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府大门外,一名二十岁出头的男子正在来回踱步,不时看一眼紧闭的大门。
来人正是严峰。
他洗了头发,刮了胡子,换了身干净的衣裳。
看起来相当俊逸,一改往日的邋遢形象。
大门突然开了,他瞬间看了过去,却发现从大门里走出来人不是苏简言,而是一位容貌绝世的少女,当即看傻了眼。
江晚棠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他身后拉着板材的几辆平板车。
知道苏简言没骗他,但她心里还是挺失落的。
她朝严峰微微颔首示意,便上了从侧门驶来的马车。
马车徐徐驶远。
严峰像是被人施了定身术般,傻愣着不动。
这时,从板车后面走出来一位娇俏少女,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哥,人都走远啦,看傻了啊。那女子生的如此好看,想必就是江家大小姐江晚棠了吧,就是你口中的那位苏公子的娘子。”
严峰忙回过神来,红着脸解释道:“我才没有,我只是看到她突然有了灵感。”
严琴儿也没继续逗他,娇笑道:“不过你倒是可以留意一下大小姐身边的那个小丫鬟,模样挺俊的,看着就很乖。”
“啥丫鬟,我没看到啊。”严峰茫然道。
“略!”严琴儿吐了吐舌头,“还说没看傻眼,刚刚走出来的是两个人。”
苏简言从大门里走出来,打招呼道:“呦,来啦!”
这次换严琴儿看傻眼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苏简言的俊脸。
严峰转过身,抱拳道:“我带舍妹来投奔苏公子了。”
苏简言微微一愣,难以置信道:“我去!你是严...严峰?”
“是我啊,”严峰挠了挠头。
“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年轻,这么年轻的大师我真是头一次碰着。”苏简言笑道。
若是被长歌门的那些老头子知道,恐怕都没脸见人了。
严峰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用胳膊肘碰了碰妹妹的胳膊,小声道:“愣着作甚,打招呼啊。”
严琴儿回过神来,擦了擦口水,盈盈一礼:“见过苏公子。”
“别这么客气,以后都是一家人,先入府吧。”
苏简言回头招呼门房,让他喊些人把木材运进家里。
严峰兄妹一人背着一个包袱跟在苏简言身后,看着偌大的庭院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这些年,他们兄妹二人一直东躲西藏,住所都极为简陋。
这么大的院子,别说住了,见都是第一次见。
“哥,你掐我一下,我不是在做梦吧,我们以后可以住在这里?”严琴儿小声道。
苏简言回过头来,笑道:“不是梦,只要我不被撵出家门,你们就可以一直住在这里。你们东家还在这里呢,他也不会忍心看你们流落街头的,对吧,小尘儿。”
“姐夫说了算。”江宁尘现在是苏简言的死忠马仔,对他言听计从。
严峰抱拳一礼:“多谢苏公子,有什么规矩是我们平日里需要注意的吗?”
“没什么规矩,府上的人都很随和。不过有一点你们需要注意一下,不要进温泉湖,那里是禁地。”苏简言提醒道。
“好的苏公子,我们一定多注意。”
苏简言摆了摆手,道:“你们也别公子公子的叫我,太生分,就以名讳相称吧,不知令妹怎么称呼?”
“我叫严琴儿,言哥儿叫我琴儿就行,我还有一个月就及笄了。”严琴儿抢答道。
苏简言尴尬一笑,看向严峰道:“令妹挺活泼哈。”
严峰拍了一下妹妹的手背,斥道:“收着点性子,别给简言惹麻烦。”
严琴儿瘪着嘴“哦”了一声。
苏简言叹道:“不能泯灭人的天性,要让她快乐的成长。”
严琴儿展颜一笑:“还是言哥儿对我好。”
“走吧,我先带你们去住的地方放行李,有什么需要直接和府上的人说就好,我已经打过招呼了。”
“多谢。”
......
江晚棠乘坐马车刚拐上玉徽楼所在的锦平街,便听到一阵嘈杂声。
“小圆,外面怎么这么吵?”
小圆捂着鼻子钻进车厢里,深吸了几口气,抱怨道:“小姐!整条街上都是乞丐!肯定是冲着咱们酒坊来的,真是太气人啦!这还怎么做生意。”
江晚棠没有丝毫意外,安抚道:“来者便是客,待会你坐马车回府吧。”
小圆摇了摇头,“我陪着小姐。”
两刻钟后,马车才艰难地挤进玉徽楼后院。
若不是有人说这马车是玉徽楼东家的,恐怕还在外面堵着呢。
来人之多还是远远超出了江晚棠的预期。
“大小姐,”徐瑞迎了上来,用袖子擦了擦额上的汗珠,愤懑道:“乞丐来的太多,都把咱们的老顾客给熏跑了,赶都赶不走,这可如何是好。”
“要不换个日子开张吧?”
江晚棠摇了摇头,轻声道:“不能给那些人落下话柄,准备开张,仪式就免了,工钱照给,让舞狮队回去吧。”
“好,我这就去。”徐瑞匆匆离开。
老徐头嘬了口烟袋,叹道:“今日的局面可不好收场。”
江晚棠浅笑道:“徐叔,您负责好酒水就成,剩下的交给我。”
“我这小老头也只会酿个酒,要是会些武艺,定要把这些人通通撵走。”
江晚棠笑了笑,转身走进玉徽楼,上了二楼,推开侧门走了出去。
她的出现成功吸引了围在楼前的乞丐大军。
有不少乞丐眼中闪烁着淫欲之色。
不过更多的乞丐只对酒肉感兴趣,现在吃顿饱饭才是最重要的。
江晚棠伸手抓住红绳,轻轻一拉,遮盖在牌匾上的红布翩然落下。
“玉徽楼正式开张,开门迎客,欢迎诸位捧场。”
“好好好!”
乞丐大军用力地拍着双手。
“咔嚓”一声,玉徽楼的大门应声而开。
“冲啊!”
乞丐大军瞬间动了起来,朝门口挤去。
“大小姐,这架势怕不是连门都挤破了。”徐瑞苦笑道。
“门破了再修便是。”
“诶?这些乞丐还知道排队?”徐瑞指着楼下惊讶道。
江晚棠往下看去,微微有些诧异,看了一会也没瞧出来什么名堂。
只当是这些乞丐还算知礼。
事实当然不是这样了,能进玉徽楼的乞丐都是乔装过的白羽骑。
真正的乞丐哪挤得过这些训练有素的白羽骑啊。
只能在后面无能狂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