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知雪重,时闻折枝声,百里覆厚棉,车马不得行。
光、黄、蔡、安四州交界处,有座不算太高的火凤山,山顶四面环壁,中间有个方圆一里左右的圆湖,一年四季热气腾腾,是个天然的温泉,湖边开满红色凤凰花,当地传说此山是神鸟火凤的巢穴。
大雪封路,车马难以前行,李星月和程英将马车停在火凤山脚下依山而建的游廊里,这里除了和他们一样被困的行路者,还有很多附近城镇里来泡温泉的富家子弟。
清香弥漫,程英在车厢里熬着米粥,李星月懒洋洋地靠在棉被上,随口说道:“反正一时半分也走不了,要不去山上泡泡温泉吧。”
连着赶了七八天路都没有好好歇息过,程英颇为意动,开口说道:“车上秘籍需要看着,一会公子先去吧。”
李星月摇头道:“美女优先,等你回来我再去。”
程英习惯了他的怪话,微微点头,喝过米粥后拿了换洗衣物上山,直到两个半小时后天快黑了才脸色红润的回来。
“女人洗澡这么慢吗?”
李星月暗叹一句,抓起小包袱出了马车,直接从山壁上往高处掠去,足尖一点就是十多米距离,山道的人见了纷纷侧目。
山顶温泉外面一半男子用,里面一半女子用,李星月第一次来不知道,见外面人多,从一边峭壁上借力飞过,在里面一处人少的地方脱下外袍里衣,穿着特制的四角裤跳进湖里。
“唔……舒服。”
湖水大概有四十多度,李星月刚想找个舒适地方泡着,一声尖利的叫声在旁边响起。
“啊……淫贼,流氓!”
一名二十七八岁穿着纱衣的女子捂着胸口大叫,附近泡澡的女子不约而同的看过来,见李星月只是个十六七岁唇红齿白的少年,有人喊道:“姐妹们,抓住他吊在岸上,看着小贼以后还敢不敢了。”
“怎么就流氓了?”
李星月郁闷道:“我泡我的澡,关你们什么事,再说了,你们一个个都穿着衣服呢,我也看不到什么啊。”
“你还想看我们不穿衣服的样子,当真是个小淫贼,本女侠今天就为武林除害。”一名青年女子招呼几位同伴将李星月围起来,一起泼水,准备把他抓起来。
“想跟我玩打水仗?”
李星月轻蔑一笑,两掌旋转摄取湖水,聚成一条大水龙,伴着龙吟声冲向几人,将她们冲得七零八落,衣衫不整。
“啊……”
众女子惊慌失措地尖叫,把身子淹没在水里整理衣服,自称女侠的女子轻喝道:“小贼,竟然会降龙十八掌,你是什么人?”
“我乃丐帮洪七公亲传弟子是也。”
李星月眼珠一转,拍着胸口说道:“你们几个小娘们再敢无礼,我就将你们的衣服都打碎。”
“你胡说,七公他老人家刚正不阿,侠骨丹心,怎会有你这样品行不端的弟子。”女子毫不犹豫的反驳。
“那是你们外人不知道罢了。”
李星月笑道:“师傅他最喜欢的就是笑傲花丛,醉倒青楼,别看他如今已经九十多岁了,依然可以力挑车轮,天下无敌。”
女子听得不甚明白,不远处响起几道揶揄笑声,几名贵妇人饶有兴趣的看着这边。
“小淫贼,败坏七公的名声,回头我一定会告诉他老人家。”女子和丐帮有些渊源,知道降龙十八掌的厉害,当下招呼几名同伴去了另一边,距离李星月远远的。
天色渐渐暗下来,不少人在岸边点起灯笼,坐在小亭里饮酒作乐,山顶温度宜人,就算不泡澡,在岸边歇息也很惬意,碰巧这几日被大雪困在这里的人比较多,晚上也很热闹。
“咕……”
李星月泡够了澡,正准备下山,一声充满远古意味的低沉叫声响起,他抬头仰望,朦胧夜色里,一只全身红羽宛如火焰一般的大鸟划过天空,落向温泉东面的乱石堆里,那里有许多凤凰花。
“这是什么鸟?红鹮吗?个头真不小,正好饿了,抓住吃顿烤肉。”
李星月心头闪过疑惑,揉了一下肚子,在乱石堆里轻巧飞跃,摸向红鸟降落的地方。
“咕……”
飞了六七里,到了乱石堆尽头,李星月听到叫声,躲在一块石头后悄悄露出头,十多米外,红鸟卧在干草搭建的窝里,身后的山壁上,有一个两米高的洞穴,里面亮着微微红光。
“这只鸟应该能当飞行坐骑了吧……它住在这里,莫非是在看守山洞,里面有宝贝?”
在天上不显眼,李星月离得近了,发现红鸟的体型还真不小,都快两米高了,不过他的注意力已经转移到了后面的山洞里。
“进去看看!”
李星月从石头后跃出,红鸟惊叫一声,眼中露出凶狠之色,张嘴对他眼睛啄来。
“乖,别闹!”
李星月伸手握住红鸟的尖嘴,伸腿在它两脚后一绊,将红鸟放倒,拿出银丝鞭将它绑结实了,起身走进洞穴。
洞穴里十分干燥,里面十多米处有道石壁,李星月绕过石壁,前面出现一条往下的长石梯,顺着石梯下行,转了两个弯,大概下降了两百多米,石梯消失,出现一面石壁,上面雕刻着一只全身火焰,很像凤凰的大鸟。
“莫非这里是凤凰窝,那我可得掏俩鸟蛋回去熬汤喝,这东西是灵禽,肯定能增加内力。”
李星月心中一喜,双手按在石壁上猛推,结果石壁纹丝不动,他试着寻找机关,摸索半天也没成功。
“嘭……”
全力打了一掌,李星月从响声中判断出石壁并不厚,沉思一会,转身往回走,准备回马车上拿霜华剑。
“咕……”
看到李星月出来,红鸟站在一块乱石上轻声鸣叫,声音中仿佛有一丝委屈,银丝鞭落在地上,不知它如何挣脱了捆绑。
“你能听懂我说话吗?”李星月抬头看着红鸟,试探着问道,这地方不一般,他觉得红鸟应该有灵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