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解铃还须系铃人
翌日,镇国公府的大夫人虞氏带着礼物上门了,说是来拜访长公主殿下。
长公主殿下一听是虞氏,打心里是不想见的,但是想到了远在北疆的杜远,长公主殿下便也宣见了虞氏。
“臣妻虞氏给长公主殿下请安。”虞氏恭敬施礼道。
“杜夫人快快请起。”长公主殿下客气道。
“前日,在将军府受长公主殿下款待,臣妻惶恐,今日特意来给长公主殿下谢恩。”虞氏笑着道。
长公主殿下微微蹙眉,嘴上笑着道:“杜夫人也太客气了。宴客之道,尽心而为。”
“呵呵……我家婆母也是年岁了大了,嘴上整日念叨,杜远是驸马旧部,现在元、杜两家又是姻亲,这关系自不比寻常,时时念叨让我多来长公主这里走动走动。”虞氏笑着道。
“呵呵……老夫人说的是啊……”长公主殿下不失礼貌的轻笑着道。
“婆母还说与太后娘娘也是手帕交,未出阁时两人便是闺中好友,只是这些年太后娘娘深居宫中,不得常见……”虞氏轻笑道。
“本宫也曾听母后提起过……”长公主殿下道。
“韵儿姐是二房的嫡女,我那小叔、弟妹去得早,留下这个孩子,都是婆母一手带大的,感情可不是一般的亲厚。”虞氏继续笑着说。
长公主殿下不说了,静静的看着虞氏,脸上挂着不自然的笑。
其实,长公主殿下早就知道,这时镇国公府的人上门自然也没有什么好事,这不就来给杜诗韵扎架子,撑腰了嘛!呵!自己还没有拿那杜氏怎样,这杜家人就上门了……
又是抬出威远将军,又是搬出太后娘娘……还以为自己怕他们不成!长公主殿下心里暗想。
长公主殿下的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了,面容平静的看着虞氏。
“呵呵……”虞氏看着长公主殿下的面色不虞,自知也不能再多说了。
“那彩云是臣妻的亲侄女,臣妻可以去探望一二吗?”虞氏笑着问道。
“哦,杜夫人自便。来人带杜夫人去秋实苑。”长公主殿下道。
虞氏刚刚走出门,长公主殿下就将桌上的茶杯一把都掀到地上,怒吼道:“该死!现在连阿猫阿狗都敢跑到本宫面前叫嚣了?!”
虞氏跟着丫鬟匆匆赶到了秋实苑。
虞彩云见到虞氏,立马哭着扑到了虞氏的怀里。
“姑母,呜呜……”虞彩云将这些日子心中的委屈,尽数在虞氏怀里发泄。
虞氏慈爱的抚摸着虞彩云的后背,轻声安慰道:“别哭了,姑母看着心疼。”
说话间,虞氏也落下眼泪,拿着帕子轻轻的擦拭着眼睛。
虞氏今日上门,实属那日将军府的“赏雪宴”,长公主殿下欺人太甚。
那长公主殿下明显的偏袒那个异姓的外甥女,欺侮杜诗韵,乃至险些毁了镇国公府的名声!
杜诗韵有着镇国公府这样的家世,还被长公主这么欺侮,那就更不用提虞彩云这个罪臣之女了。
虞氏自那日“赏雪宴”回去就食无味,寝不安,脑子里反复出现的,就是虞彩云被江欣然折磨的画面。
大婚那日,虞彩云在将军府自戕后,古兰玥便来镇国公府退了亲事。
虽然老夫人气得厉害,虞氏也被罚了。但是虞氏想到虞彩云嫁到将军府,就算做小,也比嫁给古兰玥那个无耻下流之徒要好千倍。
再说杜诗韵的性子温和,向来是个与世无争的,说不定过个一年半载,彩云诞下一般女,位份上压到杜诗韵也不是不可能。
但是那日的“赏雪宴”让虞氏认清了一个现实:将军府是个吃人不吐骨肉的狼窟啊!
“赏雪宴”那日后,虞氏回去思来想去,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从来没有见过哪家的婆母向着外姓的外甥的,就算是那江欣然有过人之处,讨得长公主殿下的欢心,这将军府的“赏雪宴”也不应该由她操办啊,她在将军府上不也是个客人吗?再想到长公主殿下带着众人去捉奸时,那一脸兴奋,跃跃欲试的样子,虞氏也是有儿子的人,她实在是想不出,长公主殿下到底为何,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亲儿子后院的丑事揭出来,让众人看笑话!
虞氏将“赏雪宴”上的事儿一字不落的禀告给了老夫人,老夫人气得一夜也是没有合眼!
老夫人没有跟虞氏多说,只是叮嘱她隔天带着礼物去将军府上拜访长公主殿下。
杜诗韵的舅母陈氏回到阮府后,并没有将“赏雪宴”上发生的事情告诉阮老夫人,只是告诉自己丈夫阮行。
陈氏对于杜诗韵现如今的境遇十分同情,后悔当时没有坚持让自己的儿子娶杜诗韵了。
长公主殿下这几日一直陪伴着江欣然。
午后小憩后,长公主殿下又来到了江欣然住的宁夏苑。
长公主殿下进屋后,却发现江欣然仍在小榻上休憩。
长公主坐在塌边,慈爱的看着熟睡的江欣然,既心疼又愤恨。
睡梦中的江欣然并不安稳,居然还流下了眼泪,小声喃喃着:“表哥,表哥,表哥……”
长公主看在眼里,疼在心里,皱眉看着睡梦中还在流泪的孩子,心中酸楚不已,上前搂住江欣然,轻轻拍着她,安抚着她。
长公主殿下想: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欣然这么喜欢元霖,那么欣然的心结还是要元霖来解。
如此想着,长公主殿下看着江欣然渐渐睡得安稳了,便也不再久留,转身回到梦华苑。
刚回梦华苑,长公主殿下便命人将元霖叫了过来。
元霖原本要出门的,这时长公主殿下派人来请,便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
“母亲找儿子是有什么事儿吗?”元霖恭敬问道。
“霖儿怎么得跟母亲这般生疏,没有事儿本宫就不能见见自己的儿子了吗?”长公主殿下慈爱的看着元霖道。
元霖凝视着端坐在上的母亲,却感觉陌生的很,沉默不语。
长公主殿下看着站在殿中的元霖,也深感身心疲惫,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自己跟元霖的关系变得很微妙,似乎就是靠一根细不可见的丝绷着,而这丝,随时都会断!
“霖儿,前几日母亲跟你说的事儿,你考虑的怎么样了?”长公主殿下难得口气柔和道。
以往,长公主对元霖更像是主仆,永远是一副高高在上,说话总是发号施令的语气,今日却是破天荒的语气中带了丝恳求。
“哦?不知母亲所谓何事?”元霖明知故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