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燕说起宋家的人就烦。她这个弟弟生下来的时候父母跑到另一个战区去了,她留在后面,她弟弟就留在那个战区里了,一开始有几年没有在一起。
她叫魏燕,不是燕子的燕,而是燕国的燕,因为她出生在燕地。而她弟弟出生的时候,父母都在齐地,就叫魏齐了。
如果魏燕看过后世一个叫《超生游击队》的古早小品,就会庆幸自己父母还算有点文化,不然给她和弟弟起个什么“海南岛”、“少林寺”之类的名字,估计她和弟弟被人从小笑话到大。
后来一家人齐聚的时候,魏齐也四五岁了,已经很依赖张芮,毕竟大部分时候都是她在照顾他。而那个时候的根据地里,可以说真的是亲如一家人。
以前她自己在后方的时候,也曾经跟着一家人生活。那家人比宋家靠谱多了,她家人过世之后她跟他们又在一起生活了一年多,后来有了对象,结婚之后就自己住了。两家人这些年也多有来往,关系维持得很好。
正因为此,她比较理解魏齐对宋家的感情,但宋家越来越过分,她就不乐意了。
姐弟俩感情很好,魏燕非常看不惯宋家人那小家子劲儿,占了便宜还欺负她弟弟。幸亏魏齐大部分时间都在部队,偶尔也抱怨宋家似乎气氛变了,弄得他都不太愿意回去了。
本想找个机会让弟弟出来住,想不到这孩子自己开窍了。
她无比感谢自己那未来弟媳妇。
“以后好好对人家姑娘。难得一个高材生不嫌弃你才初中毕业。”魏燕从来都不会给自己弟弟留面子。
魏齐不服:“我明年也去军校进修,到时候也是大学生,就能配得上六……配得上她了。”
“哟,知道上进就好。以后啊,多回来看看。你一直在外面跑,别冷着人家了。”魏燕提醒他,“要不,你也回来得了。以你的本事,在哪个岗位上都能做得好。”
魏齐无语。也不知道自家姐姐到底是特别鄙视自己还是特别看得起自己,她都不觉得自己说话前后矛盾的吗?
袁兴邦在一旁听八卦听得开心,顺着妻子的话道:“是啊小齐。现在咱们各方面都在发展,你在其他岗位也可以做出贡献。你姐也不会一直担心你了。”
他知道妻子的心思。魏家就剩魏齐一个独苗,还在部队里。她来老爷子这里的时候,经常听到其他相熟的长辈跟她夸赞魏齐有多出息,立了多少多少功。但是他这个做丈夫的知道,虽然魏燕表面上与有荣焉,其实不知道有多担心。
功劳大小跟危险程度是挂钩的,最近魏齐立的那些功他听到都觉得胆战心惊,更别说妻子了。
魏燕给了他一个赞扬的眼神。
魏齐道:“我知道了,姐夫。不过,我就算回来也不是现在。她也还在上大学,距离毕业还有好几年。让我再考虑考虑吧。”
这还是第一次听到自己弟弟松口,魏燕简直对自己未来弟媳妇感激涕零。
……
魏家姐弟其乐融融,江家兄妹也是一样。
三大爷把家里的福字和春联都写好了,家里年货也基本都买好了,什么都不缺,正好今天的天气不错,江安把之前切割好的木头拖出来,打算趁这几天有时间,打一套沙发出来。
家里现在光景好了,各种家具也应该酌情添上一点。现在稍微有点体面的都讲究结婚要三十六条腿(床、三门橱、五斗橱、梳妆台、沙发、四个凳子),后面还会要求什么三转一响:自行车、缝纫机、手表、和收音机。
之前江夏已经说了对收音机不感兴趣,所以两个哥哥没给她买,倒是给她买了块上海牌女士手表,就等着初一早上给她呢。
秋天江平就要结婚,三十六条腿都得配新的。江安自己有手艺,平时回家也没什么事,就打算慢慢做出来。
林薇家是讲究人,江安觉得怎么着都得给打一套沙发。现在这套先放厅里,等有了经验,等大哥和妹子结婚就可以打一套比较好的新沙发了。
江夏兴致勃勃地在旁边看,顺便给自家二哥递些工具。
之前江安腿脚不方便的时候,他觉得不能拖累大哥和妹子,就一直锻炼木工活。他在这方面很有天分,加上小的时候跟人学过,捡起来也不难。那个时候江夏就在一旁帮忙。
现在的情景仿佛昨日重现,让她一时有些感慨。
江安没那么细腻的情感,这么冷的天忙得满头大汗,最后连外套都脱了。
现在想打沙发的很多配件都不好找,江安门路多,提前准备得差不多了。不过今天只是打个框架,这个对他来说很简单,没多久就弄好了,现在在调整弹簧的位置。
因为过年没什么事,江安一开始,院里不少人就围过来了。
“安子,你这是在打什么?”一大爷绕着看了一圈,“不像是长椅,这是……沙发?”
江安头也没抬地嗯了一声。
那边许大茂突然冒了出来:“安子,你这手艺挺好啊?能帮我也打一套不?”
他不是一人来的,身边还跟了个十七八岁的姑娘。圆盘脸,比较富态,穿着打扮也很洋气,一看家境就不错。
江安道:“你能找着料再说。不算料,一套五十。”
他给了个高价。主要是懒得做,而且还记仇他打自家妹子主意,不然街坊邻里的,帮个忙还是没问题的。
“五十也太贵了吧,还不算料。”那姑娘有些不满。
许大茂心中微喜,觉得表现机会来了,于是拍了拍胸脯:“这算什么,只要娄同志您喜欢,一百块我也给你打。”
那姑娘还没说话,围观的何雨柱先噗地笑了出来:“我说许大茂,你有钱吗?你趁钱吗?你的钱早就被那些大姑娘小媳妇给掏完了吧。”
“嘿傻柱,你污蔑我是吧?”许大茂瞪圆了眼,赶紧跟那姑娘解释,“娄同志啊,您可千万别听傻柱乱说。我是那样人吗?”
何雨柱完全不给他面子:“哟,许大茂?这是哪位啊?”
许大茂嘚瑟道:“我……我朋友。咱们厂娄董事知道不知道?这是他家千金。”
“是是是,看出来了。你就一跟班。”何雨柱连连点头,“我看人家也看不上你。”
许大茂给他气得七窍生烟:“我特么的……傻柱你给我等着……等我马上结婚,抱个大胖小子羡慕不死你!”
何雨柱那嘴就欠得很,嘿嘿笑道:“就你?还大胖小子?你就一不下蛋的公鸡。”
那边梁拉娣家来看热闹的大毛好奇道:“何叔,公鸡怎么下蛋?公鸡不会下蛋。”
何雨柱更乐了:“嘿乖孩子,说的太对了。他可不就是不会下蛋嘛。”
许大茂在娄姑娘面前失了面子,气不打一处来:“傻柱,你现在特么的开始侮辱人格了是吧?娄同志咱们走,别跟他在这胡咧咧。”
这娄同志应该就是原作里的娄晓娥。红星轧钢厂原来是私人的,原主人就是娄家。现在搞公私合营,娄家变成了董事,不怎么管事了。不过,娄家成分不好,属于大资本家,所以现在非常低调。
娄晓娥的父亲娄振华应该是看出来现在的风向,所以想给自家姑娘找个成分好的。许大茂家是工人,加上许母曾经在娄家做过工,所以才能傍上娄振华。
换了解放前,娄振华根本不会看许大茂一眼。
江夏是知道,许大茂这家伙没生育能力,他跟娄晓娥结婚几年都没孩子,成天说娄晓娥生不出孩子。结果人家跟何雨柱只来了一发,就入魂了。
娄晓娥是个不错的人,可不能给许大茂祸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