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面最终归于平静。
饱腹的鲨鱼群悠哉悠哉地返回深海,只留下一片狼藉。
碎!
苏简言神情淡漠地握拢手掌。
一道无形气劲扩散,将海面上倭寇的残肢以及战船碎片全部碾成细小的微粒。
阳光从穹顶倾泻而下,海水一片蔚蓝,不时激起一朵朵浪花。
多么宁静祥和的画面啊。
苏简言返回四桅战船上,摆了摆手。
战船继续朝狮子口那方向行驶而去。
这一举动,吓坏了狮子口的守城官兵,像如临大敌一般,纷纷握紧手中的兵器。
十几人一组,合力拉动守城弩的绞盘。
“城主大人!这…这该如何是好?”
亲眼目睹过刚才血腥画面的将领有些不知所措。
沈顾清面无表情地看着驶来的战船,嘴角隐隐有些笑意。
小师弟的成长之快,绝对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哪怕现在的自己,如果对上小师弟,恐怕连半分胜算都没有。
两刻钟后,战船停泊在狮子口的港口处。
沈顾清没有下令,无人敢拦。
千人千骑从战船上下来。
北雁的将士看到只有这点人,不由地松了口气。
单凭这些人根本没办法攻打狮子口。
但仍不敢掉以轻心。
毕竟苏简言刚才的无敌之姿已经深深烙印在他们心中了。
苏简言骑着一匹优良战马走在千骑的最前头。
一千名白羽骑无声地跟在他身后。
小樱桃背着大铁锤也骑在一匹枣红马上。
只要苏简言一声令下,千骑就会对眼前这座巍峨的城池发起冲锋。
“来者止步,这里是北雁城池!如若再前行,立即射杀!”有人高声呵斥。
苏简言没有动怒,抬头看向城墙上的大师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拉动缰绳,让战马停止前行,双手作揖。
“我们没有恶意,只是借个道。”
借道?
城墙上的将士都愣了,纷纷看向沈顾清。
沈顾清举起手,平淡地说道:“开门放行。”
“城主大人,这可使不得啊,这不知是敌是友,恐会威胁到城中百姓的生命安危。”有将军劝诫。
沈顾清瞥了他一眼,“若不开城门,城中百姓就没有生命安危了?”
“不管是谁,刚助我们灭了敌寇,如若将之拒之门外,不怕寒了这些侠义之士的心吗?”
“这…”
“我才是城主,陛下追责也只会降罪于我,尔等有何担忧?”沈顾清反问道。
“是!”
陛下能降罪于你就见鬼了。
城门打开了。
“多谢,”苏简言道谢后,指着港口的那些四桅战船笑着道:“作为谢礼,这些战船就送于顾城主了。”
“以便顾城主护我神武国土,将来犯敌寇尽数诛杀。”
“善!”沈顾清微微颔首,差点忍不住笑场了。
苏简言和白羽骑策马驶入城中。
北雁官兵握紧长枪提心吊胆地看着他们。
眼前的这支骑兵虽然只有千骑,却给人一种很大的压迫感。
这绝对是一支顶尖的骑兵。
白羽骑目视前方,脸色淡漠,没有发出任何响声,也没有朝周围投去哪怕一眼。
沈顾清从城墙上落下,随手牵了匹马,骑到苏简言跟前,与他并肩而行。
“走海路而来,是要去哪?”
“贺兰山。”苏简言如实告知。
“贺兰山?”沈顾清皱了皱眉,有些不解。
苏简言笑着解释道:“那里可能有我找寻的答案,或许还有能助我成事的力量。”
“经武帝离开皇城,他的军队不会就那么凭空消失的。”
“想要掩人耳目,只有北上。也只有那茫茫无边的草原,才能隐藏那么多人的踪迹。”
“嗯。”沈顾清轻轻应了一声,不再追问。
“时间不多,这次就不跟嫂嫂还有侄女见面了,等到诸事落定的时候,我会带棠儿来把酒言欢的。”
“这般也好。”
队伍磨磨唧唧走了大半天,才到另一个城门口。
沈顾清派人提前打了招呼。
以至于到的时候,城门已经大开了。
甚至还有一些百姓,听说了这些是灭掉倭寇的侠义之士,带着各种礼物自发前来送行。
“师兄,你搞这么大场面啊。”苏简言有些哭笑不得。
沈顾清笑了笑,“倭寇常年在海域作乱,师弟灭了他们,自然是功德一件,值得世人传颂。”
“何况,你要成事,自然要多在百姓心中树立威信,也好让大家知晓,你是明主。”
苏简言拱了拱手,“得,别捧杀我了,我纯纯就是恶心那些瘪犊子玩意,个头不高,歪心思倒不少。”
“回头等这边的事平了,我非得去那边走上一遭。”
沈顾清叮嘱道:“嗯,多保重。还有,少杀戮。”
“我又不是嗜杀之人,”苏简言辩解。
沈顾清白了他一眼,“师弟刚才的手段,师兄可是看的一清二楚。”
“嘿,师兄这就错了,我杀的又不是人,是畜生。”
“呸呸呸,说他们是畜生都侮辱了畜生这两个字。”
“好了好了,不跟师兄唠嗑了,我去了。”
“保重。”
苏简言朝师兄呲牙一笑,轻夹马腹,化作一骑绝尘。
白羽骑也从百姓的热情中脱身,策马追了上去。
收获最大的就是小樱桃了。
连吃带拿,一点都没客气,坐下的马儿看着都压矮了一截。
百姓们惊叹她的胃口,也被她的纯真可爱所感染。
若这些百姓知道就是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小丫头,一人毁掉倭寇全部的战船,又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沈顾清目送师弟远去,直到看不见背影才收回目光。
城门缓缓关闭,狮子口恢复了平静,暂时不用担心倭寇的事情了。
沈顾清直接返回城主府后院。
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娃正在院里“喝呀”“吼呀”的打着拳。
旁边的石桌前坐着一位容颜倾城的靓丽女子。
看起来一点也不像生过孩子的样子。
“夫人,去收拾一下行李,我差人送你跟静儿去长歌。”
琉音公主闻言美眸一黯,她知道她最担心的事情还是来了。
尽管有过前车之鉴,但没到这般地步。
但谁让她已经嫁为人妇了。
一边是血亲,一边是同床共枕的丈夫,两难全。
“夫人放心,只要岳父不贪恋权力,就能全身而退。”
“多谢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