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他乡遇故人,尤其还是在余建才身处困境之中。
偶遇了顾娘子,对他来说简直就像是再次敲开了,他原本已经沉寂的心门。
他的脑子里,这一会儿的功夫,已经闪现过了无数的遐想。
不知不觉间,连嘴角都已经咧到了耳后根。
幸亏顾千兰并不具备读心术,更不清楚余村长此刻的心里,正在浮想联翩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好事情。
不然的话......
她恐怕从今往后,都不会再有什么好脸色,面对这位异想天开的余村长。
她微微皱了下眉,总算是抬眸看了眼余村长,有些闹不懂他这会儿瞎激动个什么劲。
不过是随便点了两荤两素,外加几个馒头招待他。
他该不会是因为这个,乐疯了吧!
今天出门的时候,为了避免麻烦,她还是戴上了面纱。
此时,倒是不会让余建才看到她的真容。
只是她露出的一双美眸,已经让余建才有些心神向往,想入非非了。
“巧合罢了,余村长最先看到的,不是顾恒吗?”
“说到底,还是你与他更有缘分。”
顾千兰淡淡的与他撇清关系,丝毫不想跟他有一丁点儿的牵扯。
“对了!离开村子那天,我看到村长媳妇回来了。”
“这段时间,也不知道她在哪里吃苦受累,看着又黑又瘦,怪让人心疼的。”
提起那位回到村里的田杏儿,顾千兰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浅笑。
她虽然不知道余村长的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但不妨碍她会猜啊!
一个独身、手里又有些银钱的女子,身后更是连个娘家的帮衬都没有。
可不就是这些男子眼中的香饽饽吗?
余建才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差一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顾娘子刚刚说谁回来了?
他那个媳妇?田杏儿?!
她不是回娘家长住了吗?就连他找过去,都没能把人找回来。
眼下......他正要跟顾娘子好好发展一下,培养培养感情。
她那个早该消失的黄脸婆,突然冒出来做什么?
“我家杏儿她......回来了?”
余建才的声音不由得高了几度,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向顾娘子。
若是田杏儿回了家,那他还要如何跟顾娘子走到一起去?
她这不是闹着玩儿的吗?
想到那个不省心的懒婆娘,余建才的心里不由得一阵气闷。
他可是堂堂一村之长,居然还没有余建忠那个本家兄弟的命好。
眼前坐着这么个如花似玉的美娇娘,却跟他没有半文钱的关系,怎么想都让他心里难受。
他有些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里不如余建忠那个憨货了。
说起来,就连之前他娶回家的定氏,都比田杏儿那个婆娘强上许多。
“是啊!你家媳妇回来了。”
“一起回村的还有余子富的两位兄长,以及嫁去牛家村的铁花。”
看着余建才呆呆愣神,一脸便秘的模样,顾千兰莫名的感到心情都舒畅了几分。
“铁花居然也回村了?”
听到这个消息,余建才的心里不由得活络起来。
牛家村的秘密,他是不敢问更不敢去探究。
可这并不妨碍他也对那边发生的事,有些许猜测。
看样子,牛家村的村民们,应该是全都放回来了。
若是这样的话,有机会他还真想过去看一看热闹。
“是啊!村子里近些天,倒是还发生了不少事呢。”
顾千兰说着,便缓缓将余村长离开之后,村子里又发生的事情细说了一遍。
甚至包括她所知道的,铁头与吕氏之间的事情。
这下子,余建才是真有些坐不住了。
只恨不得立马插上一对翅膀飞回村子里去,好好地看一看,铁头到底是长了几头几臂。
他都已经断了一条手臂,整个人更是干瘦如柴。
这样一个男人,竟有如此好命,可以肩挑两房?
他这个村长,混得不如余建忠那个死人倒罢了,现在是连个缺了手臂的汉子都不如了。
“这!这是怎么说的呀!”
“王春儿也能答应?”
他喃喃地说了两句,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顾千兰自然不可能将王春儿的小秘密说出去,更不可能提她和吕大吉之间发生的二三事。
只轻轻地叹了口气,淡淡地继续开口道。
“春儿姐姐自然是心痛难当,不情不愿的。”
“可她一个女子......现在她和良才一起,去了我在县城的宅子当差。”
看余村长再次瞪大了眼睛,顾千兰又接着说道。
“总归他们母子一个月只有一天休沐,往后她还肯不肯再回村,还是两说呢。”
言下之意便是,王春儿以后就在县城安家了,甚至是良才也跟着母凭子贵起来。
余家村的铁头和吕氏二人,以后就过着双宿双飞的小日子,对于王春儿来说也没多大影响。
“这么说起来,铁头和吕氏在一起,倒是件好事。”
余建才的语气里带着一股止不住地酸意,这种美事怎么就轮不到他的头上呢。
“铁头如今这副身板,家里没个女人照顾生活起居,也是多有不便啊!”
他咂巴了几下嘴,心底的酸水几乎快要溢出来。
顾千兰不由得冷冷一笑,这些个男人啊!
果然,都是只为自己的利益考虑,压根不会去想女子的意愿。
“呵!铁头从边关一路回来,少说也走了一段不算短的时间。”
“那时候,他的身边没有女人照顾,不是活得好好的回来了吗?”
她就不信了,当初铁头还在养伤阶段,日常起居没有人帮忙,不也过来了?
怎么回了村子,身体更是在日渐好转中,反倒是离不得女人伺候。
“话是不错,只不过......”
“铁头到底是个大男人,如今更是他们家的一家之主。”
“只要肩挑两房,他们自家人不说什么,没有意见,即便我这个村长也不好反对啊!”
说一千道一万,在这个男权社会里,女子的地位终归还是极其低下的。
她想凭借一己之力,改变这一点,实在是不太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