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有没有一个方法可以让你爱上我呢?”
庭序北不敢使用任何暴力,狐狸精取回了内丹,只要年游不愿意,他根本没法拦住年游的离开。
他捏着拳头虔诚地看向年游,问出这个问题。
年游拂了拂他的鬓角,像是关心他的可怜,若即若离的意味莫名地挑动人心,如同一片飘落的羽毛,庭序北的喉结不避免地滚了滚。
说实话,庭序北想把虚虚落在他额头的纤手握住,他想起了小狐狸粉色的爪垫。
这双手也是,泛着莹润的粉泽,很可爱。
他听见年游说:“我不知道。”
做为被追的人,他怎么知道怎样让自己爱上庭序北。
爱一个人是没有理由的,我想爱的时候视若珍宝,不想爱的时候弃如鞋履。
何况,他不是真的不爱庭序北。
年游翻身滚上马车的榻上,独留庭序北一人跌坐在下,他好像被这个问题难住了。
庭序北的目光追随着他,他想一同滚上去,莫名又觉得唐突,尽管他同小狐狸睡了不少日夜。
可如今的小狐狸与从前大有差别,他很多事情变得胆怯了,不敢那么理所当然。
张了张嘴,庭序北出声,“我……”
他话到一半又止住了,其实他想说你能不能继续骗骗我呢,但恍然察觉自己没有任何可以牵制年游的筹码了。
“你什么?”看他可怜的样子,年游还是心软了,追问道。
“没什么。”庭序北很丧气。
他大可用年游同族的性命加以威胁,偏偏他做不到。
再者说他做到了又怎样,年游一怒,对他只有恨。
地位悬殊,庭序北又该怎么得到年游呢?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了。
他只知道他离了年游会死。
一想到这个,他慌张得整个人都在抖,额头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他急速膝行几步到年游面前却被灵力设置的屏障隔绝。
狐狸精可以主动接触凡人,凡人不能主动接近。
庭序北一双眼睛都红了,气血上涌,灵力丝是温和的滋补,他气急攻心,一口血喷出来。
年游表面镇定,内心深处慌得不得了,到底脑补了什么,就吐血了!
吐了血,庭序北一张俊脸都白了,像一朵败了的小白花,“狐仙救救我。”他说。
“……”仙你妹!
年游的心里话。
不过他知道庭序北确实着急了,连着庭序北颈部的灵力丝细细地颤抖着。
“我不是神仙,是妖精。”年游琉璃般的眼珠眨了眨,从耳后勾来一缕白发,他继续道:“我救你可以,但是我要你的报答。”
从眼尾桃红的那条拉长的眼线就知道,他要的报答不容易。
但庭序北想也不想就答应了,“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年游卷了卷发丝,调皮地问:“登基也可以吗?”
自古以来只有狐狸精惑君王,还没有狐狸精当君王呢。
庭序北默了默,作为一名书生,即使很柔弱,他骨子里还是有一点文人的迂腐,最终他答:“若你是一位明君,可以。”
这一刻,他违背了主张二十多年的规矩,变得疯狂。
也对,有些时候,人会为了得到什么而疯狂。
兔子急了也会咬人。
一条长长的粗的尾巴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年游背后冒了出来,说到底他是妖,还是比较喜欢狐狸的形态,再说他年纪不大,这么做也可以理解。
年游抱着尾巴撇了撇嘴,“算了,我不想当皇帝。睡得比狗晚,起的比鸡早,累死了。”
听见他这话,庭序北有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下一刻,这口气又提了起来。
年游轻飘飘地说出一句话:“这样吧,你帮我抓点壮丁来,我是狐狸精,还没吸过精气呢。”
换做别的凡人,准能为了活命给年游抓一堆壮丁来。
要多少有多少。
但庭序北不可能做到,他要疯了。
隐忍着,庭序北用商量的语气问:“可以换一个吗?”
看着年游和别的男子亲密,比杀了他还难受。
“狐仙大人,你治好我,我给你吸。”看年游没有同意的意思,他又换了个解决方案。
年游坚定地摇了摇头,“不可以。”
这他娘的和自产自销有什么区别,还得是你啊庭序北,不愿意吃半点亏。
年游不免又想到了庭序北为了欺负他时常挖出来的坑,再次无比坚定地道:“除了壮丁,免谈。”
醋不死你,让你总欺负人!
庭序北低着头,一双眼珠漆黑,酝酿着风暴。
就在年游以为玩笑开过头时,庭序北的眼眸像鹰隼一般重新盯住他,一字一顿地道:“好的,狐仙大人。”
“……”真他娘的受够狐仙大人这个称呼了,你是柴米油盐酱醋茶不进是吧!
年游道出自己的名字:“我叫年游。”
“好的,年游狐仙。”
emmm,庭序北有点不对劲,但具体又不知道是啥,年游粗神经,索性不深究了。
竟然真同意了……
那可得看看庭序北能做出什么妖来。
小厮庭一长在外面听得都麻木了,心里有点脏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这狐狸精把他家公子拿捏的不要不要的,他家公子还主动为狐狸精抓壮丁……
扶着庭序北下马车时,庭一长还能看见自家公子黑发上绿油油的帽子。
明明都准备成婚了,公子真可怜。
年游紧跟其后跳下了马车,他拒绝了庭序北伸出来的手。
他按着人设来,庭序北一颗心碎成了无数瓣,嘴唇紧抿着,刺激得又咳了一口血。
年游瞪大眼睛看向他,喵喵喵?请问你又脑补了什么?
不对,应该是嗷嗷嗷或者嘤嘤嘤,还有吱吱吱,他现在是狐狸。
年游皱眉走到他跟前,贴着额头把更多的灵力传了过去,这样比灵力丝传的快,庭序北的胸腔稍微好受了点。
肌肤相接,年游没有察觉到世界闪过黑白的模糊重影,睁目他便对上庭序北柔和了的双眼。
年游知道,这家伙开心了。
真好哄。
额头的温润不曾持续多久,庭序北怅然若失,看向年游眼尾微红,可怜巴巴的样子。
年游可不打算继续同情他了,这人只会得寸进尺,不耐烦地道:“还不备饭,想饿死我么?”
“还有,答应我的不要忘了。”年游拍了拍庭序北苍白的面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