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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人面面相觑,谁也拿不定主意。

高牧瞥了一眼,绕开他们,策马飞奔入城。

他此前一直对楼家人来余州的意图抱有怀疑,但因为查不出证据,也只能派出探子分别盯着他们。

来余州谈生意很可能只是个幌子,他们真正的目的是余州,或者是他高牧。

楼海平身份显赫,身边盯着的眼睛也多,想必不会亲自动手,而唯一有可能的就是此次以女扮男装示人,曾一直在江州深居养病的卿太妃了。

她与温氏关系紧密,又是皇室中人,借着清除的名义对余州下手,可谓是名正言顺。

他在这里投入这么大的精力,实不甘心就这么让出去。

想通整件事情的关键,高牧骤然停下,调转马头往元卿所在的客栈而去。

如果他的猜测正确,那现在她必不在客栈之内。

以他的武功,悄无声息潜入客栈,将里面的人控制住不成问题。

只要将那女人拿在手里,就不怕他们狗急跳墙。

他避开客栈附近潜藏的暗卫,从后厨进入客房。

程娘子吃完饭,刚叫人把碗筷收拾下去,就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捂住了嘴。

她惊愕地瞪大双眼,下意识将呼吸放轻,生怕触怒了身后的人。

高牧抓着她往里面走,眼睛在她脸上巡视一圈,威胁道:“别出声,否则拧断你的脖子。”

程娘子忙不迭地点头。

见她如此听话,高牧沉沉笑了声,用另一只手在她脸颊边细细搓着。

很快,一张精致的人皮面具就被他撕了下来。

那面具薄如蝉翼,手工之精巧令人惊叹。

被他识破伪装,程娘子一张小脸煞白,双手无措地放在腹前。

“别紧张,”高牧好心情地凝视着面前这张美人脸,“只要你好好配合,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我不是……”程娘子吓得咽了咽口水,哆哆嗦嗦地问道,“那你……你想要我做什么?”

高牧倾身,附在她耳边说:“替我打掩护,等着你主子回来。”

半个时辰后,元卿才回了客栈。

只是当她走到门口时,抬起的手顿了一下,推开门,看见了早就候在屋里的高牧。

男人悠然自在地坐在桌边喝茶,而程娘子脸上的面具也早已不翼而飞,露出了她本来的面容。

元卿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走了进去。

程娘子还在他手里,不能轻举妄动,现在最主要的就是拖延时间。

看她不慌不忙地走进来,高牧好看的眉峰挑起,单手将蠢蠢欲动的程娘子又摁回凳子上。

元卿停下脚步,深吸了一口气道:“放了她,换我来。”

见高牧没有放手的意思,她又说:“想必你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她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挟持我绝对比挟持她更有用,高二爷也不想因小失大吧。”

虽然知道她说的都是实话,但高牧并不想就这样放了手中的女子。

他掐着程娘子往后退,“可是我为什么觉得她的价值更大些,有她在手,说不定我还能得到其他意料之外的惊喜。”

元卿逼近一步,“高二爷这样做,实非君子所为。”

高牧闻言不由地笑了,“谁告诉你,我是君子?”

趁他分神之际,藏在屋顶的木小小飞跃而下,虚晃着掷出手刀,从他手中救出了程娘子。

只是高牧反应也极快,在木小小出手的刹那间,果断将程娘子往她身上甩,反手又将站在门口的元卿禁锢在自己手里。

“太妃娘娘说得对,你的确比她有用得多。”

元卿双臂被他反剪在身后,她挣扎了几下,便不再动。

刚才被拉着撞在他身上的时候,她的后肩磕在他的胸口处,现在还隐隐泛着疼。

硬邦邦的,是穿着护甲么?

看来让弓弩手在暗处一击致命是不太可能了,得换种法子对付他。

元卿被他强制压在马背上,木小小也翻身上马,跟在后边紧追不舍。

半路冲出一批黑衣人将木小小困住,元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离自己越来越远。

她这会儿被颠得七荤八素,勉强借力翻了个身,才止住了腹中的不适感。

不料高牧腾出手又将她摁回去,警告道:“不想摔死就别动。”

元卿费力地抬眼,模糊不清地道:“难受,想吐。”

说罢,转头对着他的昂贵袍子张开嘴。

高牧忍了又忍,伸臂将她捞起,恶狠狠地箍着她的腰说:“你敢吐一下试试?!”

元卿用力憋着嘴,等那股难受劲过去后,才开口道:“你要带我去哪儿?”

高牧没有回她,只是明显感觉骏马奔行的速度加快了。

他带着元卿,从偏僻小路拐到高府后墙处。

往常不坐轮椅时,他都是从墙头直接进府的。

高府的主院落占了半条街,他们现在所处的地方只是高府的偏院之一,往常都没有什么人,路过的行人也少。

元卿被他提着跃过墙头,等她站稳,高牧骤然松了手,径直往前走。

察觉她还停留在原地,高牧转身看着她,“想跑?”

“想也跑不掉啊,”元卿撇了撇嘴,盯着他行走自如的双腿,哂笑道,“高二爷倒是好手段,把所有人都骗得团团转。”

她说这话真没别的意思,只是单纯感慨一下,毕竟她早就知道高牧的腿疾是假的。

可这一番感叹听在高牧耳中,就变了意思。

他往常从没对人解释过什么,可这会儿听她略带酸涩的嘲笑,他竟下意识有了辩解的冲动。

“不是……”说完他就愣住了。

意识到自己的反常,高牧抿紧了嘴,不再说下去。

元卿茫然抬头,“你说什么?”

“快跟上,”高牧头也没回,“不想受苦就别耍花招,安安分分地待在这里,到时候自会放你走。”

现在元卿在他心里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若说她有什么值得他忌惮的,怕也只有那些出自皇室,躲在暗处神鬼莫测的高手了。

这一路上他都紧紧盯着,她也没有任何传递消息的机会。

这里又是他的地盘,有人看着,倒也不怕她跑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