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卿收到消息,已经是一天以后了。
此时陈兴卫早已动身赶来岑州。
京城现在查得严,他无法借道云奉山,从而只能走偏僻小道,因此对外面的流言蜚语半点不知。
元卿看完信鸽身上的纸条,随即将它烧掉。
“需要改写内容吗?”元熠问道。
“不用,写了才是多此一举。”元卿擦掉指尖残留的灰烬,问他,“依照温承暄的性子,陈兴卫背叛,和身边谋士被杀,哪个更令他气愤?”
这个不好回答,无论哪一种,对他来说都算是元气大伤。
看他没回答,元卿反而笑了笑。
暄王府谋士严先生和陈兴卫素有嫌隙这件旧事,她之前就知道,也一直在等机会。
京城来信说,陈兴卫出逃有这位严先生的手笔,当时她便猜到,陈兴卫多半已经逃往向州。
陈兴卫之所以能忍气吞声这么久,其中也有温承暄的原因在。
若非同属暄王阵营,他不可能任凭严先生摆布打压。
可他没想到的是,此行正是落入了严先生为他打造的监牢之中。
严先生是个睚眦必报的人。
他花了十多年的时间与陈兴卫周旋,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手刃仇敌,这番韧性与耐力绝非常人可比,陈兴卫的下场可想而知。
所以她绝不会让陈兴卫落入他手里。
最好的方法,便是由自己亲自解决,如此才能保证秘密不会泄露。
向州是严先生的地盘,要从他手中夺人,恐怕不易。
陈兴卫手里还捏着谢家的秘密,这个秘密既可以牵制和雍郡主,也可以用来和温承暄等人讨价还价,这是他最后的生路。
不到最后一刻,他大约是不会用的。
此时陈兴卫约莫还存着侥幸心理,想着就算自己被放弃,可他毕竟跟了温承暄那么多年,总有辛劳和情分在,温承暄不可能这么绝情。
他一心认定是严先生在暗中搞鬼,才让王爷对他厌弃。
那如今唯一的路,便是投奔岑州的白贤德。
如此一来,他不仅可以躲避严先生的追杀,同时还能借机与温承暄见上面,表明忠心。
这也是她专门为他辟的一条路,路尽头等待他的,是阎王殿。
“我们在岑州拖住白贤德,让他无暇分身,同时让人跟紧陈兴卫,只要他在岑州露头,等无人之时,立即抓捕。”
元卿搓着手指,想了想,紧跟着补充道:“这一路也适时给那位严先生传信,别让他落后太多,逼陈兴卫尽快赶来岑州,就全靠他了。后面临近岑州的时候,帮陈兴卫除掉严先生,让他有口难辩。”
引陈兴卫来岑州,是第一步棋。
只要这一步走好了,后面针对白贤德而设的局才能顺利进行。
……
白贤德起初是想亲自盯着京使的,可几日下来,他慢慢察觉,自己反倒陷入了被动的境地。
他们几人轮番上阵缠着,让他腾不出空闲。
为了暗中做自己的事,他白日不得不应付连番来访的人,夜晚又得强撑起精神四处奔走。
这样耗下来,就算他身体再硬朗,也受不住了。
为此白贤德头疼得紧,所以只能将白家几个兄弟叫来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