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州,城外一处废弃地窖内。
陈兴卫刚到岑州,便被人从后面击倒,昏睡了整整一天。
他在来的路上风吹日晒,又饥又渴,还被姓严的小人追赶,连日不停,身体早已疲惫不堪。
他不知道自己被何人所抓,更不知自己现在身处什么地方。
他只觉得这地方又阴又冷,还能闻到一股刺鼻的霉味。
陈兴卫心里顿时凉了半截。
糟了,自己别是让姓严的那个小人抓住了吧?
不可能啊,他那伤可不轻,就算身体再好,怎么着也得养上一两天才能继续赶路。
“到底是谁呢?”他匍匐在地上呢喃道。
“醒了?”
陈兴卫顿时神情一紧,屏住呼吸。
黑暗中女子轻笑,“在猜我的身份?”
陈兴卫冷声开口:“你是谁的人?抓我是为了什么?”
他全身都被绑着,手脚无法自由活动,故而只能一点点挪动身体。
元卿听着他在地上艰难移动的摩擦声,不由又笑一声,声音空灵,宛若鬼魅。
“你知道么?有个人不久前也像你一样,被人捆着趴在地上,可他咬死了不开口,我便叫来一些老朋友,好好招呼他……”
陈兴卫听着那道愈来愈近的脚步声,判断出距离,打算等她靠近了就出手。
结果,她在离他刚好无法一击必中的地方停了下来。
“只是可惜,那人不过才撑了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就把什么都说了,实在是无趣。”
瓶盖被打开的声音愈发清晰。
陈兴卫没空再去想其他,只觉四面八方的冷气都在往他脖子里钻。
“我也好奇,精熟各种刑讯手段的陈大人,又能坚持多长时间?”
这话一说,陈兴卫敏锐地察觉到,周围多了些极细微的动静,沙沙作响,一声盖过一声,就像是……
“你看,它们正挥舞着触角,在跟你打招呼呢。”女子轻快地笑起来。
陈兴卫:“!!!”
他瞬间感觉头皮发麻,身上也是麻痒难忍。
“对,他就是像你这样,身体僵硬,呼吸急促。它们一只又一只,沿衣服缝隙钻进去。还有,好心告诉你一句,它们尤爱钻洞,比如鼻孔,或是耳朵……”
她话音刚落,趴在地上的陈兴卫就“嗷”地一声跳起来,在黑暗中疯狂抖动身体,试图将其赶走。
他怒吼道:“叫那个姓严的出来!”
“什么姓严的,我不认识。”
陈兴卫咬牙切齿,“若不是他,天底下跟我有仇的,哪个还会用这么恶心的法子搞我?一定是他,快叫他出来!”
“你说的那人我不认识。”元卿走过去拨弄墙上的东西,“没想到见惯了血腥的大理寺丞这么不惊吓,不过是些吸人骨血的小玩意,也能吓得你惊叫失色,本来我还想把这些也给你试一遍呢,看来是用不上了。”
压根没有什么虫子,只不过是环境因素,加上心理暗示而已。
身体长时间保持一种姿势,麻也很正常。
这陈兴卫也太会联想了,她都没怎么发力,他倒先把自己吓了个半死。
“不是姓严的派来的,那你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