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池的开场白,愈发让苏简言笃定他真就是个私生子啊。
经武帝被绿了?
好可怕!
“你别误会,你不是我的孩子,我只是跟你母亲南惜语相识。”
上官池察觉出了不对劲,解释了一句,紧接着,话锋一转。
“如果真要算起来,其实你是我的亲侄儿,我是你的亲叔叔。”
侄儿?
经武帝那边的?
云罗国主是经武帝的亲弟弟?
手足相残,争夺皇位?
不等苏简言继续脑补,上官池解释了一下。
“我是先皇醉酒宠幸宫女所生,是庶出,也没有名分。”
“但还是在宫里生活,受尽欺辱。”
“经武帝,就是你的父亲苏哲,也是庶出,他会在我受欺负的时候帮我。”
“我们两个就是在那个时候相识,抱团取暖的。”
“束发之年,我跟苏哲遇见了你母亲,初见之时,惊为天人。”
说到这儿,上官池忍不住又扭头看了苏简言一眼。
苏简言往旁边挪了挪,你再看我,我就忍不住要拔剑了啊!
上官池不好意思笑了笑,回头,继续往下说。
“你母亲是南方人,小家碧玉,说起话来细声细语,跟北边的姑娘有很大区别。”
“我跟苏哲就被她吸引了,后来知晓了她的名字,她姓南,南家人。”
“南家是先皇册封的异姓王,根基雄厚,在整个神武王朝中都算的上是名门望族。”
“我们是庶出,说实话,配不上你的母亲。”
“为此,我跟苏哲拼命努力和算计,算计其他的皇子。”
“两年,我们只用了两年,就铲除了绝大多数皇子。”
“而且先皇不知道是我们做的,还更加信任了我们,身份跟之前有云泥之别。”
“再后来呢,我跟你母亲吐露了心声,但她心仪的人不是我,是苏哲。”
“于是我就放弃了,放弃了继续追求你母亲,放弃继承皇位的可能。”
“苏哲成了储君,身份配的上了,于是就跟南家提了亲,门当户对,喜结连理。”
“先帝驾崩,我就改了姓氏,随我娘的姓,反正几乎没什么人知道我是先帝的儿子。”
“苏哲念及我们之间的情谊,封我为王,云州是我的封地。”
苏简言点了点头,“你们感情挺好的,是不是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才让你们反目成仇的?”
上官池微微一笑,语气玩味道:“反目成仇?呵呵,在外人看来是这样的吧。”
“其实都是为了你呀,你是南惜语的孩子,就必须是储君,这是苏哲答应我的。”
“但没曾想到你居然是天降帝星,为了避免你过早夭折,才把你送出京都的。”
“那个时候,其他人已经蠢蠢欲动了,为了让那些人跳出来,为了让你日后稳坐江山,我也跟着合伙演了一场戏。”
“这场戏很长,一演就是这么多年。”
“可惜你娘红颜薄命,没能看你平安长大。如果她还活着,定会为你感到骄傲。”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真他娘的豪气!”
与此同时,湖里的鹅毛漂沉了下去。
上官池轻提竹竿,一条甩着尾挣扎的鱼儿破水而出。
阳光照在它身上,密集的鳞片闪闪发亮。
这条鱼很大、很重,看着有十几斤的样子。
“呦,个头还不小,等下你有口福了。”
“云惜湖里的鱼儿养了十几年了,一直没捕杀过。”
“那是得好好尝尝。”苏简言笑道。
人生还真是离奇,各种匪夷所思的事情都有。
南黎是我的表妹,小月儿是我的堂妹。
玛德,原主这不是有点段誉的属性么。
区别就是,段誉喜欢上的人,都是妹妹。
喜欢我的人,都是妹妹。
有点异曲同工之妙。
“你接下来要如何?南问天那家伙肯定跟你坦白了。”上官池询问道。
“我啊,”苏简言放下鱼竿,伸手搓了搓脸,“我想直接干他丫的了。”
南月国主是我小舅,云罗国主是我叔,北雁的驸马是我大师兄。
这样的牌还不直接打?
不过在这之前还要去一趟昆仑碧霄宗,得给师父传个话去。
“干…干他丫的。”上官池跟着念叨了一句。
“西陵我是要灭的,北雁的话,还没想好,他们的高端战力比较缺。”
“独孤宇被我师父下了禁足令,我大师兄坐镇辽东郡,大宗师一下少了俩。”
“炎烈国主的话,他的野心是最大的,实力也是最强的,要好好规划一下。”
“等我返回江南,把江南的其他城池控制在手中后,就准备开始了。”苏简言如实说道。
“好,既然已经想好了,那就放手去战。不过要快,打时间差。”
“趁着消息传的慢,一口气多打几个城池,等他们反应过来也没用,城已经易主了。”上官池的水平非常高,立刻就给了建议。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
“对了,”上官池脸上出现一抹迟疑,接下来的话他没想好要不要说。
说了对不起兄弟,不说对不起南惜语。
上官池瞥了一眼苏简言的脸颊,决定还是说了。
毕竟这是南惜语的儿子。
“你…你要防备一下苏哲,我总感觉他像变了个人一样。”
“当然,也许是惜语的死对他打击太大了。”
“我记下了。”苏简言眼睛眯了一下。
经武帝在这滚滚大势中,不知道究竟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他一直保持着警惕心。
更何况,原主已经夭折了,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瓜葛。
如果硬要说,就是血龙玺在他身上而已。
“继续钓鱼吧。”上官池给鱼钩挂了饵,抛竿进湖。
日头渐渐上升,树下垂钓的两人一直坐在树荫下面,倒也不觉得晒。
只是不再交谈,静静的享受钓鱼的安宁。
待到午时,上官池才收了竹竿。
鱼篓里面已经装了很多条鱼儿了。
“今日有全鱼宴吃了。”
上官池拎起鱼篓,大步向前,沿着湖边走。
走了几步,停下,回头,朝苏简言招招手。
“你这孩子,倒是跟上来啊。”
“来了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