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越下越大,原本阴沉的天空渐次变白,天地一片苍茫。
众人呵气成冰,脸冻得发紫,四肢僵硬,单薄的衣服根本抵挡不住刺骨寒意的侵蚀。
谁能料到温暖的江南竟会飘起鹅毛大雪呢。
“这雪有点不对劲啊,即便北方飞雪的时候也断不会如此寒冷。”
“好像又有大宗师来了。”
众人眯着眼睛在空中搜寻起来,终于从密集的雪花中寻到了一抹蓝色的靓丽身影。
苏简言抹了抹嘴角已经干涩的血迹,满脸苦笑地望着天空中的那道倩影。
刺骨的寒意并没有对他造成一丝损伤,反而浑身上下暖洋洋的。
“停手!下来!”
他朝江晚棠呼喊,语气无比焦急。
他现在受了伤,根本无法强提真气,更别说御空上去阻止江晚棠了。
这个笨蛋,都说了让你乖乖在家待着。
江晚棠不但没听话,还再次引动了自己体内的寒煞。
这一次可比上次在东海之上严重多了。
加上江晚棠现在又是来癸水的日子,寒煞反扑更为强烈。
江晚棠将视线移到他身上,展颜一笑。
而后她将目光移到文才良和李光霁身上,温柔的笑意渐渐消失,变成了冷漠的面无表情。
轻抬起一根手指,指向两位大宗师。
“伤我夫君,死!”
一道睥睨天下的气息从她身上狂卷而出。
此刻的江晚棠犹如一位君临天下的帝王,充满了霸绝天下令人胆寒的威严。
文才良和李光霁两人齐齐色变,他们居然从这位妙龄少女身上感受到浓浓的危险气息。
膝盖都要不受控制地往下弯曲。
而就在他们想要极力抵抗这种压制时,身体却突然不听使唤了。
一道道诡异的蓝色纹路从他们赤裸在外的皮肤上开始肆意蔓延。
渐渐地凝结成一层薄冰,冰衣越来越厚,将两人的身躯彻底包裹起来,成了两座泛着幽幽蓝光的冰雕。
“碎!”
咔嚓!
碎裂的声音响彻天地。
而后又有一道更大的爆碎声盖过了所有的声音。
两座冰雕瞬间爆炸,碎成一粒粒细小的冰渣,而后伴随着漫天飞舞的雪花飘落到地面上。
亲眼目睹此景的人无不为之胆寒。
这可是两位大宗师啊...
现在碎的连骨头渣子都寻不见了。
两位大宗师的陨落,丝毫没有让苏简言有一丝高兴,相反,他现在心中已经绝望了。
“不要...乖...听夫君的话...听话啊...”
江晚棠转身将手指移到剩下的两位大宗师身上。
古海吓得亡魂皆冒,独孤宇掉头就跑。
“噗...”
一抹蓝色从江晚棠口中涌出,在空中划出一道凄美的弧线。
漫天飞舞的雪花骤然而止,阳光破云而出。
江晚棠就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从云端坠落。
嗡嗡嗡!
摘星剑察觉到苏简言万念俱灰的念头,连忙托起他飞向空中。
苏简言接住江晚棠的娇躯,泪水滚滚而落。
“仙株呢!那两根仙株呢!”
江晚棠柔柔一笑,伸手去抹他脸上的泪水:“来的匆忙,没带着。”
“你怎么这么傻啊...”
摘星剑载着两人平稳落地,剑身上的流光逐渐黯淡。
古海和独孤宇见此情形,脸上阴晴不定。
“独孤兄,现在怎么办?”
“不论如何,这会是我北雁皇室日后大敌,即便身陨于此,也要将之解决掉。”独孤宇轻声道。
这少女实在太可怕了,弹指间让两位大宗师灰飞烟灭,若日后奇袭北雁皇宫,谁人能挡。
“那独孤兄打头阵。”古海眼中闪过一丝狡诈。
独孤宇自然知晓他打的什么算盘,但他没有办法,与长歌的梁子已经结下了。
两人朝地面俯冲而去。
唐思无上前阻拦,却被两位大宗师联手打的吐血倒飞。
“休要伤我大哥哥!”
一道清脆软糯的喝声从远处传来。
咚咚咚!
湖水微漾,大地震颤。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小女娃头顶着一只五颜六色的鹦鹉,一手扛着大锤狂奔而来。
每踏出一步,身形便跃出了几十米远,地面留下一个个深深的脚印。
“找死!”独孤宇目光一寒,随手拍出一掌。
虽然对一个小女孩出手有失颜面,但他顾不上了。
“喝呀!”
小樱桃可爱的脸蛋上浮现出一道道狰狞的纹路,重重一跃,双手持捶,狂暴抡出。
砰!
独孤宇的手碰上大锤的一瞬间,便被一股巨力掀飞出去,撞断了几十棵大树,最终砸进一座矮山里面。
小樱桃收锤,跳到苏简言身边,担忧地问道:“大哥哥,姐姐她...”
“我没事,今后要好好护着你哥哥。”江晚棠气若游丝地说道。
“我会的!”小樱桃重重点头。
“又来一个妖孽,快退吧。”
江湖人士见状,再也不敢停留,纷纷撤离侠客岛。
“药老头!药老头!”苏简言大喊道。
“来了!”药侪灰头土脸的跑了过来,伸手为江晚棠搭脉。
“寒煞已经占据她体内大小经脉,老夫无能为力...”
“啊!”
悲怆的嘶鸣响彻云霄。
“大哥哥...”小樱桃受他影响,眼泪也止不住地往下流。
嗖嗖嗖!
一道道身影突然从远处的密林中冲出。
原本应该掠阵的莫书坚也手持一根铁笔从林中飞出,衣衫褴褛,不知道遭遇了什么。
他本应对阵一位大宗师,但他之前从密林中感受到一丝威胁后,便选择让许玉泽替他出手,自己前去探查了。
“老莫,怎么回事?”棋仙石正卿问道。
“林中还有两位身份不明的大宗师,我与他们纠缠了一阵,这些人一出现,那两人就退走了。”
“若如我所料不差,这些人是那几个伪帝派出的死士。”莫书坚脸色阴沉地回道。
“全是宗师,好大的手笔!”石正卿望着面前黑压压的死士,心中有些无力。
“都是用药物强行压榨潜力破境的,根本就活不了多久。”药老头摇头叹道。
“那也是宗师!门主怎么还没回来,上天真要亡我长歌么。”琴仙姜崖老泪纵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