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冬玉像是根本没有看出二贵的不喜,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喜悦。
“相公!我自然是过来看你的呀!”
她大大方方地叫出“相公”二字,听在二贵的耳朵里,只觉得头皮一麻。
他的脸瞬间涨得通红,瞪大眼睛看向余冬玉。
这个没羞没臊的二傻子,真是个蠢笨,不要脸皮的货。
谁是她相公?他们不过是拜了个堂,根本就没有圆房。
这件事情,整个顾宅的人,谁不知道?
她怎么有脸,怎么好意思叫她一声“相公”?
尤其,还是当着紫苏的面这么叫他。
当真是!
二贵又羞又气,脸色通红地好半天不知道说些什么。
“相公!我来看你,你是不是特别开心。”
“看看,都高兴傻了!”
余冬玉看着二贵的模样,乐得哈哈大笑。
气得二贵恨不能立即找个地缝,直接钻进去躲起来。
紫苏看着二贵脸上那丰富多彩的表情,“扑哧”一下笑出声来。
她轻轻地捂着嘴,抿着唇笑意直达眼底。
看俏佳人笑出声来,二贵脸上不由得露出一抹憨憨的表情,下意识地挠了挠头,活脱脱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郎。
“相公不好意思了!我家相公害羞啦!”
余冬玉像个真正的小姑娘一样,高兴地拍着巴掌,眉飞色舞地看着二贵,蹦蹦跳跳起来。
二贵的脸色瞬间一沉。
他怎么会有这么个傻了吧叽的媳妇,不!他绝不会承认,余冬玉跟他有什么关系。
他看着眼前一蹦险些有三尺高的傻丫头,只恨不能马上去找娘亲,让她想办法把这个姑娘给处理掉。
把她休回家也好,或是怎么都好,总之他绝不认这个人是他媳妇。
他心目中的媳妇,只有一个人,那就是眼前笑意盈盈,眉目嫣然的——紫苏。
他有心想走上前,跟紫苏说上几句话。
哪怕只是随意的搭上几句闲话, 对他来说都是一件无比幸福的事情。
他的心里这么想的,事实上也确实这么做了。
他迈开步子,上前一把将还处于兴奋高兴中的余冬玉一拽,毫不惜怜的将她拉到一旁。
力气之大,险些把余冬玉拉倒在地。
她的脚步踉跄了好几下,才堪堪站稳没有倒在地上。
刚一回身,只看见她的相公,正热情的一脸笑意,跟紫苏打着招呼。
“紫苏姑娘难得到我这里来一回,快过来喝杯茶,坐下好好歇一歇。”
“我刚从大小姐的库房里,领了上好的茶叶,你一定还不曾喝过的。”
二贵做出请的手势,邀请紫苏到他办公的桌前坐下,全程无视余冬玉——他这个名义上的妻子的存在。
紫苏侧过头,看向还处于震惊中呆愣在那里的余冬玉,轻轻地抿了抿唇。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本来她送人到了地方之后,应该立刻离开的。
可在二贵的盛情邀约下,她居然鬼使神差的走上前,在桌前坐了下来。
“那我就不客气了,定要好好尝一尝,分给管事们喝的茶叶,是什么味道的。”
二贵殷勤地小跑几步上前,替紫苏拉开凳子,态度热情又周到。
“你坐会儿,尝尝我亲手泡的茶。”
“我这泡茶的手艺,可是跟我娘学的呢!跟他们那些大老粗泡茶,完全不一样。”
他一边得意洋洋地说着,一边从抽屉里拿出一只精美的瓷罐子。
紫苏当初在徐员外的府上,也是见过好东西的人。
眼下一见到这只罐子,瞬间便被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这只罐子可不便宜啊!
没想到大小姐对宅子里的管事们如此大方,日常分给他们喝的茶叶,竟然是当初徐员外待客时用的那种。
紫苏要是知道,顾千兰分给管事们的茶叶,本来就是她从徐老匹夫的库房里搜罗回来的,不知又会做何感想。
怕是会惊掉了下巴也不一定。
她的屁股刚一落座,凳子都还没捂热呢。
只见余冬玉像是突然醒过神来一般,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冲上来,一把将凳子上的紫苏拽了起来。
“你给我起来,走开!你给我走开!”
余冬玉像是脑子醒过神来似的,指着紫苏怒目圆睁着。
“你离我的相公远一点,要喝茶回你自己住的屋里喝去。”
“跑这里来,跟我家相公喝的哪门子茶?”
“你这个坏女人,狐狸精!”
余冬玉一边大声吼着,一边“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紫苏被她这一波操作惊得吓了一跳,呆立在原地,不知所措地朝二贵看了过去。
她被余冬玉这番话一闹,脸颊羞得绯红,紧抿着唇颇有些无地自容的样子。
“胡闹!”
二贵走上前把紫苏护在自己的身后,不让她再直接面对余冬玉的胡搅蛮缠。
“应该走的人是你,你不好好在村西的小院里待着,跑到我办公的地方来做什么?”
“谁让你来的?我不想看见你,出去!”
“你给我滚出去!”
二贵毫不客气地指着大门的方向,冲着余冬玉大声地吼道。
“二贵......消消气,都消消气。”
“你媳妇身体还没好呢,你冲她发这么大的脾气,她也不理解啊!”
二庄见几人到底还是闹腾起来,不由得走过来打着圆场。
他身后的伤还没有好,这段时间都不能出力气,干重活,更不能跟着大伙进山伐木。
只能在办公的地方看看,有什么事情,是他力所能及的,总好过待在屋里闲出病来。
对于二贵的心思,他自然是一清二楚的。
就在不久前,他还亲耳从二贵的嘴里听说了,等过了这阵风头,便把余冬玉处理掉。
或是休回老余家去,或是与她和离。
总之无论怎样,他不认这个已经带着几分傻气的姑娘,是自己的媳妇。
就连圆房的事情,他也说了,坚决不会碰这个傻丫头一根头发。
他二贵既然不打算与她过日子,便不去害了她的清白。
让她回去以后,还能有机会,重新找个婆家。
哪怕不至于再嫁得多好,至少她一个完璧之身的女子,再嫁入别家,总能得到夫君些许的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