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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没死?

秦世林看着李非白确定的眼神,诧异道:“你怎会知道?”

李非白说道:“稀碎的座驾外壁都是血迹,那是旁人的血所溅。可我方才查看座驾内壁,却不见血。车厢内只有皇上一人,若无血迹,只能说明一事——皇上根本就不在那里。”

秦世林仍未回神,他皱眉:“那父皇在何处?他为何不在车上?”

李非白已经想明白了一切,可他没有明说,摇头说道:“这一切想必皇上自有安排,不必我们声张揭晓。”

那你为何独独告诉我?秦世林忽然明白了什么,这是不是证明李非白已经认可了他,愿意辅佐他为王了?

不……这不应是猜测,而是事实。

李非白愿与他站在一起,助他一臂之力了!

秦世林只觉再也没有比这一刻更美好的事了。

他最想得到认可的臣子,终于将天平倾向了他。他问道:“为什么……你只告诉了我?”

李非白说道:“开国之初,需在马背上打天下。可如今已是盛世,需要下马之人,才能稳定天下。”

他选了九殿下,不是因为他刚才出面为自己拦鞭说话,而是因为他是众皇子中,唯一对伤者露出担忧,对暴行露出谴责,对逝者露出遗憾的人。

不似其他皇子,只有对皇权满满的欲望。

皇子可以有欲望,但是李非白认为,这种对权力的渴望之外也应该要有君王怜悯众生的心。

很显然只有九殿下有。

即便他沉迷权力,却依旧记得自己是个人。

这已然比很多上位者要好。

李非白见局势已经渐渐安稳,他立刻去找姜辛夷。

方才说太医院的人都采药回来了,就在队伍前面。他一路过去时山道上的人基本都已经得到了救治,哀嚎声也少了许多,只是地上仍到处都是血,令人惊心。

几乎快看遍了一路,却仍不见她,李非白此刻担忧更甚。

“辛夷——辛夷——”

他在忙碌嘈杂的人群中喊着她的名字,想听到她的回应。

可快到队伍尾巴,一眼望尽,却还是不见她的踪影。

难道刚才宋安德找错人了,并没有看到辛夷?

他心头高悬,忽然有人说道:“李大人,你是在找辛夷姑娘吧?”

他转身看去,沈厚生便指向旁边林中:“草药不够,她又折回去找了。”

“多谢。”

李非白立刻进入林中,沈厚生拿着捣烂的草药站了片刻,就继续回去替伤者敷药了。

此时已经是二次进入山林的姜辛夷驾轻就熟地走在山道上,依稀还能听见附近大夫们寻药说话的声音。

她太过专注采药,等再细听,已经听不见人声了。

她没有在意,她向来都是独来独往的,采药这种事哪里需要结伴的呢。

亏得附近人家拿了背篓来,不必她用衣裳装药。很快她就采满了一背篓的草药,准备看着灯火折回。

忽然有窸窣声传来,似有人快步掠过丛林,奔这而来。

可那声音太快了,比起人来,更像是有只野兽踏步过来。

就在这时,远山突然传来一声野狼长啸声,听得她心头发紧。

野狼?

哪来的蠢狼,这儿来来回回人那么多,还敢出现在灯火之下,不怕被捉了么?

姜辛夷想着这才稍稍镇定了些,可那声音却更近更急了。

说不怕是假,她可以死在与仇敌厮杀的剑下,可绝不能枉死在兽类的嘴里成为对方果腹的肉。

她吹灭了灯笼,从袖子里取出匕首,紧紧握在手中。

终于,密林背后一个黑影跃出。姜辛夷厉声:“哈!”

试图以气势吓走野狼的她却见黑影一停,迅速落地,那分明是个人影。

对方明显愣了一下,随后忍不住笑道:“‘哈’?”

姜辛夷顿住:“……李非白?”

对方已经吹亮火折子,俊朗的面庞在光影交错中分外分明。姜辛夷尴尬了,嗯,尴尬了。

李非白快步走过来,却是伸手将她抱住:“天不怕地不怕的辛夷姑娘,我来接你回去。”

姜辛夷问道:“你没受伤吧?我有药。”

“我赶到的时候还在队伍后面,前方就爆炸了,没有受伤,只是略有点耳鸣。”李非白又说道,“不过我还是听见了你力拔山河的‘哈’。”

姜辛夷笑了起来,紧张骤散。她说道:“看来以后你都要这么笑话我了。”

李非白轻轻摇头,抚她长发,历经了炸药一事,他好似知道自己应该舍弃什么,需要什么了。他说道:“皇上不在山道上。”

“什么意思?”

“皇上从一开始,就没有相信宋监正的话,坐上前往千日灵山的马车。”

姜辛夷吃惊:“为何?”

“因为他要利用自己出行的假象,引诱魏不忘下手。魏不忘在朝中的势力太过庞大,这在上次他将魏不忘投入大牢时就已经窥见了。所以要让拥护魏不忘的势力自己退下的办法,就是让他扣上弑君夺位的罪名。”

姜辛夷突然就懂了:“送上这些人命就是为了扳倒魏不忘?”

火药炸响,如今少说也死了上百人,这百条人命,就是将魏不忘从高位上拽下来的最好“鱼线”。

她顿觉恶心难受:“就为了杀魏不忘,皇帝用了这种办法?”

李非白也不愿这么猜测,但是如今没有皇上的尸体就足以说明一切了。

“我想,皇上已经在宫里下令捉拿宋监正,只等他供出幕后主谋,最后将魏不忘一军,定他死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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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身体抱恙在后出发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京师,满朝文武都松了一口气,尤其是随行的祭祀大队,更觉脑袋保住了。

仿佛一切都是皆大欢喜。

除了魏不忘。

他坐在东厂大堂正座,坐了许久。

沈千户来问他事时,他才缓缓抬头,说道:“我曹儿葬在了何处,老夫想去看看他。”

沈千户十分意外他此刻怎么想着去看曹千户,朝廷发生了那么大的事,他竟是一点都不着急的。

从东厂一路步行,所有人都觉得他们的厂公老得不成样子了。

全然是耄耋老人的苍老模样。

他们纷纷停下手中的活,目送魏不忘出去。

魏不忘行至半路,又停了下来,目光落在一个中年男子脸上。

赵千户见厂公看自己,立刻过去跪地:“都督有何吩咐?”

魏不忘端详他片刻,说道:“杂家记得,你与曹儿感情十分要好。这处得久了,怎么觉得你的眉目与他有些相似呢。”他笑笑,问道,“可成家了?”

“七年前就已成家了。”

“几个孩子了?”

“三个,两儿一女。”

魏不忘点点头:“要是他还在,也是会给杂家生个孙儿的。”

众人听后竟觉此话悲怆。

魏不忘低声念叨着旁人听不清的话,一步一步走出东厂高耸的大门。

在众人眼里,他俨然已是一个脑子有些不清醒的年迈老者了。

他走出大门,门口却已站了满满的大理寺衙役。

宋安德一步走上前来,说道:“烦请魏公公随我们走一趟。”

众锦衣卫冲出,怒斥:“你们大理寺是什么东西!竟敢在我东厂门口捉人!”

宋安德没有畏怯,拿出了圣旨,又一次说道:“皇上有旨,请魏公公随我们走一趟。”

东厂众人迟疑,魏不忘抬抬手,淡声道:“都忙你们的去吧。”他负手淡然,对这一生的对手说道,“杂家也想念成大人亲手泡的好茶了。”

宋安德侧身:“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