夜饭,白武和他妈先吃完了,就回到了这边,结果他妈丢了他都不知道,也不跟着大家出去找,最后我们找到了他妈,被埋在了雪里,差点冻死,所以白斌就教训了他。”
“对对!”白文赶忙附和,“白斌从小和我妈亲。”
周密自然不相信这个解释,但也不便说什么。
吃完饭,白斌拿出八千元给了周密,六千是面包车的钱,两千是让他代办个驾照。
周密走时,没开面包车,白斌叫来陈军的黑车送了他一趟。
正月初七,是小年,但白斌没心情操办,就带着弟弟妹妹去电瓷厂的工地上练了一整天的车。
因为争抢着坐副驾,白真和白双吵得不可开交,白斌说:“你俩剪刀石头布,谁赢了谁坐副驾。”
结果白真输了。
“三拳两胜!”白真不甘。
于是两人再划拳,白真还是输了。
“五拳三胜!”白真又说。
可她还是输了。
“好弟弟,让姐姐先坐一会儿,就一小会儿!”白真不得不改变策略,拉着白双的手,低声下气地央求道,“你让姐姐坐一会儿,以后全是你坐。”
白双信以为真,便答应了她,哪知道她一坐上去就不下了。
“该换了,你不是说一会儿吗?”
“是呀,可一会儿还没到呢。”
“这都过了半天了。”
“啊呀,”白真发起了脾气,“你一个大男人跟女人抢什么?就照你这样,以后娶上老婆也是跟你离婚,一点都不忍让!”
“你又不是我老婆!”
“你连姐姐都不忍让,还能忍让老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