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的,但时漫还是报了警。
这种事一般都找不到具体是谁做的,戴着帽子口罩,穿一身黑,连眼睛都没有露出来多少,更遑论想要看到人。
但遇事找警察,不要随时觉得自己什么都能行,该找警察就得找警察。
警察前脚离开,后脚桑柠找来打扫和保护时漫安全的人就到了。
时漫有些哭笑不得,到底是法治社会,那些人是义愤填膺,大概就和游街的时候撒点烂菜叶子的效果差不多。
把整理好的资料发给了桑柠,时漫又将股票基金这一类投资性的钱一笔一笔的取出。
桑柠的一个公司还有时漫一点点股份。
买了房子以后时漫身下不过剩几万,到处凑了凑以后,留了点出国带李丽治疗的钱,剩下的全部都打给了桑柠。
找资料,找人澄清什么都需要钱,桑柠不差钱,但上次的事加上这次的,时漫也不能一直都理所应当的用桑柠的。
桑柠也没说什么,直接收下。
医院那边还没出任何的解释,若是关于医德医术一类的公事,医院的公告会出得很快。
这说到底不过是时漫的私事,医院那边单纯的说明几个问题也不够。
刚做完这一切,门铃就响了,紧接着手机就响了。
时漫没理手机,径直去开了门,景行一秒错愕:“你怎么不问问到底是谁就直接开了门?要不是我,是坏人呢?”
时漫:……
“我已经报警了的,再说,那些人还不至于气急败坏的来拿刀捅我吧,图什么呀?”
景行皱着眉头进屋,刚刚过来的时候门口一股子油漆的味道散都散不掉,还有好几个人站在门口打扫卫生。
“他们来泼油漆?”
时漫不是很在乎,只点点头:“恩。”
“你跟我回去,住我家,不然我不放心。”
时漫整理了一下桌上的资料:“真不至于,再说,桑柠还给我请了保镖,就在楼下,你上来的时候没看到?”
景行想说看到了,但还是不放心,因为保镖进不了屋,时漫总归还是一个人。
眼看景行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时漫失笑:“真的不用,我过两天就出国了,去你那也待不了多久。”
景行一瞬间忘记呼吸,像是什么都听不到了,站在那浑身僵直得没法,他已经好久好久没感受过这种躯体化僵直症状了。
在快要失去意识前听到自己的声音:“你要走了么?还……还会回来么?”
还是不行么?时漫还是要走,还是不会留下,还是要离开他,一想到这个,景行就觉得自己不能呼吸,连带着眼前的景象都开始模糊。
时漫收拾着东西,没太看清楚景行的状态,自顾自的说着:“我带老师去国外做手部复健,正好医院也让我停职三个月,国外有个关于心脏外科的课程,要读两个月,我正好就一起了。”
呼呼呼……
时漫讲话大喘气,景行像是溺水的人猛的从水中逃离出来,还好,还好她没发现,还好没有出现别的症状。
还好过去了。
久久没有听到景行的声音,时漫抽空看了一眼景行,发现景行脸色惨白,十一月的天还满头大汗,是自己屋里的暖气开太足了?
时漫敏锐的发现景行有些不对劲,起身走到景行的身边:“你怎么了?你还好么?”
景行挪了挪渐渐回神的手脚,故作自然的往小沙发走:“没怎么啊,就是刚刚看到油漆什么的担心你的安危,不去我那也行,要不你就去你好朋友桑柠那,或者我找封阳江洲他们想想办法,每个人来轮班。”
时漫想说不用了,真不用,没到那个程度,再说桑柠现在在刑侦支队就职,自己都不定什么时候回家睡觉呢?
怎么还能和她一起住,江洲他们来轮班就更不可能了,大家都有工作,谁有那个闲心啊?
眼看时漫还有顾虑,景行从不愿意提起当年的事情,这会也还是提了:“就当我报答你当初帮我忙?你留下那么多钱我还没还呢,人情也还不了的,此事因我而起,你不愿意去我家,是还在怪我么?”
软硬兼施,时漫一瞬间竟然无从反驳。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眼看景行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更有种时漫要是真的不同意,自己大概会在时漫家打地铺了。
相比起景行家,时漫家确实小了。
时漫叹了口气:“你不用上班么?就天天守着我?”
景行没告诉时漫自己已经从蓝行离开,刚刚也找了律师说了股份的事,暴拦第一期也进入收尾状态了。
手里本来是有个其它游戏要开始制作的,但现在也没有必要再给蓝行卖命了。
现在只用在家等着沈夺和自己的律师准备好股份转让的合同,拿到钱就真的是个无业游民了。
“没,这段时间很闲。”
“但我们这……”时漫还是有点顾虑,就她和景行单独相处,她想想都觉得还是不对劲。
“我和景尘说了,他明天就过来,这段时间我们三个一起住。”
所有的顾虑都解决了,时漫也不知道再说什么了,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时漫不答应显得自己不大厚道。
给桑柠发了消息自己出国前的这两天去景行家住,顺便把景行家的地址发给了桑柠,免得她担心。
时漫的大部分资料都在笔电里面,偶尔看书,但因为要出国,时漫不喜欢整理这些,干脆把自己出国的行李一并收拾了提去了景行家。
景行提着时漫的行李出门,其实很不喜欢这种感觉,这种时漫要离开的感觉,每次都让他很难过,很不舒服。
时漫也没问景行怎么知道自己出事了,更没问景行是不是要帮忙,显而易见的事。
“谢谢。”
景行以为时漫说让她去他家的事,但时漫还是在网上看了一款颇贵的手表,十来万。
反正现在买不起,要等年底,桑柠那边的分红到手以后,勉强能买。
买了就得穷穷穷的过一年。
时漫有些愤懑,这叫什么事儿啊,虽说她不至于是个小富婆,但还是很久没有感受过这种捉襟见拙的感觉了。
“不用,不是什么大事,你来了我那屋子还有点热乎气儿。”
时漫笑了笑:“说得是,你装修的时候怎么想的啊?”
景行目不斜视的开着车,不好回答时漫的话,当初这家对他来说就是个睡觉的地方,像什么又有什么关系呢?